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沒有醒來,這讓安雅多少有些失落,她真的很擔心很害怕,因為自己,安洛會永遠醒不過來,如果這是這樣,那真的恐怕一輩子都活在自責中。
「安雅,我們走吧,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安傑眼中略有些惆悵,在黑暗峽谷受了那麼重的傷,如果不是黑暗心臟推動**,黑暗大腦支撐精神,他要醒過來,絕非那麼容易。同樣安洛要醒過來,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甚至……[.]
情況不理想,可能要做最壞的打算,安傑沒有說,是不想安雅過多擔心,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救醒安洛,還有另一個人最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
安雅看了一眼那個灰袍女子消失的方向,短暫疑惑了之後,就跟著安傑回到了營地,第一眼就是一片狼籍的場地,還有僥倖活下來的人,都在包紮傷口,臉色都不好看。如果不是剛剛安傑突然醒過來殺敵,只怕今晚就要全軍覆沒了,
當看到安雅也回來了,菲麗雅喜出望外,不顧自己的淤青疼痛,就跑了過來,不由分說,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還關切問道:「怎麼樣,安雅,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二娘,真的沒事。」安雅有些受寵若驚,她就是說了沒事。菲麗雅也不放心,非要眼見為實,捲起衣袖,看看安雅小胳膊有沒有傷著。
喬西亞和思克恩倒是受了皮外傷,也在包紮,看著那些倒下的侍衛和僅剩的人手,思克恩眼中有淚水在打滾,逃過一劫的他根本高興不起來。想起剛剛那些奮不顧身的畫面,飛濺的鮮血是那麼觸目驚心,耳邊還迴盪著,那麼侍衛用盡力氣喊出來的聲音:「元帥,快走。」
「大家,是我拖累了你們。」思克恩恨得一拳砸在了地上,眼中儘是沉痛色,周圍的人看了,想說什麼,卻發覺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剩歎息,然後淚水默默流下,四周被一股悲傷的氣氛所籠罩。
此情此景,對安雅觸動很多,甚至她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就在這一天晚上,安雅輾轉難眠,剛剛經歷一切,付出了鮮血,大家的悲傷,一一在腦海中重現。於是忍不住為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自己不在這裡,那麼所有人是否從此不在有危險,就不會再有人犧牲。
到了第二天,隊伍再度啟程,三十多侍衛只剩下十個,且個個帶傷,他們心裡也清楚,後邊可能有更困難的在等著他們,也許自己根本沒有命保護元帥走完旅程,也許元帥一家人最後都無法倖免,所有人不過是白白犧牲。也許還有其他不樂觀的可能,但這也無法動搖他們堅定走下去的意志。沒錯真正的戰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隊伍緩緩行軍,逐步接近魔御國和愛蘭帝國的邊境,哪裡將遠離魯克帝國,即便破四海實力在再強,也無法將手伸到那麼長。
黑暗峽谷之戰,一開始破四海之所以能佔盡上風,就是趁著眾人打得天昏地暗後,疲憊不堪,一身是傷才撿了便宜,單論真實的戰力,邪王和銅古就不會比他弱多少。
現在相信在愛蘭帝國的金比利、魔法工會會長本卡丹都復原了,達到了最佳狀態,加上安傑的實力,三個合力,未必不肯抗衡破四海。這也是目前唯一的指望。
然而事事總是超乎預料之外,在隊伍接近愛蘭帝國邊境的時候,有一對人馬出現,攔住了去路,他們個個都散發出不凡的氣勢,目光如電,緊緊盯著車隊。
「這些傢伙是?」安傑第一個就衝到了隊伍的前頭,他知道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不想再有無謂的犧牲。
這夥人中有一個美麗的女子,笑得很溫和,看到安傑過來,就問道:「我是魯克帝國大元帥羅德曼的女兒麗洛絲,今日帶領冷水衛隊成員再次恭候多時,不知道來的可否是思克恩的車隊。」
「魯克帝國的,冷血衛隊。」安傑當即皺眉,然後生出幾分厭惡,道:「你們這些人來找我們所謂何事,要打的話,就趕緊打,我的手很癢。」
看到安傑眼中的戒備和敵意,麗洛絲沒有什麼反應,這些都在她預料之內,依然和顏悅色道:「你是安傑吧,我聽說過你,請不要對我們有太多敵意,今日我們來此,絕無惡意。」
「是嗎?」安傑臉色一沉,冷冰冰說道:「你們魯克帝國先是投靠無底之淵,現在又歸順南星大陸,一直在幫他們對付我們,還說沒惡意?」
「安傑,你要知道,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沒錯當初我們是投靠了無底之淵,幫著他們對付你,但現在我們被他們拋棄,早就對他們死心了。所以我今日前來,是特意修補一下我們雙方之間的關係。」麗洛絲毅然看著安傑,眼神中充滿了誠意,讓人不由對她話,有些信了。
「你們這些牆頭草,前面投靠無底之淵,幫著他們對付我們,害我們吃了不少苦,現在又歸順南星大陸,,難道我還能信你們嗎?」安傑冷冷看著麗洛絲等人,然後用一種很重的語氣,說道:「牆頭草,我從來不信,你們投敵,都是叛徒,也是西雲大陸的恥辱。」
「小子你說夠了沒有?」火焰劍文思特脾氣最沖,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們雖然貪圖更強的力量,抵擋不了一些誘惑,但我們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也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背叛西雲大陸。投靠無底之淵,是他們曾經說過,只不過想要那個小女孩而已,不會對西雲大陸的一片土地感興趣。」
聞言,安傑眉頭一皺,又質問道:「哦,是嗎?那你們為何現在歸順南星大陸,他們可以想佔領西雲大陸的。」
「南星大陸那群雜種。」文思特露出了怒意和深深的怨毒,看來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近乎咆哮來發洩內心的不滿,道:「無底之淵的人,還算可以,將我們當有用的人看,加以栽培,但該死的南星大陸,那個混賬破四海,根本將我們當狗一樣使喚,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我們早就受夠了。」
「是這樣嗎?那你們今日來找我有何事!」從文思特的樣子上來看,安傑多少信了三分,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他不會輕易就相信曾經的敵人。
魔箭手蘭多斯凜然說道:「我想聯合你們,將破四海等人剷除,就在魯克帝國內。」
「那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們去魯克帝國嘍?」安傑的話說得意味深長,意思很明顯了,我根本無法信任你們,去魯克帝國不是羊入虎口嗎?
「安傑,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我們,但請你好好想想,為什麼站在這裡的是我們,而不是破四海。」狩獵者阿道夫一字一頓:「因為你們的行蹤,都是被我們刻意隱瞞了起來,不然昨晚破四海早就殺過來了。」
聞言,安傑身軀微微一怔,阿道夫剛剛的話語,讓他更信了一分,但問題是既然對方想合作剷除破四海,那為什麼要引他們進入魯克帝國,多少有些令人不放心。、
麗洛絲又接著道:「因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在我們的幫助下,你們完全可以無聲無息進入魯克帝國,安頓下來,不會被任何人注意,而破四海也萬萬不會想到,他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底下。」
「說得有道理。」這個時候,思克恩也來了,雖然失去了力量,但強者的風度依在,眼神極為凌厲,掃視了一下魯克帝國的眾人,然後問道:「我需要你們再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我們始終是西雲大陸的強者,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讓外敵得到一寸土地,我們更不想被人當狗一樣使喚,但要打到破四海,我們的力量還不夠,所以我們希望你們能不計前嫌,將力量借給我們。」
思克恩歎了一口氣,然後回到了馬車內,只下了一個命令,隊伍就掉頭了,駛向麗洛絲指引的方向。
同一天,一支代表魯克帝國的一對人馬出使了魔御國,帶來了破四海的霸道的意志,然後又匆匆返回了魯克帝國,不過誰也沒有發覺,這支回去的人馬,多了幾個人。
這一天,思克恩等人成功混入魯克帝國,他們冰釋前嫌,團結了起來。只因人人都知道,在不久後到來的敵人,爆發的戰鬥,將遠超黑暗峽谷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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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在茫茫大海,數百艘戰船乘風破浪,陣容極為龐大,上面的每一個人都有南星大陸銀髮銀眸的象徵,正在忙碌著,根據風向升帆,拉韁繩。
最中間,最大的主戰船上的甲板上,坐著一個略帶一絲憂鬱之色的男子,他身上的銀色戰袍,印著一個既像十字又像一把劍的標誌,透著一股凌厲和殺伐,周圍還有兩顆五芒星在轉動,隱隱蘊含著某種玄奧的法則。他很安靜,一直看著星空,然後就拎著一罈酒往嘴裡灌。
「這樣要猴年馬月才能到西雲大陸啊,我龍不二已經等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