第十七章忠心程度
看著黃明憲被親友從酒店大堂裡抬進車裡,張漢又擺擺手招呼一聲,去兩個人跟著他去醫院,自己抓著帳本匆忙上車去省委開會。這天上午十點在段書記辦公室裡,把黃明憲同志違反黨紀國法的群眾舉報材料推給段書記。
段書記看著厚厚的帳本眉頭大皺:「舉報人呢?」
張漢剛動了動嘴想說話,又被趙大喜提前搶過話頭:「舉報人已經保護起來了,這份帳本是小區家政服務人員在黃家打掃衛生的時候,無意之間發現的。」
他撒謊的時候眼睛也不眨一下,張漢瞪他一眼也拿他沒什麼辦法,知道他這是想維護安心潔。段書記也不是什麼心思細膩的人,想一想也就信了八成,要說段書記也是念舊情的人,大皺眉頭想了一陣。
手指頭敲了一陣桌子,還是做出指示:「核實一下吧,如果調查屬實……低調處理就不要宣傳了。」
段書記畢竟是個要臉面的人,一句話批示給整個黃案定下了基調,低調處理不要宣傳。
出了段書記辦公室,張漢終於忍不住埋怨:「你幹什麼玩意,你不是讓安心潔那個狐狸精迷的昏頭了吧。」
趙大喜這時候仍很固執:「大哥,咱們要是為了黃案把她推出來,咱們跟黃明憲有什麼區別?」
張漢看他這麼堅持也就算了,反正帳本在手一筆一筆記的這麼清楚,誰舉報的也就無所謂了。張漢手握公檢法大權又有這麼重要的證據在手,想辦一個在省委失勢的黃明憲實在不難,把帳本上涉及到的人請回來問一問,總會有幾個軟骨頭招架不住,只要有人肯開口認罪就好辦了。
張漢也是恨黃明憲入骨的人,辦起黃案自然不留情面,一天之內請了上百人到紀委談話,剛搜集到一些有力證據就急急忙忙給上面打報告。三天後上面來了調查組,出面把黃案接手過去,趙大喜有心維護安心潔,派了個得力手下冒充舉報人,務求把黃案對安心潔的影響降到最低程度。
在省裡盯了幾天才回家吃飯,這天晚上跟身邊人聊起來。
林海燕也是陪著歎氣:「她再強也是個女人,她手腕再高最多也只能跟黃明憲抱在一塊死,要是你不出手幫她,這一回她就慘了。」
林海草也跟著輕輕的歎氣:「是啊,要是大喜不幫她,她這輩子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女人吶真是悲哀……要想鬥倒一個男人只能投靠另一個男人,安心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真希望她能過的了這一關。」
趙大喜看她們兩個人一臉的哀怨,趕緊舉手投降表明心跡:「天地良心,我絕對是清白的。」
林家姐妹看他尷尬臉色又忍不住一起失笑,這姐妹兩人居然也懂得聯手起來,藉著安心潔的教訓開他玩笑。
笑鬧一陣,林海燕才又幽幽的歎氣:「要不是老黃的兒子在大街上撞死那麼多人,老黃應該還有好幾年風光吧。」
話一說完趙大喜和林海草同時色變,想起來自己才剛剛出生的兒子,可得教育好了做個正派男人。趙大喜想想反倒不擔心了,環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來說是很重要的,自己身邊多是忠義之人,又有林海草這樣知書達禮的賢惠親娘負責教育,兒子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他肯維護安心潔周全,老黃卻未必肯放過她,正在家裡跟林家姐妹閒聊的時候。
張漢打了電話過來,著急上火:「黃明憲剛剛在醫院醒過來了,聽他說話口氣想把安心潔也拉下水,你說現在辦吧。」
趙大喜抓抓頭髮也覺得有點難辦,老黃要是有心把安心潔拉下水,她也很難置身事外。想想還是收起電話抓起外套,先去醫院看一看再說。林家姐妹這回倒挺支持他的義舉,林海燕還想陪他一起去醫院看看老黃。兩個人坐進車裡連夜趕去廣州,這一路上閒聊幾句倒也並不寂寞。林海燕聽說老黃仍不肯放過安心潔,要拉她一起下水,這麼好脾氣的女人也終於火大了。
到了廣州先去安心潔家,敲開房門後林海燕劈頭蓋臉的罵她:「你也是,你是瞎子還是聾子,千挑萬選找了這麼個男人,這還叫男人嗎?」
安心潔被她罵了一通眼睛泛紅,潔白臉蛋又佈滿詭異的紅暈,卻是在盛怒的林海燕面前無言以對。林海燕看她這樣也就算了,三個人開車去醫院見一見老黃,人在走廊碰上張漢又聊了幾句。
張漢看一眼安心潔,才轉過頭去催促兩聲:「天亮之前想辦法讓老黃改口,調查組明天上午九點來醫院提人,要異地審訊。」
趙大喜心裡一熱知道他這個大哥,其實也是嘴硬心軟的人,雖然看不慣安心潔也還是算了。身邊海燕姐卻已經按捺不住心裡火氣,趙大喜認識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發這麼大的火。
眼看著海燕姐俏臉緊繃,衝進病房對著黃明憲破口大罵:「你算什麼男人,你都把她禍害成這樣了還不放過她……你還是人嗎?」
黃明憲精神剛好了一點,也臉紅脖子粗的爬起來:「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林海燕終究是按捺不住心裡火氣,幾步走過去狠狠一巴掌甩到黃明憲老臉上。
一聲脆響過後臉色更冷:「我是北山集團總裁林海燕,省政協委員,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我有沒有資格跟你說話?」
這脆生生的一巴掌煽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連趙大喜也絕對沒想到,一貫形象溫柔賢惠的海燕姐居然敢煽黃明憲。安心潔也抽一抽鼻子精神振奮起來,她十幾年來不敢做的事情林海燕幫她做了,這一巴掌煽的很爽快。老黃也被這一巴掌煽到蒙了,捂著肥臉上一記鮮紅的巴掌印說不出話來。
房間內外沉默了一陣,趙大喜才適時站出來說話:「都出去吧,我跟老黃聊聊,心潔你留下。」
房間裡黃家的親友落在下風不敢反駁,跟幾個警察一起排隊推門出去,到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趙大喜卡嚓一聲把門鎖上。隨著卡嚓一聲門鎖響動的聲音,床上老黃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好在他雖然草包倒也不傻,也知道外面還有那麼多人,趙大喜也只是嚇唬嚇唬他,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黃明憲想通了這一點,聲音又狠了起來:「趙大喜,你敢把我怎麼樣!」
趙大喜信手把安心潔拉過來,粗胳膊環繞著她香肩摟在懷裡,安心潔也沒料到他在老黃面前敢亂來,臉蛋微微泛紅當然不會反對。被男人粗胳膊摟在懷裡,細嫩臉蛋上倒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紅。
黃明憲看到眼睛睜大舔一舔嘴唇,說話也挺惡毒:「趙大喜,我穿過的破鞋你也要,你要臉嗎?」
安心潔臉上紅暈更重,在老黃惡毒的言語下倒還能保持心平氣和,趙大喜聽著老黃的奚落倒挺不以為然,大手伸到安心潔上衣裡面,在她腰間嫩肉上輕捏幾把,一捏之下臉色突然有點古怪,懷疑的看她一眼怎麼好像不一樣了,這小腰沒有半分綴肉摸起來手感良好,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安心潔面帶潮紅抬頭看他一眼,突然露出人比花嬌的嫣然笑意:「怎麼啦,我不能做抽脂手術嘛?」
趙大喜差點就信了她的鬼話,很快反應過來她是在胡說八道,做抽脂手術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緊實的效果,多半是最近心情惡劣人瘦了一圈。這一瘦剛剛好把腰上綴肉都減掉了,臉上憔悴當然看不出來,都被她用化妝品蓋住了。病床上黃明憲看著他們兩個人若無其事的打情罵俏,早氣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大口喘著粗氣又快昏過去了。
趙大喜這才昂然起身,摟著安心潔站到他面前嚇唬幾句:「老黃,你給我個面子把嘴閉嚴了吧,就算你把她拉下水了又能怎麼樣,最多我費點心,用不著三天就能把她弄出來,你應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吧?」
黃明憲臉上橫肉抽了幾下,終於看不慣他們兩個人的親暱,重重的喘了口粗氣把臉轉開了。
趙大喜突然伸手過去捏上他下巴,把他肥臉扭了過來,態度也凶了起來:「我給你指點一條明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老婆孩子打算,你不想黃家因為你絕了後吧,我也不想。」
這兩句話是真正的威力十足,趙大喜嘴上說著狠話心裡好笑,這就是他苦心維持著土匪形象,人見人怕的好處了。這狠話一說出來老黃多半就服軟了,老子錢多人多兄弟多,想弄死你一個犯官全家誰敢說半句閒話。趙大喜估摸著嚇唬的老黃差不多了,才輕輕鬆開安心潔香肩。
雖然是在老黃面前,安心潔仍臉帶紅暈嬌媚的白他一眼:「你高興的時候就又摟又抱,不高興的時候就又打又罵,懶的理你。」
趙大喜哈哈一笑也知道自己有這問題,床上老黃看到這一出終於又氣昏了,床邊監護儀器顯示心跳突然加快血壓急劇升高。趙大喜打開門鎖擺一擺手,讓外面護士醫生進來急救,回頭看一眼跟著他走出來的安心潔。
在這以後趙大喜自問從來沒有懷疑過安心潔對他的忠心程度,自認為哪怕是身邊只剩下最後一個對他忠心的人,也一定會是安心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