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討價還價
趙大喜看一眼這警服女孩，有點錯愕的微一攤手，一時也弄不懂這人什麼意思。
還是對方主動跟他解釋：「趙先生請留步，我是國際刑警的人，我姓蔣。」
趙大喜有點明白了還是雷娜那點破事，他臉色稍有些陰沉小董幾個已經圍了過去，擺明了對這種糾纏不休的態度太為不滿。等到被幾個健壯的男人圍上了，蔣警官才覺得有點害怕，還算她口齒伶俐反應的快。
趕緊解釋：「趙先生您不要誤會，我們不是要調查您，我們也沒有這個權力調查您。」
趙大喜臉色這才好轉一點，使個眼色過去讓小董離她遠一點，蔣小姐身上壓力消散才鬆了一口氣。這才知道這位趙先生性格喜怒無常，身邊帶這四五個都是身手高明的好手，而且心情不怎麼好。
畢竟是有任務在身，這女警也不得不把話說完：「趙先生，美國方面有人要見您，去或不去您可以自己決定。」
她面前小董又冷聲說話：「你還想替我們趙總做決定？」
蔣小姐又露出尷尬表情不說話了，趙大喜想想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稍一猶豫也就點頭了，去看看什麼人想見自己也好。蔣小姐看他點頭了才打起精神，乖乖低頭走在前面帶路，小董幾個人半脅迫性質把她圍在中間，又讓這女警感受到不小的壓迫感，才知道這些人的專業程度遠超她的想像。
中午時間，一幢大樓裡。
那混血艷女雷娜已經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胸前還掛著帖有英文標籤的證件，一副良家婦女的做派坐在趙大喜對面。
她說話態度倒挺誠懇：「謝謝你趙先生，多謝你的幫忙我們美國警方，才一舉瓦解了一個極度危險的國際商業間諜組織。」
趙大喜臉色輕鬆心裡卻在大罵，真當老子是三歲小孩了，拿這套說辭來糊弄老子，你這一套用在老子身上算瞎眼了。
當著蔣警官的面，又忍不住奚落她兩句：「你倒也不怕假戲真做，你們fbi的辦事方式真挺新鮮，辦案還不忘順便撈點外快？」
雷娜在他明顯的奚落下，自然裝糊塗：「趙先生，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趙大喜哈哈一笑起身走人，既然聽不懂就算了，心裡明知道這個所謂的fbi特工也沒安什麼好心，藉著工作之便順便害一害梁氏集團，連北山集團的死活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這是真正毒如蛇蠍的女人。梁新城有一句話說對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趙大喜這等人物也絕會因為她抬出美國政府的噱頭，就對她印象有所改觀了。
心裡很清楚這女人是假戲真做的高手，對她自然也沒什麼好印象。
臨走之前趙大喜還是回過頭來，警告她幾句：「我不管你給誰工作，我也不管你聽誰的命令，你再敢進東官市一步……我讓人輪了你！」
這威脅性十足的話一說出來，雷娜這回明顯是聽懂了，有點心虛的低頭不說話了，就連全程陪著的蔣小姐也聽到微皺眉頭，趕緊把臉轉開裝沒聽見。這種女孩住的是國際大都市，接觸的都是文明人，第一次接觸到趙先生這種鄉土氣息濃厚的鄉下土匪，心裡自然也有一種異樣的觀感。
趙先生這話說的雖然不堪入耳很難聽，卻讓人心裡隱隱覺得很痛快，鄉下來的農民企業家對上了時尚前衛的美國特工，想想這事也覺得挺奇妙。趙大喜罵完了人心裡也覺得痛快了不少，一面憤然甩身走人，懶的跟這不知廉恥的外國女人浪費口水。
他人都走出辦公大樓，身後蔣警官才匆忙追上來，又把他叫住了。
趙大喜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在她柔弱腰身上下打量幾眼，語帶嘲諷：「蔣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蔣警官在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注視下，可能早在心裡大罵髒話了，如果她懂得罵人的話。
不管怎麼樣還是咬牙遞過來一張名片，軟語說話：「真對不起，耽誤趙先生寶貴時間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麻煩您可以打電話找我。」
她態度軟了趙大喜也不好再為難她，接過名片看了幾眼，蔣曉月，國際刑警外事部高級聯絡員，信手把名片一收揚長而去。他這時候忙起來哪有心思，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上飛機趕回東官主持大局，跟軟銀的合同官司明天宣判，能不能把小鬼子制服了，明天的判決結果就顯得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換一身筆挺中山裝，帶齊人馬去法院聽審。
這天在東官市中級人民法院審判大廳裡面，北山集團的人來了不少，東官市政府組織了各界代表也來了不少，大院外面還有不少市民來湊熱鬧。議論聲中大部分市民情緒熱烈，都想看看趙土匪和小鬼子打官司，到底是趙土匪更橫還是小鬼子夠凶。
開庭之前又鬧出一點事情，省高院派下來的督導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咕一陣，勾手指叫把武警總隊帶隊的隊長羅陽叫來，要求把外面圍觀的東官市民都趕走。羅陽自然是不太願意，一來二去把消息傳到趙總耳朵裡。趙大喜勃然大怒，幾大步衝到督導組幾個人面前，信手把手裡的出庭材料摔到督導組的人臉上。
當眾破口大罵：「你特麼有病吧，這麼光明正大的事情還怕人知道？老子行的正坐的直，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公開的……不愛聽的給我滾蛋！」
堂堂省高院審判庭的庭長，副院長三個人被他罵到臉色漲紅，在趙土匪的威勢面前也只敢唯唯諾諾支吾起來。外圍不少東官市民大覺痛快紛紛叫好起哄，趙土匪現在也是副省級了，仗勢彈壓這幾個鳥人也不在話下，此舉自然大快人心。到開庭的時候北山集團的人更是故意找岔，小董一幫人踩著審判庭的椅子。
自然是放肆的衝著軟銀方面的代表，破口大罵：「孫子，上次在越南還沒打完，一會判完了案子咱們出門接著干唄，誰先服軟是是孫子！」
對面日本軟銀的代表人在屋簷下，也不得不把頭一低開始裝死，也不敢在東官市地盤上再招惹北山集團的人，上次在越南兩邊人打的頭破血流，誰吃虧了誰心裡知道。法庭上鬧了一陣鬧的烏煙瘴氣，主審法官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北山集團的人破口大罵一陣，才敲敲桌子宣佈肅靜。
趙大喜打個手勢讓所有人肅靜下來，大大咧咧在前排找位置做好，打官司嘛氣勢上就不能輸，自己的地盤上打罵幾句又能怎樣，來而不往非禮也，上回去日本還被日本右翼組織摔了臭雞蛋呢，罵他兩句又怎麼樣。審判結果也在情理之中，長達十九頁的審判書念完了，也就有了個處理結果。
按照相關法律法規本院宣判軟銀中國分公司敗訴，限涉案雙方限期提交合資資產清查報告，按照國家有關法規限期三個月完成分割。北山集團可對軟銀中國分公司提供現金補償，軟銀中國分公司不得拒絕此類現金補償，雙方如還有異議可向廣東省高院提出上訴，宣判完畢。把宣判書念完了主審法官也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這燙手的案子給判完了，趕緊領人開溜免的夜長夢多。
趙大喜心滿意足昂然起身，現金補償個七八千萬的，就把兩家軟銀分廠據為己有了，這筆買賣怎麼想都覺得賺大了。這結果一登報所有人又都傻眼了，嘀咕議論一陣趙大喜這不是明搶嘛，連跟小鬼子合資的分廠他都敢明搶，小鬼子但凡不呆不傻也不至於這就認了吧，趙大喜這也太欺負人了。
第二天孫正義拿到一張傳真，是一份北山集團提供的兩家分廠，七千六百萬人民幣現金補償方案，孫正義一怒之下差點連傳真機都給砸了。東官兩家分廠採用的都是領先世界的工藝流程，涉及到最核心最機密的軟銀通技術，區區七千六百萬人民幣就想把他給打發了，真拿他孫某人當要飯的了。
趙大喜收到軟銀的回函，也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也就鬆口了答應給一個億，就算是看在以前曾經合作過的情分上，多給點吧。朱宇以下北山集團員工想笑又不太敢笑，這時候的趙總還真像個菜市場上賣菜的老太太，為了區區幾千萬人民幣跟堂堂日本軟銀孫總裁，討價還價引人發噱，可想而知孫正義一定是氣到快要炸了。
眼看著趙總翹著二郎腿抖了一陣，還挺神奇的又發表一番新奇的理論：「小鬼子這個民族就是有驢性，驢性懂吧，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我這也是有事實依據的，想當年國民政府那麼豁達免了日本政府的戰爭賠款，小鬼子記得中國人的好處了嘛，沒有嘛。相反美國人給他仍了兩顆原子彈，小鬼子反倒拿美國人當乾爹供著了，你們說是不是挺犯賤？」
北山集團一幫高管無奈對看一眼，反正您趙總佔了人家的大便宜，你怎麼說就怎麼有理吧，北山集團上上下下都綁在一塊也辨不過你。估計孫正義做夢也想不到，想當年他想搞獨資把北山集團一腳踢開，兩年時間不到形勢倒過來，北山集團倒把日本軟銀一腳給踢回東洋去了。
商場上勾心鬥角哪有人情可講，怪也只能怪孫正義策略失誤挑錯了合作夥伴，想想也挺讓人心寒。數天之後孫正義還是嚥不下這口氣，一紙訴狀又遞到廣東高院，還發動關係展開公關活動，還想擺一擺洋人的威風。落在明眼人眼裡都不看好他，議論一陣倒也心存鄙夷，堂堂軟銀總裁也不過就是如此嘛，也不像報紙上寫的那樣英明神武。
趙大喜最不怕你上訴，上頭總不至於明確表態不支持自己的民營企業吧，上頭態度含糊下面自然心領神會，趙大喜現在省內如日中天上頭又有人罩著，誰會蠢到去得罪他，這些事情到了中國，可就真的說也說不清了。
趙大喜在北山集團高層會議上，也是這一番說辭：「告，讓他去告，他還覺得挺冤枉……他比楊乃武和小白菜還冤？」
北山集團上下聞言又是一陣哄笑，想想只以為合同條款稍有疏漏，就被趙總抓住小辮子死不放手，弄到現在全盤被動又能怪誰。趙大喜手裡掐著東官市高院的審判書，自覺得心安理得再跑一趟越南，跟阮先生家族裡面的體面人物見一見面，攀一攀交情。他打定主意放下身段以誠待人，把阮家的人請到澳門玩一玩。
這天在澳門最大超五星級酒店，好處送過去聊到賓主盡歡，言語之間對軟銀越南分公司諸多不滿。阮家的人拿了好處也懂得辦事，回過之後四處走動說服警察部，一星期後在各方合力驅逐下，軟銀集團也知道事情不可挽回，一聲令下全面撤出越南市場，調集人力財力轉而跟東盟談判。
孫正義也是雄才大略的人，一看事不可為馬上全面撤退，在越南已經把內褲都輸掉了，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在泰國印尼可不能再輸了，要是再輸就連他的總裁權威，能不好都要受到挑戰了。消息一傳出來趙大喜也在唏噓感慨，人生怎麼可能事事如意，北山通訊畢竟底子單薄，拿下越南市場已經很勉強，暫時無力跟軟銀爭奪東盟市場。
他回過後來痛定思痛，再給工業大學的實驗室注資八千萬，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天把工業大學的副校長系主任都叫來自己的辦公室，拍桌子大叫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偷也好搶也好，半年之內在技術上必須全面趕上日本軟銀，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八千萬不夠給你們八個億，兩位自己掂量著辦。
重賞之下廣東工業大學也真拿出了行之有效的策略，從國內外各大名校挖牆角挖名師，高薪聘請外教各種補助挖人材，務必在短時間內把校內通訊技術專業，建成國內首屈一指的名牌專業，組織課題組研究組加快科研攻關，迅速消化已經到手的軟銀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