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原始森林好像沒有頭一樣,到處都潛伏的重重危機,到處都沒有路,可是又到處都是路。]
「路自己腳下!」
宋雨航艱難的邁著步子,已經一天沒有看到前方部隊留下的屍體和遺骸了。
宋雨航知道歷史上因為日軍封鎖了高黎貢山這條遠征軍回國的後通道,遠征軍不得以選擇再次穿越野人山前往印度支那!
宋雨航無法想像已經原始森林穿行了近一個月,缺醫少糧的遠征軍此刻再度穿越比現難走百倍的野人山心地域,歷史上的這次死亡之旅葬送了數萬名**精銳,十萬大軍折損一半。
宋雨航相信,如果杜聿明知道會有今天的話,他當時會毫不猶豫的指揮尚能握手的四個師,不計代價從臘戍殺出一條血路回國的。
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付之東流,宋雨航真切的感受到了人輕言微,空有報復而無力回天的可悲。
遠征軍內宋雨航並不是什麼高級軍官,也非重要人物,不過是仗著家族的光環,杜聿明等人才高看他一眼,由於宋雨航的身上打著清晰的蔣系烙印,所以也史迪威反感之列,除了同古失守後平滿納見過一面後,宋雨航也沒見過這個為了奪權將國遠征軍搞得七零八落的美國將軍。
宋雨航知道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就是政治,而政治是這個世界上骯髒的東西,表面上美國伸出了正義之手,但是背景那?早五年前正義之手哪裡去了?南京慘案爆發時又有哪個國家站出來主持過國際公理?
現戰火燒到了美國,國力強大的美國自然無法容忍小日本的挑釁,為了少犧牲美國青年的生命,《援華物資租借法案》就是這個背景下出台的。
為了這些能夠支持國內抗日戰爭,使國家民族能夠繼續抗掙下去的物資。]國人民無疑又一次付出了巨大地代價。
換一種觀點。杜聿明是替國家保存實力。而史迪威無非是想借助**隊為他陞官進階。無論誰對誰錯。宋雨航只知道睜著眼睛妄顧事實就是不對!打敗了仗跑得快地就不是東西。
史迪威不是東西。英國人加不是東西!而且宋雨航清晰地記得。史迪威被解任回國後。大勢宣傳呼籲停止對國地軍援。可惜人微言輕無人重視。介於此人緬甸多次使用**隊替英國人擋災。宋雨航對他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十萬**精銳啊!」
宋雨航望了望身後地士兵。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們。出於自己地私心和個人目地。讓這幫弟兄一直戰鬥艱苦和交火激烈地地方。歷史上第二百師雖然同古戰敗。戴師長殉國。但是還有4700餘人安全地退回了國內。可是現那?老二百師剩下地弟兄恐怕連半團都不到了。
就宋雨航感慨萬千地時候。前方偵察兵傳來消息。發現了幾十名潰兵和傷員?
一詢問過番號宋雨航才知道這些士兵原本是駐守高黎貢山沿線地滇軍第七十七旅地。陣地被日軍突破後他們撤退搞錯了方向。結果跑到了日軍地背後。
宋雨航從傷員地口證實了,日軍第師團和第十八師團一部已經高黎貢山沿線各山口佈置下了重兵,遠征軍已經改道前往印度了,宋雨航暗歎了一聲,沒想到自己百般努力依舊沒有能夠挽救遠征軍的命運,諸多的努力反到成為了歷史地催化劑?
「是前往印度?還是仍然走高黎貢山回國?」宋雨航站十字路口越發的猶豫起來!
如果去印度。首先那英國高級軍事參謀團換裝備的事肯定告吹,而走高黎貢山又要突破日軍的封鎖線。
忽然,宋雨航靈光一動,日軍的所謂重兵能夠有多少?分散到各個山口又有多少?杜聿明是大軍團,而自己是小部隊,一旦日軍的空偵察發現遠征軍主力改道印度,高黎貢山的防禦一定會有所程度的鬆懈,自己完全有機會帶領部隊從日軍的眼皮底下溜過去。
宋雨航並沒有將遠征軍主力改道印度地事情公開,一是認為沒有必要。二是不想浪費不必要的口舌解釋,尤其是英國人的糾纏。
有了滇軍做嚮導,宋雨航此刻信心十足,過了高黎貢山就是國了啊!可能是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原本被飢餓折磨得無精打采的遠征軍官兵竟然煥發出了激情和鬥志。
日落西山,太陽的後一絲餘輝被原始森林所吞沒,疲憊不堪的國士兵轉身望了望早上出發時的芒果林,很難相信一天時間竟然只有了七、八里?
就宋雨航為部隊的行軍速度發愁地時候,向西距離他5公里的地方。被病痛折磨得面色蒼白的杜聿明也是仰天長歎。
杜聿明的部隊一天僅僅才走了三、四里而已。自從二天前收到電報,杜聿明打心眼裡不願意去印度。國遠征軍打敗了仗,難道還要跑到印度去丟人現眼不成?可是事到如今,將隊伍活著帶出去才是根本,臉面的問題已經顧不上了。
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杜聿明被冰冷的雨水淋醒,掙扎著想從擔架上起來,一旁的羅又倫急忙按住他道:「軍座你要幹什麼?」
杜聿明用失神的目光望了羅又倫一眼道:「電台能聯繫上了嗎?掉隊地密電處和野戰醫院有消息了嗎?」
羅又倫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電台還是無法正常工作,野戰醫院和密電處始終沒有消息,已經派了二個連去尋找了。」
杜聿明哦了一聲,又詢問道:「殿後的第二百團哪?」
羅又倫不忍讓杜聿明總是牽扯掛念,猶豫了片刻道:「半個月前趕上來地一支小部隊說,日軍派遣了重兵尾隨,有一支不明番號的團級**隊伍一直阻擊日軍,恐怕現已經凶多吉少了!」
杜聿明一時激動引發了咳嗽,劇烈的咳嗽後,杜聿明躺回了擔架上一言不語,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誰都清楚掉隊的下場,即使第二百團擺脫了日軍的圍堵,缺乏補給的他們也沒有任何可能追上大部隊,前面幾萬大軍如同蝗蟲般的路過,後面的部隊恐怕只能吃泥巴了……
羅又倫蹲下輕輕的拍了拍杜聿明的肩膀道:「國難顯忠誠啊!這次主力能夠順利突圍全靠了他們與日軍周旋,回去一定要為他們請功!」
「另外部隊已經斷糧數天了,沒有東西吃可就要就全都餓死了!」羅又倫的話讓杜聿明歎了口氣,逐下令道:「每個連隊殺一匹馬吧!發動大家找找野菜和一切可以吃的東西。」
餓急了的士兵哪裡還顧得上只能殺一匹的命令,有的連隊一下就放到了二匹,即使如此,下手慢的士兵也只落得內臟和骨頭,不過一會,叢林裡飄起了陣陣烤肉的香味。
馬是通人性的,活著馬發出了一陣陣的哀鳴,官兵們默默的吃著帶血絲的馬肉,忽然一個士兵痛哭起來。
之前即使有人掉隊和有人被活活餓死,也沒有人敢打軍馬的主意,現上峰終於下達了可以吃馬的命令了,但是一個連只有那麼幾匹馬,明天馬吃光了又能吃什麼?絕望和悲觀部隊迅速蔓延著,軍紀已經開始悄然敗壞,人性的醜陋面也暴露無疑。
與杜聿明的絕望不同,遙望國境的宋雨航此刻無比的激動,就連肚子也似乎不那麼餓了,遠處的34、39、42號公路是那麼的可愛,那是通往回家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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