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小雨薄霧,慘烈的昆明保衛戰已經整整進行了十五天,日軍對太平山主峰及兩翼陣地連續猛攻了72小時,日軍猛烈的炮火幾乎將太平山翻了幾個遍,擔任主峰突擊任務的日軍第師團唯一的收穫就是那又加長了很多的陣亡人員名單。
也按奈不住的日軍駐緬甸方面軍司令長官河邊正三將被迫親自來到昆明城下督戰,為了維持三個師團又一個旅團半個月來的進攻,緬甸方面軍的補給已經到了大的努力,雖然前線依然抱怨不斷,但是緬甸方面軍確實無力維持如此大規模長時間的進攻。
日軍大本營所發起的昆明會戰動用了緬甸方面軍三個師團又一個旅團,這十餘萬日軍每天消耗的補給都是一個天數字,加上巨量的彈藥讓依靠海路補給的緬甸方面軍陷入了補給危機。
接到天皇御詔的河邊正三也無法穩坐釣魚台了,他不得不親抵前線,給那些不上進的部下們施加一些壓力。
河邊正三冒險沒有護航的情況下乘坐一架鷗式小型飛機,降落了臨時開闢的野戰機場上,由於小飛機的顛簸或是對遭到攔截的擔憂,跨出機艙的河邊正三的臉顯得有些蒼白,讓他意外的是,第十八師團步兵指揮官細田俊二少將聯合指揮部外竟然組織起了一支儀仗隊來歡迎他這位頂頭上司。
對於三位師團長沒有一位來歡迎自己河邊正三絲毫不意,他清楚他的師團長們此刻正一線督戰,想必是師團長們是想用戰績來歡迎自己的到來。
前線隆隆的炮聲河邊正三檢閱了這支細田俊二為自己組織起的儀仗隊,一向喜歡排場的河邊正三對於細田俊二的安排可謂是十分滿意,他洋洋得意的對身旁同行的記者誇誇其談道:「前方的將士正為了皇國大業而浴血奮戰,任何人也無法阻擋他們地前進步伐!」
一名留著短髮帶著眼鏡的女記者來到河邊正三面前鞠了一個躬後道:「我是帝國日報的長田貴子,請問司令長官閣下此次我軍的戰略目的是哪裡?」
河邊正三看了一眼這名情報部門早以安排好的托,清了清嗓子道:「以纓花之志擊破當面之敵,佔領昆明續而直擊支那政府所地重慶,與國派遣軍會師於重慶城下!」
場地軍官對於河邊正三的回答面露驚色。如此重大的軍事部署怎麼能對記者談起?細田俊二已經準備命令憲兵將長田貴子控制起來了,而發覺河邊正三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立即明白了所謂的提問很可能是情報部門放出的煙霧,干擾支那政府的軍事決策。
前線的炮聲忽然激烈了起來,而且隆隆的爆炸聲讓十幾公里外地河邊正三感覺耳膜一陣嗡鳴,河邊正三可以確定這炮聲絕對不是自己部隊所列裝的火炮,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細田俊二。
細田俊二揮手示意部下隔開了記者和隨從。來到河邊正三身旁低聲道:「昆明守軍地第二百機械化旅有一個美式重炮團。其重炮射程遠遠超過了我軍地重炮射程。而且該重炮團十分狡猾。每次炮擊後立即轉移陣地。昆明上空又不時有美國空軍掩護。我方無法取得絕對制空權。所以至今還不能將其摧毀。」
細田俊二雖然量說得輕鬆。但是河邊正三卻感覺到了一些異常。回想了一下之前那隊儀仗隊地士兵和軍官分明是經過了艱苦地鏖戰。臨時換地乾淨衣服並不能將他們疲乏無望地神態完全掩蓋!
聯想起今天三位師團長同時缺席。河邊正三意識到眼下地昆明會戰恐怕進行地十分艱難。下面師團匯總上來地戰報也可能隱瞞了實情。
陣陣轟鳴地炮聲打斷了河邊正三地思路。他決定要親自到前線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地**隊阻擋住了大日本皇軍前進地步伐。
部署太平山外圍地日軍三個炮群瘋狂地炮擊太平山主陣地。堅守主陣地上地暫編十師三十二團團長梁書逵帶著哭腔電話向梁超喊道:「小王八羔子。你還拿我當不當你老叔了?看你爹地份上給我派點援兵來吧!陣地上已經拼光了。我全團二千多號弟兄可全都撂著了。那可都是我從鎮裡拉出來地老少爺們啊!這陣地要是丟了我拿什麼臉下去見兄弟們啊?」
一陣陣猛烈地爆炸聲。已經變得黑瘦。頭髮亂成一團。滿眼血絲聲音沙啞地梁超此刻顯得異常地冷靜。忽然幾發炮彈落了指揮所附近。一陣地動山搖後。掩體口飄進一股濃烈地血腥味。幾名給師部送飯地炊事兵被炸得滿天得是。梁超看了一眼掉指揮所門口地斷手。拿著電話大聲道:「早上我不是把師部警衛營撥給了你二個連嗎?」
電話另一端梁書逵用飄忽的聲音回答道:「早拼光了,小鬼子三個方向的炮群加上飛機向我狂轟爛炸,剛剛小鬼子把戰車頂到了風口直轟我的機槍陣地,多虧了你那個警衛營秦營長帶領敢死隊炸了鬼子地戰車。否則主峰就守不住了!」
梁超猶豫了一下道:「我開口向司令要增援,但是是增援到來之前我還是那句話,國戰殺敵,有我無敵!陣地丟了別說我不認你這個老叔。」
梁超撥通了宋雨航地直線電話,接電話的徐圖安猶豫了一下命令勤務兵去將宋雨航喚醒,自昆明保衛戰開始以來,宋雨航每天只睡二、三個小時,甚至不睡!重慶方面一天數封急電要求死守昆明戰至後一兵一卒,除了不斷開來地增暫編部隊。真正的援兵卻遙遙無期!
現每天都有二到三個增暫編團抵達昆明。而此刻的昆明也拿不出任何的武器來武裝這些增暫編部隊了,大部分的國士兵只能分到一把大刀或是二枚手榴彈、一排子彈之類的。他們被告之上陣地後利用烈士的武器繼續戰鬥,除了軍官還能勉強穿得整齊,大多數士兵只穿著一件軍裝上衣或帶著一頂軍帽,就是這些衣衫雜亂當兵時間尚且不足一周的軍人保衛著昆明,保衛著國後的命脈。
臉色憔悴地宋雨航從徐圖安手接過電話。這些天他接到多的電話就是要求增援的,面對日軍三面圍城猛攻昆明,宋雨航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開來的增暫編部隊組織上陣地,這些所謂的增暫編部隊其實都是從各縣鎮強制徵集起來地,一個鎮出二千到三千青壯年,鎮長就被直接任命為上校團長。副鎮長就是團副,其餘的依次類推。
宋雨航已經記不清楚這是梁超第幾次向他要增援了,唯一出乎他預料的是這場異常殘酷的血戰考驗,梁超這個紈褲子弟,平日裡只會誇誇其談的大少爺竟然挺住了?今天聽說身負輕傷的梁超槍斃了一個企圖勸他投降的親屬,並把棺材抬進了指揮所,甚至吃飯都棺材上。
面對帶著哭音哀求增援的梁超,宋雨航陷入了無語之,經過半個月的血戰。現他這個昆明衛戍警備司令已經成了一個空殼子,暫編第十一師、第十二師已經基本打殘了,慘地暫編第十師從師參謀長到士兵幾乎換了個遍。光增暫編補充團幾補充了七、八個!而第二百機械化旅的五個步兵營的三個組成地機動突擊隊,一直扮演救火隊的角色,作為第二百機械化旅精華所的裝甲部隊和二個步兵營卻被宋雨航作為戰役機動預備隊保留了起來,這不是宋雨航自私故意保存實力,如果戰況無法逆轉,他是為了要給第二百機械化旅留下種子,同時也是為了堅持抗戰留下希望。
猶豫了一下,狠下決心的宋雨航用低沉的聲音道:「梁師長,我已經沒有部隊可以派給你了。我就你的身後,想必你們也知道,你們的當面之敵就是南京大屠殺的元兇日軍第師團!為國為民你我皆無退路!寧可前進一步死,決不後退半步生!」
宋雨航放下電話後正了正衣領,從桌子上拿起鋼盔,從槍架上摘下一支湯姆遜衝鋒鎗大聲道:「旅部所有非戰鬥人員立即全副武裝做好戰鬥準備,隨我增援太平山主峰!」
徐圖安剛想出言勸止,宋雨航揮了下手打斷徐圖安繼續道:「我戰死後由旅步兵指揮官崔志鈞統一指揮昆明防禦,未接到撤退命令任何人和部隊如果擅自撤退者以逃兵論處。就地槍決!」
宋雨航剛走出指揮部大院,旅部作戰參謀王偉帶著二名五十多歲的上校急步走進大院,王偉一見旅座提著衝鋒鎗挽著袖子地架勢先是一愣,隨後急忙跑步過來大聲道:「增暫編第十團、第十一團上校團長王富生、盧永江前來報到!」
兩名老上校一見宋雨航也是一愣,隨後手忙腳亂的乍著手指呼啦一下給宋雨航來了一個不知是哪國的軍禮。
一聽增暫編團宋雨航的臉上沒有半分喜色,站他面前的兩個老傢伙少也得五十多歲,一個身材乾癟面色焦黃,一個油光滿面肥頭大耳,從他們敬的軍禮就知道他們兩人是從來就沒當過兵放過槍的主。
兩個上校團長見這位年輕的司令面色不善以為是要追究他們路上多耽誤了一天的責任。一想到戲裡經常唱地軍法無情。站太陽底下的兩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抱著總比沒有好的態度宋雨航決定先看下來的部隊,由於增暫編部隊是臨時性的。士兵幾乎全部都是農民組成的,他們的大部分人連手的步槍都不會使用,這樣的部隊如果投入前線運用地不當,極易引發潰散,甚至導致友軍崩潰陣地失守,所以宋雨航決定對這二個團先挑選一下配合憲兵督戰隊優先增援太平山主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