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滂沱的大雨返回營地,一片泥濘的小空地上宋雨航召集了連以上軍官召開了臨時會議,面對收容軍部密電處和野戰醫院的問題上,所有的人全部保持沉默,就連徐圖安都低著頭不肯說話。]
大家心裡都明鏡一樣,現團裡後勤所剩的給養已經不多了,前面的路還要走多久誰心裡也沒個底。
「那可叫一百多張嘴啊!我們的給養已經不足了,收容他們恐怕誰也走不出去了!」蕭國棟自言自語的嘟囔恰好被宋雨航聽了個清楚。
火冒三丈的宋雨航虎目圓睜雙眉倒立,怒罵道:「真沒看出來啊!咱們第二百團今個出息了,有了一幫子會算計的先生,你們***哪裡學會的算計?黃埔嗎?還是保定步校?都***給老子摸摸下面,看看你們當男人的傢伙還不?」
宋雨航順手拿起缸子喝了口苦澀的雨水,繼續大聲道:「女人是什麼?戰友是什麼?女人是被男人照顧的,戰友就是親兄弟!女人加上戰友哪?無論是哪個,我們都沒有拋棄她們的權力,我們第二百團什麼時候淪落到了和那些狼心狗肺的烏龜王八蛋一樣了?藥品沒有就把醫生和護士連同傷員都拋棄了?卸磨殺驢禽獸不如的事我宋雨航是絕對不會幹,如果今天被拋棄的是你們其的一個,你們會怎麼想?」
宋雨航見眾人一臉羞愧的表情,加把火道:「一路上我讓你們把犧牲的兄弟的遺體全部安葬做好標記是為什麼?為的就是將來我們打回來的時候,消滅了小日本鬼子,把這些兄弟帶回家!我的部隊裡,永遠不拋棄,也絕不放棄!」
宋雨航的話讓場的軍官數日來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附近站崗的哨兵都用閃著光的眼睛出神的注視著宋雨航,團座對於陣亡弟兄的遺體都尚且如此,何況是傷員了,當兵吃糧打仗重要的是跟對人。
很快,團座的話被傳遍了全團,一路走來,倒斃或被拋棄的傷員比比皆是,之前被兔死狐悲所籠罩的傷員們此刻全部都沒有了心理負擔。
宋雨航見手下軍官都沒有了牴觸,於是開玩笑道:「你們這幫傻啊!多麼好的機會啊!平日裡那些機要小姐們那個不是高高上,看過你們一眼嗎?現就是好機會啊!紅顏落難,需要英雄的時候,你們多去關心關心,幫助幫助,這種危難關頭女人容易產生依賴感,說不定就抱得美人歸了。」
宋雨航剛剛說完就發覺自己錯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手下連營職軍官,一個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流著口水眼睛直冒綠光四處張望,氣得宋雨航笑罵道:「老子進了淫棍窩了,餓的腿都瓢了竟然還惦記著女人?你們這幫***混蛋。」
才交代蕭國棟幾句話,宋雨航一轉身工夫發現崔志鈞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抓住正急切離開的徐圖安一問才知道,大家都去迎接女兵去了……
「這幫沒人性的!」宋雨航歎了口氣,自己什麼時候混得這麼差了,竟然一個叫自己一起去的都沒有?忽然他想起了後世一套流行的順口溜,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誰穿我衣服我砍他手足,誰砍我手足我穿他衣服,為兄弟兩肋插刀,為女人插兄弟兩刀!
老子以後穿你們衣服,宋雨航的意淫被咕嚕直叫的肚子打斷!緊了緊皮帶,強壓著滿嘴的酸水,他清楚的知道這是過度的飢餓引發的胃緊縮,進入林子以來他都是以身作則,幫傷員扛槍,等所有的官兵都吃上了,他才後吃,而且吃得少。
說不餓那是假話,軍井未挖,將不言渴,戰飯不至,將不言餓,戰鼓一響不惜身價性命,為將者馬革裹屍!這是連古人都懂得的為將之道,宋雨航自然也懂,他也是這麼做的。
巡查營地的時候,宋雨航發現附近三五成群依靠一起的士兵目光顯得空洞而無力,一名少尉發現宋雨航走了過來,有氣無力的抬了下手臂算是敬了一個禮。
望著雨的士兵,宋雨航吩咐人讓所有的人全部站起來,坐地上會生病的,但是兵士們慢吞吞的反應證明他們已經被飢餓折磨的開始麻木了。
一旁的蕭國棟見此情況,於是提議為了歡迎野戰醫院和密電處搞一些濃點的粥慶祝一下,宋雨航狠狠的瞪了蕭國棟一眼道:「慶祝是要慶祝,可是有你蕭胖子什麼事?晚上的粥病號和女兵有份,其餘人正常。」
蕭國棟拉了拉自己腰間的寬皮帶,望著宋雨航一臉委屈道:「團座,你見過我這樣天天掉褲子的胖子嗎?」
宋雨航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望著已經瘦脫相的蕭國棟,看看身旁那些士兵無力的目光,猶豫一下詢問道:「剩下的糧食還夠吃多久?」
徐圖遠及時的遣散了附近的士兵,存糧的數量現是第二百團的高機密,士兵們雖然十分不甘的走開了,但是他們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宋雨航的臉,他們看來團座的表情至關重要。
二個河北的老兵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宋雨航的面部表情,一個眥著一口大黃牙的老兵咬著根草棍,眉飛色舞的對同伴吹虛道:「如果團座聽了蕭主任匯報後有笑容就是糧食還多,如果沒什麼表情就證明糧食還勉強夠,計劃之,如果團座臉色陰沉就大事不好了啊!」
老兵話音剛落,兩人就被一名尉照屁股每人一腳,被拉去給女兵生火做勤務去了。
當蕭國棟微笑著告訴宋雨航現存的給養還夠維持十天,宋雨航心一驚!所謂的十天不過是每天二頓稀粥而已的標準。
宋雨航頓時明白了蕭國棟的用意,這招眼下安撫軍心還可以,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多了一百多張嘴,按現的標準給養至多一個星期就會耗。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宋雨航冷靜了下來,他的目的是將隊伍帶回國,印度支那宋雨航不是沒有想過,可以十分快捷的接收美式裝備,讓士兵接受完整系統的訓練,可惜眼前給養已經不濟,折返前往去印度支那是等同自殺。
宋雨航推斷按照部隊前進的方向和速度,大概多一周左右就能走出這片原始森林抵達緬邊境,而去印度支那則需要次轉道向南,等於次橫向穿越野人山,況且印度支那有和委員長勢同水火的國戰區參謀長史迪威,有杜聿明、羅卓英、孫立人、廖耀湘等一大批將領,自己去了估計狗屁好處也個撈不著,搞不好以自己和蔣介石的親密關係,讓史迪威當了出氣筒塞進飛機遣送回國。
宋雨航看來印度好也不值得去,自己已經把英國人得罪死了,跑到人家地盤純是找不自,況且路途坎坷艱險,他需要的是美式的重裝師的武器,而不是印度支那的輕裝師,與其那般不如回國好好利用解救的英國俘虜大做章,加上委員長的呼籲和宋家國外的影響力,個把師的裝備應該問題不大,況且國內整編便利條件也多。
雖然日本人有可能已經封鎖了緬邊境,但是到現為止,宋雨航對於自己的這支小規模部隊穿插回國還是信心十足。
當一次統計過人數後,宋雨航有些黯然,今天又有十二名病號沒有挺過來,野人山裡只要倒下就等於宣判了死刑。
此時,算上加入的一百多名女兵,第二百機械化團此刻已經不足二千人了,飢餓、傷病、追兵,緊張的行軍讓所有的傷員和病號基本已經全部倒下了。
似乎也應該讓官兵們感受到一些希望才是,而感受希望直接的方法就是加餐,想到這裡宋雨航同意的蕭國棟之前的建議。
無可奈何的蕭國棟宋雨航的催促下去傳達加餐的命令,宋雨航有他的計劃,持續三天的大雨讓本來就處於飢餓折磨的遠征軍官兵加虛弱,一些身體虛弱的士兵很可能熬不過這場連綿的大雨。
讓官兵們吃上一頓幹點的熱乎稀飯是宋雨航現唯一能夠做到的了!
離開道路轉進遮天閉日的原始森林後,第二百團多次擊潰的日軍的數股追兵,但是一個強烈的預感一直困繞著宋雨航,那就是他們身後如同瘋狗一般的日軍並未停止追擊。
漫天的大雨越下越急,距離第二百團營地僅僅二、三公里外的一小片窪地邊,山下大隊僅存的百多人全部集結一起,骨瘦嶙峋衣衫破爛的日軍士兵緊握著上有刺刀的步槍雨等待著。
山下奉南佐早以沒有了當初追擊時的豪情壯志了,原本光鮮的仁丹鬍子也變得跟雜草一樣蓬亂髮黃,現的他十分羨慕十天前被**隊伏擊擊潰的酒井聯隊木場大隊了。
現山下奉南追擊**隊的目的已經不是為了消滅敵人了,而是為了奪取必要的給養和『羊肉』,使得他們能夠活著走出這片森林。
其實山下並不知道,他的部隊無意已經數次超越了追擊目標第二百機械化團,自從2天前,前出的偵察小組倖存的人員帶回了消息,他們已經距離**隊很近了,而且還發現了一個女兵極多的營地,好像還有電台!
一聽到電台山下首先眼冒藍光,有了電台就等於有了一切,到時候就可以要求空投補給了,而且由女軍人看守缺乏防禦的電台肯定是支那軍隊的高級指揮機關,山下忽然發現原來之前的那些苦難和痛苦的抉擇原來是天照大神考驗自己。
山下仔細的擦了擦喜籐太郎那把名貴的武士刀,將刀放面前雙膝跪倒參拜道:「喜籐君!你們的犧牲是十分有價值的,為帝國建立功勳的我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奉獻的。」
集體參拜過後,日軍士兵都不約而同的從包或懷,甚至從牛皮子彈盒掏出黑乎乎略微有些發霉的肉乾用力的撕咬著,沒有必要保留珍貴的『羊肉』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大戰將至,打贏了就可以次吃到鮮的『羊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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