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離無淵城極為遙遠的地方,周圍是窮山惡水,且異味很重,到處是腐爛的味道,聞了就令人作嘔,誰也不會喜歡這個地方,這裡卻偏偏聳立著一座古老的競技場。
競技場以簡易的石材搭建,共分三層,第一層就是完全沒有低位的奴隸,他們麻木得坐著,眼神中的暗淡,表示他們對明天已經完全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第二層就是有些實力的人,至少都是聖階修為,他們不僅擺脫這種被奴役的命運,更有資格高高在上,坐在觀眾席,欣賞著這一幕,還有人不斷呼喚:「打呀,快打呀,老子可把全部家當都壓上了。」
「還愣著幹什麼,再不打,就格殺勿論。」
此刻,在競技場內,一百多實力平平的人,拿著簡陋的武器,正在對峙,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根本沒有上戰場的勇氣,渾身都在發顫,他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戰友,全是敵人,因為競技場的規矩,要麼全滅,要麼只能活一個。
競技場的第三層,一個綠發男子,眼神冷傲,流露威嚴和強勢,正好整以暇做著,滿意得看著那些奴隸惶恐的表情,漠然道:「讓他們打!」
「是,綠王!」一個男子受到命令之後,立刻投擲長矛,將競技場內的一個奴隸釘死在地上,然後吼道:「你們不打,就集體判死刑,且你們的家人也要陪葬。」
聞言,那些奴隸心中都在發顫,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露出了絕望之色,被逼到這種地步,一些人都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更多的人知道無法改變什麼,絕望之餘,也決定豁出去了,彼此點點頭,表示都做好了準備,就是死在對方手裡也不會埋怨。
「殺!」殺戮開始了,一百多個奴隸混戰,沒有誰可以信賴,只能靠自己,看見一個就揮動屠刀,瘋狂殺喊,一刀下去,皮開肉綻,血花四濺,拚命時如野獸般的嘶吼,受傷了就痛苦得呻吟。
上百人的廝殺,只為一個生存的名額,競爭是何等殘酷,逐漸的愈殺愈恨,失去了人性和理智,兵器沒了就像野獸一樣撕咬起來。
有人放棄,意志崩潰,死在了這場沒有人性的廝殺中。有人傷痕纍纍,還在拚命支撐著自己的身軀,寶貴的生命在這場廝殺中是何等的脆弱。
拼到最後,只剩下數十人而已,他們渾身是血,疲憊不堪,就連走路都難,但只要有一口氣,他們都不能停下來,這就是競技場的規矩。
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從恐懼、顫抖,到瘋狂廝殺,化成野獸,再到麻木。短短一瞬間,那些還倖存的人,就經歷了那麼多。看著周圍遍地的屍骸,那些倒下還閉不上眼睛的人,聽著那高層上沸騰的聲音,不禁要問,同樣是生命,為何如此不公,為何要將他們逼迫到這個地步?
一些倖存的人,開始精神失控,哭豪了起來,那聲嘶力竭的聲音,那份淒涼,那份悲慟,就像控訴著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第一層的觀眾,不禁流下了眼淚,他們也是奴隸,早晚也會有這一天,早已絕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自己命運的悲哀,甚至一些人都不敢再看下去,現場被哀傷的氣氛所籠罩。
然而在這些奴隸中,有三個穿著灰袍的人,一直坐在原地未動,他們沒有哭泣,沒有哀傷,他們只是看著這悲劇的一幕幕發生,不過其中似乎開始忍受不住了,握緊的拳頭,氣憤得發抖。
金大在得知綠王的躲藏低之後,就帶著金比利和佳麗雅,混在奴隸中,正著趕上一月一次,綠王的競技場遊戲,目睹了生命被漠視和玩弄。
「無底之淵,原來是這麼一個地方?金大你告訴我,這就是那些王者的統治嗎?」金比利緊咬著牙,恨不得將第二層好在看熱鬧的人統統殺個乾淨,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踐踏生命的行為。
金大以一股強行的氣壓住了頭腦發熱的金比利,輕輕道:「金比利你要送死我不攔你,但是我有言在先,我是不會出手的,而你衝出去的後果就是暴露身份,且不會改變什麼,你要想清楚,自己送死也就罷了,還要連累你心愛的女人。」
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金比利一下就冷靜了下來,他可以不在乎生死,他可以不顧一切殺出去,但佳麗雅呢?那個綠王深不可測,肯定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金大,你帶我們來這裡,看到這些,你不會無動於衷吧。」金比利不知道金大到底怎麼想的,但他既然回來這裡,也許他就會做些什麼?
然而令金比利失望的是,金大完全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思,就這樣看著一個個生命在倒下,令人猜不透,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難道就是要看這些嗎?
第三層高台上,綠王哈哈大笑道:「一群卑賤的奴隸,今天的表演還算可以,不過怎麼還沒殺到最後一個倖存者,如果我數三下,還是這樣的話,我就親自動手了。」
安排這場廝殺,根本就是滿足綠王的嗜好,他喜歡看著一群人無奈,瘋狂,像野獸一般,還有享受那種可以任意玩弄生命,操控生殺大權的感覺。
就在金比利暗暗發誓,絕不會放過這個綠王的時候,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股浩瀚無邊的威壓,原本的黑夜往下一沉,就好像要壓下來一樣,更能聽到無數冤魂的咆哮,就像從地獄傳來的聲音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這是,萬魂殺決,該死的,被找到了。」綠王臉色一沉,全身緊繃,進入了臨戰狀態,死死盯著上空,想要找尋來犯的敵人。
突然無緣無故,周圍升起雲霧,擴散在整個競技場,馬上就遮蔽了視線,就是身邊有一個靠得極近人,也只能隱隱看到一個輪廓而已。更詭異的是,連感知也被屏蔽了,金比利也吃驚這種雲霧,真的不簡單,完全封困住了自己。
「這雲霧不會錯的,大家小心,是煙鬼。」綠王剛剛發出警示,就聽到周圍手下不斷發出慘叫,聲音比殺豬還難聽,令人毛骨悚然。
未知的恐懼和生命的威脅,綠王的屬下就是個個聖階一級,心裡上也承受不住,紛紛逃竄,因為濃霧遮蔽了視線和感知,他們只能橫衝直撞,不辨方向,甚至都撞飛了自己人,場面陷入了無法控制的混亂。
「一個八使者而已,也想來對付我?做夢!」綠王冷哼一聲,張口一吸,就像一個黑洞一般將雲霧全都吞了進去,周圍立刻清晰了起來,頓時所有人又恢復了冷靜。
「我知道你們來了,有本事就出來決一死戰,別躲躲藏藏的。」雖然上萬年,無底之淵的王者被那個淵主殺得抬不起頭,但綠王還是有王者的傲氣,既然有人踩進地盤,他就不得不應戰了。
「好好好,有骨氣,不愧是綠王,這樣才有意思。」不知何時,銀殺扛著他的銀色戰戟,站在一個角落,斜斜依靠著,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意,正用看獵物的眼神看著綠王。
「銀殺果然是你,既然敢來,就別想活著離開,給我殺。」綠王說的信誓旦旦,卻不敢冒然攻擊,命令手下先行探路。
在場的人都知道銀殺的厲害,但礙於綠王的命令,不得不聽,只能硬著頭皮上,幾乎都抱著大家一起沖,死的那個未必是我的僥倖心裡。
「一群雜兵!」銀殺的眼中露出冷厲和不屑,只是哼了一聲。馬上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就跳了出來,要替銀殺擋著這些人。
別看壯漢五大三粗,卻一臉憨厚,是八使者之一的大笨山,他還很和氣問道:「淵主說了,降者不殺,大家投不投降?」
「投降,我們投降。」一些人根本就不領情,他們甚至暗暗得意,對手換成了八使者中最傻,一根筋的大笨山,很容易就上當。於是一邊說投降,降低大笨山的警戒,一邊蓄勁準備出狠招。
「你們真的投降?」大笨山滿心歡喜的時候,突然被一氣刃被割傷,頓時血肉橫飛,臉上還有疑惑,就好像他不理解為什麼對方說的和做的會不一樣。
「哈哈果然是笨蛋。」綠王的手下哈哈大笑,肆無忌憚嘲笑著大笨山,其中一個還裝出一副自己要投降的樣子,要繼續欺騙和玩弄,結果大笨山又信了,再一次被擊傷。
十多個人輪流戲弄大笨山,每一個都說自己要投降,然後就突然襲擊,在大笨山身上留下一個傷口,毫不手軟,就好像再給一頭牲口放血一般。
就是再笨也有一個限度,連金比利也看不下去了,想要替大笨山解圍,卻被金大給制止了,那眼神並不是擔心同伴,而是充滿了對大笨山的信心。
就在金比利疑惑這麼笨的人,為何金大就有如此信心的時候,突然聽到大笨山一句淡淡的話語:「你們十幾個人,都打我了,一點也沒有投降的誠意,我想我沒有冤枉你們任何一個,淵主說了,不投降的,就殺無赦。好,你們統統給我去死。」
一句話,一個拳頭,空氣震盪,充滿殺傷力,綠王僅剩的十幾個手下都變成了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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