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緣由
憨厚的中年人此時甚慘，嘴角沾著鮮血，把胸口打濕了，他雙眼迷離，精神萎靡不振。
「常兄弟……」英俊青年擔憂的喚一聲。
「殿……殿下……」憨厚中年人苦笑著，接著又吐一大口血出來。
英俊青年霍的轉身，死死盯著方雪晴，眼中帶著血絲，森森而道：「你是什麼人？！」
方雪晴淡漠的瞥他一眼：「我是方雪晴。」
「方雪晴！方雪晴！好，我記住你了！」他露出牙，森然一笑，英俊的臉龐有幾分扭曲，猙獰嚇人。
方雪晴黛眉一挑，忽然一晃身，出現在他跟前，輕飄飄一掌拍下去。
「雪晴住手！」丹陽郡主忽然大叫一聲。
白皙如玉的手掌停在他胸前，她扭頭望去。
丹陽郡主身形疾掠而來，僅這幾步，她氣喘吁吁，急切道：「雪晴，千萬別衝動，他殺不得！」
方雪晴嘴角一撇，微微笑了笑：「殺不得？……難不成，他是皇帝？」
「他是我四哥，你甭跟他一般見識！」丹陽郡主忙道，看一眼臉色陰沉，彷彿能滴出水來的英俊青年，道：「四哥，為了一個護衛，你要跟我翻臉嗎？」
「十三妹，你是要護著她了？」英俊青年彷彿沒看到身前的玉掌，盯著丹陽郡主，陰森森問。
「四哥，是你們招惹在先，怨不得咱們！」丹陽郡主蹙著黛眉，柔聲道：「況且，這兩個人是什麼貨色，你難道不知道？」
「他們是我的人！」英俊青年冷冷道。
「這裡是蕭先生的人！」丹陽郡主蹙眉哼道，臉色不喜。
「蕭觀瀾？」英俊青年嘴角微撇，神情不屑。
「四哥，你瘋了？！」丹陽郡主明眸睜大，不解的望著他，身為天皇貴胄，四哥應該曉得蕭先生的厲害才是。
「我瘋什麼？！」英俊青年不屑一哼，冷笑看著眾女：「人都說蕭觀瀾好色如命，更勝官家的後宮佳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啪！」一聲清脆響起。
方雪晴嘴角微翹，帶著冷笑，慢慢收回手，自羅袖抽出一方絲帕，拭了拭玉手，隨手拋到地上。
「你好大的膽！」英俊青年捂著左腮，將中年人放下，緩緩站起，雙眼像是噴火般盯著方雪晴。
「你再說一句公子壞話，我撕了你的嘴。」方雪晴淡淡道，神情清冷，轉向丹陽郡主：「郡主，得罪了。」
丹陽郡主搖搖頭，歎了口氣：「唉……，都怨我！」
「你是蕭觀瀾的一個丫環，就如此放肆，無法無天，還真是反了！」聲音是他的牙縫裡擠出來，英俊的臉龐扭曲猙獰。
他放開手，左腮五個指印清晰可見，像是烙在上面，顏色赤紅，看著嚇人。
方雪晴淡淡道：「你這種登徒子，殺了乾淨，省得禍害世上女子，公子在此想必也會同意！」
她眼神冷漠如冰，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英俊青年心中一凜，隱隱覺得不妙，這個方雪晴傳聞卻是辣美如花，殺人如麻，如今看來不失大地。
「四哥，你就閉嘴吧！」丹陽郡主看著不妙，心中焦急，忙叱了一句。
英俊青年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似是不屑一顧。
丹陽郡主輕吁一口氣，忙道：「雪晴，算啦，怎麼說也是我四哥，就饒了他一回吧。」
方雪晴冷冷看著英俊青年，搖搖頭：「郡主，你也說他身份貴重，我今日放了他，就是放虎歸山，自討麻煩。」
「你若殺他，也是麻煩得很吶。」丹陽郡主忙道。
方雪晴嘴角微撇，似笑非笑：「反正是麻煩，何不把他殺了，世上也能清淨幾分？」
「雪——晴——！」丹陽郡主惱了，用力跺一下腳，粉臉帶著嗔怒。
方雪晴搖頭：「郡主，若是旁人，我放就放了，他嘛，還是死了乾淨！」
丹陽郡主瞪著她，恨恨道：「雪晴，你就賣我一個面子如何？！」
方雪晴這才無奈的搖搖頭，歎了口氣：「郡主既然如此說，我只能放人了！」
「對嘛，何必非要殺他嘛！」丹陽郡主長吁一口氣，喜笑顏開。
「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饒！」方雪晴輕哼一聲，玉掌輕輕一拍，英俊青年頓時一顫，委頓於地。
他身子彷彿一灘爛泥，軟軟的倒在地上，身體沒有了骨頭，臉龐扭曲，青筋賁起，彷彿一條一條蚯蚓在上面遊走。
他身子微微扭動，喉嚨裡發出呵呵聲響，彷彿在呻吟。
「雪晴，你這是……？」丹陽郡主一驚，打量著英俊青年。
僅是這一會兒功夫，他身子顫動，渾身大汗淋漓，衣衫已經濕透了，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死不了，受點兒活罪罷了，讓他長長記性，別見著女人就色瞇瞇的想佔便宜！」方雪晴不在乎的擺擺手。
「你呀……」丹陽郡主搖頭，狠狠白她一眼。
方雪晴頓時笑靨如花，跨一步到她身邊，拉起她胳膊，笑道：「我這不是生氣嘛！……今天遇到了咱們，若是真的弱女子，豈不是受欺負定了？！」
丹陽郡主無奈搖頭：「唉，這我個四哥，確實鬧得不像話。」
「這一回給他點記性，他會不會懷恨在心？」方雪晴歪頭笑問，瞥一眼地上顫抖不停的英俊青年。
「你說呢？！」丹陽郡主哼道，白了她一眼：「從小到大，他可沒受過這麼大的苦！」
「最好不過。」方雪晴輕哼一聲，低聲道：「下一次犯到我手上，我必殺他無疑，管他是什麼人呢！」
丹陽郡主搖搖頭，這個方雪晴，膽子真是大！
「好吧，我管不了那麼多，不過，你真殺了他，可是給蕭先生惹大麻煩的，官家定會生氣。」她無奈搖搖頭。
「算他好運，有郡主你在。」方雪晴輕哼一聲，袖子一拂，英俊青年頓時飛了起來，落在十幾丈外。
他在地上翻滾著，又滾出幾步遠，慢慢停住了，卻爬不起來。
丹陽郡主走上前，低頭打量他一眼。
他低著頭，脖子上青筋賁起，一跳一跳的，手臂用力的上撐，想要爬起來，卻爬不起來。
「唉……，四哥，你何苦呢！」她彎腰去扶。
「滾開！」英俊青年伸手一推，將她的手推開，再次摔倒地上，軟綿綿的爬不起來。
他頭著地，嘴啃泥，狼狽不堪，渾身濕透了，顯然是受了一番劇烈的痛苦折磨，看得鍾靈她們都有些不忍。
丹陽郡主歎了口氣，沒有勉強，扭頭對方雪晴道：「雪晴，咱們去江上遊玩吧！」
「好呀。」方雪晴笑吟吟的答應。
她輕輕踱步，步態優雅曼妙，走到英俊青年跟前，低下頭，湊到他身前，淡淡道：「你是不是不服氣？」
英俊青年低頭，不看她，似乎沒聽到。
「有膽子的，就來報仇吧！」方雪晴輕笑一聲，隨即站起來裊裊而去。
「你呀你，真是狠辣，是不是非要殺他不可？！」丹陽郡主轉頭恨恨嗔她一眼，大是不滿。
方雪晴抿嘴笑道：「郡主，你可錯啦，我答應的事怎會反悔？！」
她又一笑：「他若是動手，我不會殺他，頂多再來點兒苦頭罷了，讓他害怕，免得輕舉妄動，送了性命！」
「我回去就見官家，讓他勸勸四哥！」丹陽郡主哼道。
「那再好沒有！」方雪晴輕笑一聲。
她們回到蕭府，方雪晴對蕭月生講了白天之事。
他們一群人正在後花園裡，月光皎潔，月光卻被漫天的燈籠驅去，後花園明亮如白晝。
他們坐在草地上，鋪著毯子，厚軟舒服，有的並腿側坐，端莊優雅，有的抱膝而坐，有的側身斜倚，慵懶嬌柔。
她們都穿著睡袍，寬大舒服，絲帶在腰間一攬，更顯腰肢纖細，身段兒曼妙動人。
即使是藍玉梅，也受她們感染，穿了月白睡袍。
「公子，依我看吶，這個傢伙絕不會善罷干休！」方雪晴搖頭輕哼。
「嗯，他心高氣傲，驟然受這樣打擊，定要瘋狂報復的。」蕭月生點點頭，手上拿著一隻白玉杯。
「若不是郡主在，我早就取了他小命。」方雪晴露出惋惜神色。
蕭月生搖頭，不以為然：「能不殺人就不要殺人。」
「我不想殺人，可他著實太可惡！」方雪晴哼道，撇了撇嘴：「我先前還以為，他只是想跟郡主開玩笑，後來想起來他是誰，才惱了，就翻臉不認人，只想殺了他。」
「方姐姐，他到底是誰呀？」鍾靈歪頭問。
「四爺的大名你們也不曉得？」方雪晴驚訝的望來。
「哪個四爺呀？」鍾靈搖搖頭。
方雪晴輕哼：「清水街的四爺！」
「是他呀——！？」鍾靈驚訝的瞪大眼睛，點頭道：「我聽說過他，是個好色的傢伙，還很蠻橫霸道！」
「就是他！」方雪晴點頭道，撇了撇嘴：「聽說壞了不少的良家婦女，仗著是王爺，胡作非為！……我正想找他，沒想到碰上了！」
「原來是他，該取了他小命的！」鍾靈氣哼哼的。
木婉清的臉色一冷，眼中閃了閃，亮光逼人。
方雪晴歎氣：「沒辦法，郡主擋著，總不能一點兒顏面不顧！」
「郡主也真是，好歹不分！」鍾靈嘟起櫻唇。
方雪晴抿嘴輕輕一笑，甚是得意：「放心罷，他這一回再也做不了惡。」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擺擺手：「好了，雪晴，你要小心點兒，他畢竟身為王爺，有能力調動高手。」
「是，公子。」方雪晴抿嘴笑道。
「公子，我記住了一套武功，很是精妙。」她站起身笑道：「我演練看看。」
「嗯。」蕭月生點頭。
於是，方雪晴身形旋動，開始演練起來。
她完整再現了兩個中年人的武功，但見漫天的掌影，綿綿密密，沒有一絲的縫隙。
蕭月生眼中清光閃爍，若有所思，一邊看，一邊推演。
待方雪晴停手，重坐回他身邊，蕭月生仍陷入沉思中。
眾女停下竊竊私語，看著他，看他究竟有什麼體悟。
片刻過後，蕭月生抬起頭，眼中的清光緩緩斂去，見眾女怔怔看著自己，不由笑了笑。
「大哥，怎麼樣？」鍾靈迫不及待的問。
「這套武功如何，公子？」方雪晴也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