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克恩的元帥府,夜襲過後,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什麼都被整理的乾乾淨淨,連滿目瘡痍的房子都被能工巧匠修補的沒有一點痕跡,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這一天,思克恩坐在書房內,隨意的翻著書,心事重重的樣子根本一個字都讀不進去,他擔心的不是魯克帝國這一次來襲的目的,在他心中最大的敵人還是神秘,強大的無底之淵,究竟要怎麼部署,他還在思考當中。
連日來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連頭髮都白了不少,最後還是做了一個決定,將安洛和安傑叫到了身邊,看著這兩個兒子,一個對自己有前嫌,一個才剛來到自己的身邊。
思克恩很想化解安洛心中的嫌怨,回道過去那種其樂融融的父子關係,也想好好彌補安傑,給予他足夠的關愛,但時間不等人,他必須做出決定。
「安洛,安傑,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你們說。」思克恩頓了頓,然後歎了一口氣,道:「在十六年後,會有一群很強大的敵人,要來搶走你們的妹妹,為了對付他們,你們都要變得很強很強,然而我沒有時間教導你們如何變強,所以我要把你們送出去,接受當今世上最好的教導。」
安傑一怔,他從小就沒有父愛,這一次終於能在父親身邊,感覺是何等的幸福,可是還沒過多長時間,他又要離開,心中有些滋味,臉上有些不願的表情,問道:「父親,真的一定要走嗎?」
思克恩也有些愧疚,作為一個父親,在兩個兒子心中,都不稱職啊,長長歎了一口氣,對安傑語重心長道:「安傑,我也希望你在我身邊,然而你的妹妹十六年後會有危險,作為哥哥,你該怎麼做。」
「父親,孩兒知道,我是哥哥,所以要保護妹妹?我一定要變強。」安傑說的很凜然,毫不退怯,一點也不像一個七歲的孩子。而在一旁的安洛聽了,眼神祇是微微一動,並無太大的變化。
「很好,這才是我思克恩的兒子。」思克恩讚許的摸了一下安傑的頭,然後道:「安傑你放心,每年你都可以回來和我們一家人團圓。」
正在這個時候,安洛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問道:「好了,我們去哪裡,總得說一聲吧?」
「啊,對…」思克恩有些不好意思,光顧著寬慰安傑,連正題都忘了,咳嗽了一聲,然後道:「安傑,我安排你去光明教會,再哪裡將會有西雲大陸第一人教皇聖羅德指導你修煉。安洛,你去西雲大陸最好的學院,愛蘭帝國的魔武學院,因為時間比較緊,所以你們明天出發,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安傑喊得很響亮和堅定,差點將身邊的安洛嚇了一跳。
看著安傑堅定的樣子,思克恩不由微笑了起來,道:「安洛,安傑,記住,你們將會接受最嚴格的訓練,但即便這樣,你們也未必會那些敵人的對手,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要保護好你們的妹妹,記住不為什麼,只因安雅是你們的妹妹。」
隨後事情交代完畢,安洛和安傑一起離開了書房,就在他們也要分開走的時候,安傑突然很認真地道:「哥哥,我們一定要加油,要變得很強很強,要保護好妹妹,打跑壞人。」
看著無比認真的安傑,那樣子就好像刀山火海多不會動搖似的,令安洛一陣驚愕,隨即回過神來,就漫不經心地走開了,並很隨意道:「那好吧,我們各自努力。」
「哦。」感覺哥哥似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安傑還是有些失落,然而他沒有注意到,在安洛剛剛轉身的剎那,嘴角難以抑制的淺笑。
第二天,在元帥府的門口,兩輛馬車已經就緒,菲麗雅將準備了一個晚上的行禮,塞到了馬車裡,然後在臨行前對著安洛和安傑千叮萬囑,什麼要記得按照吃早飯,天冷了要記得多穿衣服,藥品放在哪個包袱裡,也許囉嗦,但要一個母親看著這麼小的孩子要出遠門,心裡哪裡放心,割捨得下。
就算萬般不捨,還是要到分離的一刻,就在安傑準備踏上馬車的時候,突然一旁的安洛一臉肅然的看著天空,道:「弟弟,記住,我們要努力。」話音未落,他已經轉過臉,並伸出了幼小的拳頭。
「知道,我會的,哥哥。」這個手勢意味著什麼,是信任和承諾,安傑心中突然澎湃的起來,也伸出手和安洛碰拳,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下,但彼此那份情,已經在那一天深深刻在了心裡。
隨後兩輛馬車啟程,帶著兩個少年踏上未知旅途,也許等待他們的是艱難和困苦,雖然他們年幼,但有時候勇氣是不分老幼的,以為一個信念,能讓他們在面對一切困境的時候,都沒有退縮的念頭。
看著兩輛馬車漸行漸遠,菲麗雅還有些戀戀不捨,眼眶泛紅,天下的母親誰能捨得自己的兒子離開身邊,日後恐怕伴隨她的是日日夜夜擔憂。
「菲麗雅,怪我嗎?」思克恩將一件衣服披在菲麗雅身上,將安傑送走,除了對不起這個兒子,也對不住這個等待自己這麼多年的妻子,要知道她無時無刻都希望能在自己的身邊,希望自己能給她和安傑幸福的生活,然而一家人相聚短暫,自己就將兒子送走,接受最嚴格的鍛煉,是否有些殘忍?
「不,這樣反而更好。」菲麗雅擦了擦眼裡的淚珠,笑顏一展道:「你剛剛聽到了,安洛喊安傑弟弟了。」
「是啊,我說過,要給安洛一點時間,他一定會接受你們母子倆的。」思克恩心中有些寬慰,他很希望安洛能不原諒自己,在他母親雷洛雅過世一個月後,又接了另一個女子進家門,當他更希望安洛能接受安傑和菲麗雅。現在不是很好的踏出了一步嗎?
就在思克恩和菲麗雅還在目送兩個孩子的離開的時候,在不遠出的一幢很高的鐘樓裡,又五六個身穿黑衣黑袍的人,將身形和連都遮掩起來,正在悄悄的注視著元帥府的一舉一動。
其中一個壓低著聲音道:「思克恩的第一步,就是將兩個兒子送走,想盡辦法讓他們變強,為將來的大戰做準備,可是這樣就能抵擋得了無底之淵嗎?」
「無底之淵神秘,強大,我估計個個都該是聖階的實力,要不然當日思克恩怎麼會一敗塗地,不過話說會來,思克恩居然還有一個孩子和妻子,倒是出乎意料啊。」
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已經注視了元帥府好久了,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聽他們的口氣似乎不是站在無底之淵一個陣營的。
如果他們在遠處眺望,才能避開思克恩靈敏的感官,那麼有一個人直接在元帥府大模大樣的坐著,究竟是何時進來的,思克恩一點察覺都沒有。
一個佈置很溫馨的房間,一張嬰兒的搖籃正被一雙手搖晃著,一個女嬰發出快樂的笑聲。
因為要送安洛和安傑離開,菲麗雅將照顧安雅的重任交給幾個細心的丫鬟,相信思克恩坐鎮,和安雅身上的天地守護,不會再有人來犯。
然而事事難以預料,兩個丫鬟已經昏迷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照顧安雅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他的面容俊朗不凡,年齡看上去並不大,但深邃的眼神中總是藏著那淡淡的憂傷,給人一種飽經風霜,經歷萬千事態的感覺,彷彿他的年齡,並沒又看上去那麼年輕。
他看著搖籃中的安雅,嘴角似笑非笑,有的時候還伸出手捏了捏安雅的小鼻子,淡淡道:「小傢伙,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十六年後,天下將因為你而大亂。」
神秘男子自言自語,對此,還是嬰兒的安雅當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發出了幾聲歡快的笑聲,好像在催促男子繼續搖晃搖籃。
男子只是微微一笑,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得著聲音道:「噓,小聲點,你這個小淘氣,你父母要來了,我要走了,以後回來看你的,記住我的名字,叫淩,你就叫我淩叔叔吧。」
當思克恩和菲麗雅推開房門的剎那,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副很平常的畫面,兩個丫鬟正在細心的照顧安雅,然而安雅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噘著小嘴。
沒有人察覺異樣,對方來無影去無蹤,明顯實力遠高于思克恩,這個叫淩的男人,究竟是誰,來訪的目的又是為何,和之前在鐘樓上監視元帥府的黑衣黑袍的那夥人有是否有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