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死都不放手
「靜兒!」就在我對著窗外平靜的湖畔,看楊柳依依,內心彷惶,獨自閃神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溫婉暢入心霏的聲音,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有些期待地回頭,一道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簾,「姐?」驚喜地看到來人後,高興地起身,迎向面容有些清瘦卻還風韻猶存的司徒玉。「你怎麼來了?」
「靜兒,怎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跟爹爹整整為你擔心了三年!」司徒玉伸手撫向臉色蒼白的妹妹,心裡被擱的生疼的,當年就是她的好夫君,竟然害了所有人,說起來,她真是愧對至親妹妹跟父親大人,而當年的滅門之災聞人夜卻沒有絲毫的為難她,讓她住進了相國府,重新做回了司徒家的大小姐,可是現在看到她的妹妹因為聞人夜而所遭受的滄桑跟磨難,她就忍不住低泣起來!
「你怎麼哭了啊?姐,爹,他還好嗎?」想想,我還真是個不孝女,雖然跟司徒烈沒有實質的父女親情,可是他對我的關愛卻像烙印一樣被深深地記在我心裡,如今,卻還要讓他為我擔心受怕,真是不該,不該!
對司徒玉,我心裡有說不出來的親切感,雖然交涉不多,但我能感覺出,她是真心關心著我的。
「靜兒,如果不是皇上派人通知我們,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爹爹聽說你已經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隨後就會來看你了!」司徒靜淚眼婆娑,心疼地拉著我的手,不停的試淚,看的我眼眶都有些紅了近親情怯,」是我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她輕拍上我的背,久違了的親情,最終在這一刻得以釋放,眼淚撲簌直下,緊緊抱住她,從中尋求一絲慰藉!」姐!對不起!」太多太多的對不起了,對不起,爹!
「是聞人夜讓你來的嗎?」從她話中隱隱有些明白他的用心,竟然還派起說客來了!
「靜兒,看得出來,皇上對你還是癡心一片,後宮至今無主,他就是為了等你回來!」司徒玉有些羨慕起她來了,得一如此賢婿,羨煞旁人了!
「我越來越不瞭解他了!」難道真的應了一句話,叫做得到的永遠比不上失去的嗎?為什麼,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再才惋惜,不覺得太遲了嗎?我不可能只圍著他一個人轉,而夜狼,卻對我付之真心,動之真情,我再重投聞人夜懷抱,不是背信棄義嗎?
而且,我們已經成親了!這個理由,足夠讓我死心的了!
「他身在帝王家,很多時候就是身不由已的!」司徒玉歎息一聲,聞人夜對她的仁至意盡,對昭雪的寬宏大量,都是看在她的份上!當局者迷,真的是旁觀者都看得出來!
「我不可以再心軟了!」曾經我給過他機會,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傷了我的心,就算破碎的鏡子重新粘在了一起,那還是會有縫隙,然而我們,錯過的又豈止是三年的時間!
「靜兒!」司徒玉正欲開口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被我突然打斷!」姐,你不用勸我的,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去看看昭雪吧!我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冷宮,那個傳說中進了就出不來的深宮別苑。惶恐人心的陰冷宮院,司徒昭雪一定恨死她了吧!
果真像聞人夜所說的,殘燈伴燭,陰冷而空曠的冷殿內,似乎連走路發出生腳步聲都與這個清冷的地方格格不入,風瑟瑟兮冷兮兮,推開那笨重的宮門,青草雜叢,一片淒慘!
「昭…雪…」司徒玉的些哽咽地看著坐在一堆花叢中,頭髮披散在身後,臉上全顯空洞的白衣女子,走近一看,才發現,那是面容憔悴司的徒昭雪!
天,我驚鄂地瞪大了雙眼,雙手不住地捂上嘴巴,錯愣地看著當年那個趾高氣揚的高傲女子,現已經失魂落魄成了什麼樣!
一張比白紙還蒼白的俏臉,嘴唇乾裂的沒有一絲血色,頭髮蓬鬆的披在身前,一雙空洞的眼神在聽到司徒玉的叫喚後才稍微泛起了漣漪,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昭雪,你不認識我了嗎?」並肩走到她身前,拉起她一雙比冰還要冰冷的雙手,從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嘴裡只是輕輕地重複著一句話,」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淚水,在那一刻決堤了,我用力板過她的身體,那空寂到絕望的眼神讓我心碎了一地,」昭雪,我是司徒靜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怪過你,真的沒有!」
她也在為當年那個孩子深深自責著,只是這一切,都是命!
「昭雪,你怎麼了?姐姐來了!」司徒玉也是泣不成聲,看著落拓的司徒昭雪,心裡空空的,她就知道她當年不應該嫁給聞人夜,可是不服輸的她,攻於心計,到頭來卻害了自己也害了靜兒!
而司徒昭雪卻還沒呆呆地看著前方,嘴裡依舊重複著那句話!
「我去找聞人夜,她不可以再住在這裡了!」慌亂地抹過眼上的淚水,心疼地看了司徒昭雪一眼,便勿勿往回廓走去,聞人夜,真夠狠心的,將她關在這個陰冷的院子裡,不聞不問,卻對連落雲呵護體貼,他安的是什麼心?
「聞人夜!」當我到處打聽,得知他在落雲宮時,眼前的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眉目慈秀的婉約妻子,水靈可愛調皮的孩子,還有他一臉幸福的甜蜜,似乎我的這一聲叫喚,徹底破壞了這份美好的安寧!
連落雲眼尖的發現剛要轉身的司徒靜,從聞人夜手裡抱過麒麟,對聞人夜示意了前方屏風的方向。雖然只是一眼,但她已經認出了她!
「靜!」聞人夜欣喜地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剛要轉身的我的胳膊。」你怎麼哭了?」看到我臉上猶存的淚痕,眼底呈現出滿滿的溺愛跟疼惜,聞人夜剛伸出手觸碰我的臉頰,卻被我一把揮開。
「你怎麼了?」聞人夜察覺出了我的不對勁,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去,任憑我怎麼掙扎都不肯鬆開,最後索性一個把橫將我抱起,往寢宮的方向而去!
連落雲落寂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上下顫動,不自覺得抱緊了懷中的麒麟,低聲音哽咽著,」孩子,娘只有你了!」而小麒麟似乎能看懂她的眼神,安靜地賴在她懷裡,一動不動!
「你是不是生氣了?」聞人夜將我輕輕放在龍榻上,帶著些期待的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眼神,聞人夜也有些心虛地觀察著,他是找來司徒玉,自己才放心的走開的。
被她看到他跟落雲在一起而生氣,是不是代表她還在乎他,一想到這,聞人夜立刻神采飛揚,」我只是去看看麒麟的,你不要誤會!」
「關我什麼事!不需要跟我解釋這麼多!」負心地別過頭,不再看他充滿誘惑的黑眸,酸酸的口吻讓聞人夜樂此不疲,她真的是在乎他的!
「你知道麒麟還小,他需要母親在身邊。等他再長大一點,我就封他為太子,讓七弟輔佐他,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聞人夜深深體會到那種沒有生母疼愛的惋心之痛,他的小時候就是在怨恨跟寂寞中渡過的,他不可能再讓落雲的孩子成為第二個他!
而他也答應過她,把落雲送走,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一起離開,他也看出了她並不喜歡這裡,不喜歡皇宮。那他可以這了她,放棄這一切!
「一起,離開?」平靜的眼神裡透露著無限的震驚,我定定地看著聞人夜,想從中找出一絲懷疑,卻發現,他此時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專注認真!
「對,一起離開!」聞人夜突地抓上我的手,半跪在我身前,指間傳來的冰冷溫度深深凍結了他的心,細心放在嘴邊輕吮著,深情的眸光差一點就將我溶化了!」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那你以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算什麼?」只是這一句話,我沒有問出口,心裡既希望能聽到他的答案,又害怕,如果他曾經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那我該怎麼辦?夜狼該怎麼辦?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莫地抽回了手,有些生硬地往旁邊挪了挪,可聞人世間夜似乎並不死心,緊緊抓著我的手就再也沒放開,仍舊專注地看著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在她面前從來都只是一個想要重新得到她的心的男人,沒有皇帝的身份。早就沒有了身為聞人夜該有的尊嚴,只是一心的希望她能原諒他,重新開始!
「你不要再說了!」聞人夜一看到她為難的眼神,心裡像被挖開了一個洞,他有這麼讓他為難嗎?為了她,他可以連皇位都不要,還是,夜狼在她心裡的位置已經超過了他?
就算是這樣,他都不會放手,到死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