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熱帶叢林似乎潛伏著無限的危機?非炎熱的陽光似乎要將每一滴水都蒸發掉!
透過植被的間隙,一雙充滿警惕的目光來回的巡視!
片刻後,身披吉利服的宋雨航開始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體,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堆毫無生機的枯草,裹著偽裝的85式狙擊步槍對於爬行的宋雨航來說似乎長了一些。
該死的熱帶雨林,該死的天氣,該死的蚊蟲!這裡的一切都該被賭咒。
「為什麼要來非洲?給一幫子工程兵當保姆?這絕對不是一個特種兵應該干的活!」宋雨航一面暗自發洩著內心的不滿,一面緩緩的向下一個預設陣地爬去。
自從國維和部隊按照聯合國指定日期進入剛果駐紮之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履行職責,一座座被炸毀的橋樑和一條條受損的公路很快被辛勞的國工程兵修復了。
八月的剛果正值旱季,政府軍也趁著難得的機會發起了一波比一波猛烈的旱季攻勢,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武裝把失敗的責任全部算到了效率極高的國維和部隊身上,威脅要發動襲擊消滅國人。
宋雨航就是這個背景之下,運用了稍許不正常手段,從大隊長那裡搞到了一個赴剛果維和的名額。
但是令他期待以久的戰鬥確始終沒有發生,尤其得知了大隊準備派人到以色列狙擊學校學習深造的消息後,宋雨航的心就像貓抓一樣難受。
由於**武裝的口頭警告始終沒停息過,宋雨航作為負責安全的戰鬥小隊惟一的專業狙擊手,自然擔當起了營地外圍潛伏警戒任務。
兩天前觀察手齊明遠被毒蛇意外的咬傷後,宋雨航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匹孤狼,二個人的活全部要由他一個人完成,炎熱的雨林內,獨自完成繁瑣枯燥的觀察情報記錄整理,心情自然好不到那裡去。
就宋雨航準備爬入預先挖掘好的掩體內的時候,他的身子忽然僵住了?
哧、哧!一條手腕粗細,渾身帶著金色花紋的黑色響尾蛇王顯然已經把這裡當作了自己陰涼的家,宋雨航這個主人反到成為了入侵者。
面對僅僅半克毒液就能解決一頭大象,神經反應是人類25倍的超級死神,即使經驗老道的宋雨航也不敢輕舉妄動,原本握住戰術刀的手緩緩鬆開,轉而握住了背後的單兵鏟,宋雨航看來,一側鋒利無比的單兵鏟絕對要比僅僅20公分長的刀子好用。
忽然,叢林午歇的鳥全部被驚起了?
「該死一定是有人進入了林子!」宋雨航暗罵了一聲,將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了響尾蛇王身上,就如同二個將要交鋒的騎士,互相針鋒相對。
響尾蛇王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不斷發出響聲的同時游動位置,不時的做出試探性的攻擊。
靜如處子,出手如閃電!就響尾蛇王試探性攻擊的一瞬間,宋雨航手的單兵鏟劃出了一道閃光。】
被砍掉了腦袋的響尾蛇王並沒有讓宋雨航掉以輕心,他十分清楚這種冷血動物擁有何等頑強的生命力,將蛇屍用單兵鏟挑出掩體後,才急不可待的進入掩體。
望遠鏡的十字分割線的坐標下,激光測距系統不斷明問題,那些盤旋空不肯落下的驚鳥就已經說明了問題,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已經潛伏了進來,很顯然對手也等待。
扭開了通話器的宋雨航正了正喉麥,但是宋雨航卻猶豫了,他認為現還不是報告的時機,如果趁對手接近營地,抓住機會幹掉幾個,嘿嘿!行動結束後,自己這帶了三年的上尉也該換一個少校了,式軍服上的少校肩牌,她一定會高興的,宋雨航打著自己小的同時,時間等待一分一秒的流失。
忽然,一個不好的念頭宋雨航的腦海裡浮現起來!難道不是突襲?
就宋雨航調整頻率的空檔,崩、通!一陣密集而又沉悶的聲音從林子傳來,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的宋雨航一把抓起了望遠鏡,轉身向山下望去,那裡就是國工程兵的維和營地,而臨近不遠的山坳裡,駐紮著隸屬於美國央特種部隊司令部的第十空勤團的血蝙蝠隊。
好偏移30度,都掉美國人頭上,宋雨航一邊計算著迫擊炮彈飛行的時間,一面惡毒的賭咒著平日裡橫行跋扈的美國人。
轟、轟!高高炸起的煙柱差點讓宋雨航將望遠鏡摔地上。
超過二十枚120毫米的高爆彈全部命了國維和營地!煙柱還未散去,營地響起了淒厲的警報聲。
門口二座臨時搭建的火力點全部被命,碼得整整齊齊的沙袋已經四分五裂,宋雨航清楚那裡平時都有二名以上的警衛擔任勤務。頭帶白色頭盔的醫護人員第一時間衝向了崗哨。
「該死的笨蛋,這才是第一輪火力試射,一群混蛋!」宋雨航恨不得立即飛身到營地拉住醫護人員,阻止她們的搶救行動!果然,林子又響起了的一輪發射聲。
密集的硝煙和爆炸激起的塵土遮擋了宋雨航的視線,傷亡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雙目已經赤紅的宋雨航緊緊的握住了手的狙擊步槍,一種深深自責讓宋雨航如同揪心裂肺一般的痛苦。
第五輪炮擊結束後,戰鬥分隊的人員全部集結到了宋雨航身邊,瞭解清楚了情況之後,分隊長王懷民下達的原地警戒的命令讓隊員們一片嘩然!
這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還不打等什麼?這起碼算自衛還擊啊!隊員們的小聲抗議無濟於事。
「已經上報國內了,等待上級命令!一個營的**武裝炮兵身旁保護的步兵能少得了嗎?至少二個連以上。」王懷民那無可質疑的口吻使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後王懷民意味深長的看了宋雨航一眼,這一眼讓宋雨航覺得就好像是扎進自己肉裡的一根刺,確實是自己失職,但是宋雨航那張塗滿了迷彩偽裝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炮擊停止大約幾分鐘後,營地傳來了通報,七死重傷,輕傷人員過半。
令人傷感的是見習軍醫胡娜少尉的犧牲,那圓圓的娃娃臉彷彿就活生生的浮現眾人眼前,被聯合國維和團副司令,澳大利亞的希爾費曼准將稱為國營天使的女孩竟然犧牲了?二十二歲的燦爛年華,還有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宋雨航的天空塌陷了,憤怒頓時淹沒了理智的後一道防線!
雙眼赤紅的宋雨航窒息般的喘著粗氣,死死抓著自己戰術背心的雜物袋,裡面包著一個眾人不知道的秘密,一個原本要明天公開的秘密,但是今天這個秘密竟然成為了宋雨航心永遠的痛。
一種憋悶的感覺壓得宋雨航喘不上來氣,抓狂一般的想將一切都撕碎,顫抖的手將狙擊步槍的護木握得吱嘎直響!經過了艱難而漫長的五分鐘等待之後,營地終於傳來命令,指示戰鬥分隊堅決給予還擊。
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後,一個佈滿荊棘的小山坡上,十幾個120迫擊炮的底座坑不規則的散佈著,溫熱的泥土還冒著青煙,看樣子對手撤離不過十幾分鐘,荊棘叢到處都是被丟棄的底火、油紙、藥包,還有數十箱沒有開封的炮彈?箱子上白色的ua標誌雖然被人刻意塗抹,但是依舊清晰可見。
看樣子敵人撤退的十分匆忙?第一輪如此精確的炮火?一定有人做目標定位指引,而且還能夠發現我們的行動的地方……………
忽然,宋雨航發現了一個歪倒地的衛星電視接收天線?一部黑白電視機就倒旁邊?檢查過沒有詭雷之後,宋雨航扶起了天線,打開了電視機。
劣質衛星天線的功效有限,但是電視機那滿是雪花的圖像確把場所有的人全部驚呆了。
這裡是bb主持人凱瑟琳維斯為您做現場報道!就三分鐘前,國維和營地遭到了剛果**武裝的炮擊,遭遇了重大的傷亡。而幾百公尺外的其他營地卻安然無恙,很明顯這是一次針對國維和部隊的行動,剛剛一支國武裝部隊已經跨過了那邊的山頭,應該是去追擊**武裝去了,我們將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
「該死的電視台!」宋雨航一腳踢破了電視機的屏幕。
「怎麼辦隊長?」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王懷民。
王懷民看了一下山坡下的車痕,心暗自計算,從這裡到**武裝控制區大致需要5個小時的車程,**武裝既然能夠順利的到達這裡,就已經證明了他們已經疏通了渠道,沒有空支援的前提下,僅憑自己一個小隊是無法深入敵控區尋敵的,況且這並不是幾個人,而且幾百人。
面對一群打了十幾年內戰,經驗豐富的亡命之徒,國際和國內輿論態度尚不明朗的微妙關頭,身為指揮員的王懷民做出了自己的慎重決定。
猶豫了一下,王懷民嚴面無表情肅道:「對於此次任務,我會負全部責任的,現除了警戒人員留下外,其餘人員回基地參加搶救工作。」
宋雨航你回營地,對於王懷民的命令,宋雨航深深的吸了口氣回應道:「不!我要留下來,沒有人能夠雙手沾上**人鮮血後可以輕易的離開,絕對沒有!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宋雨航的言語讓所有的人震驚,但是得到了幾乎全部隊員的響應,他們都來自同一支有著光榮傳統的部隊,他們的先輩曾經頑強爬過雪山踏過草地,英勇的抗擊過日寇,並朝鮮戰場上用生命與鋼鐵進行過殊死的較量,先輩們用鮮血為自己贏得了陸地強的榮譽。事隔幾十年,身為他們後來人的**人是應該無所畏懼!
面對群情激昂的隊員,王懷民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你想幹什麼?這裡是部隊,你是軍人明白嗎?」臉色鐵青的王懷民一把將宋雨航揪了過來!
宋雨航猛的一發力,將王懷民震開,提了提手的狙擊步槍道:「你說我要幹什麼?你這個懦夫!你怕什麼?怕丟官還是怕丟了軍職?老子我死都不怕!」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宋雨航猛的一個趔趄!宋雨航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用挑釁的目光望著暴怒的王懷民。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王懷民知道,此刻自己已經不適合勸說宋雨航了,但是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哪怕是個人忍辱負重,想到這裡王懷民透了一口氣,鐵青著臉指著宋雨航道:「很好!身為軍人有隨時準備犧牲的決心是非常的好,但是你是混蛋!就你不怕死?只有你英勇?你問問,山下犧牲的哪一個不是我們的戰友?我們的兄弟?一個不服從命令的軍人就不配稱之為軍人,身為一名軍人,我們為國家軍隊付出的遠遠不止生命那麼簡單。」
「來人,解除宋雨航的武裝,帶回營地關禁閉,他什麼時候想通了放出來找我!否則今晚就讓他回國!」王懷民擲地有聲的命令迅速得到了執行。
剛剛想反抗的宋雨航一下愣住了,如果回國的話,一切都完了,自己就永遠失去了為胡娜報仇的機會。
「唉!」宋雨航將自己的狙擊步槍交給了旁邊的隊友後,將隊友的武器狠狠的摔了地上,武器被摔的隊友憤怒的盯著宋雨航大吼道:「你怎麼不摔自己的?」
宋雨航回了下頭,看了一眼憤怒的隊友直言道:「捨不得!那是我的第二生命!」
「你………那你就摔我的?你小子給我記住了!」隊友猛的推了一把宋雨航,順勢將一把多功能戰術刀塞進了他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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