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痛殺
蕭月生皺眉打量幾人，神色凝重，緩緩道：「你們不是西夏人！」
此人身材魁梧，壯實如塔，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嘿嘿，咱們是什麼人，無足輕重，反正，你是要死了，不必曉得！」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笑了起來，轉頭望向遠處的大船。
十幾丈外的大船上，還有十幾個人，目光如電盯著這裡，他們頗是謹慎，沒有跟著躍出來。
魁梧漢子與同伴十幾人對視一眼，緩緩拔出劍來，一抖劍身，沉聲喝道：「動手！」
「殺——！」劍光閃爍，六個人同時撲上前，其餘六個人穩穩立著，巍然不動。
蕭月生心中瞭然，這些人是聽了西夏的招駙馬之事，受其誘惑，所以守在這裡等自己。
他心中惱怒，來的若是西夏人，他淡然以對，不動聲色，但這些人竟是大宋武林高手！
自己殺西夏皇帝，對於宋人而言，功莫大焉，但凡有幾分良知，只會拍手，同仇敵愾。
但竟有人受不住誘惑，想要殺自己，成為西夏的駙馬，如此行徑，他委實難容，心中冷然。
看著劍光片片灑來，籠罩週身，綿密無間，幾乎無所遁形，唯有束手，劍光映亮他的臉龐，露出一片冷笑。
「叮叮叮……」一連串的清鳴聲中，蕭月生身形旋轉，以硬碰硬，以掌擊劍，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他手掌溫潤晶瑩，彷彿一塊兒羊脂白玉，說不出的優美，但在淡淡的月光下卻顯出幾分怪異。
眨眼之間，六柄劍飛出，落入湖水中，他們身形不慢，飛快後退，往大船上掠去。
同時，劍光再閃，映亮了小亭，另七人搶攻上去，替六人掩護，截擊蕭月生的追蹤。
蕭月生輕哼一聲，身形一晃，消失在劍光中，出現在小亭外的天空中，輕飄飄一掌拍出。
「啪」一聲脆響，他手掌擊中一個大漢背心。
大漢如流星般墜下，「咚」一聲墜入水中，如一塊兒石頭落水，頭下腳上，直直插進去，再無聲息。
蕭月生借力身形一折，輕飄飄一掠至另一大漢身後，輕拍一掌，擊中其背心，再殺一人，然後又一折，飄向另一人。
如此而行，僅是瞬息之間，他已殺了三人。
「住手！」怒喝聲中，大船上飛出四人，身形如鶴，疾掠而至，四道劍光自四個方向灑下，當頭籠罩而下，彷彿四道霹靂劈下。
蕭月生輕哼一聲，身形在空中一折，毫無徵兆，大違常理。
這輕輕一折，頓時脫出四人劍光籠罩，又追上一人，輕飄飄一掌按下，大漢頓時如流星墜落。
「啪」一聲，大漢仰頭朝天躺著墜下，水花四濺，然後墜入水中，再也沒有了聲息。
「放肆！」一道蒼老的怒喝聲中，大船上又升起一道劍光，宛如長虹貫日，直劃而至。
劍光奇快，瞬間到了跟前，是一個銀髮飄飄的老者，臉如滿月，丹鳳雙眼神光湛湛，明亮逼人。
蕭月生皺眉，冷笑一聲，飄身一退，閃過老者劍光，再次一折身形，不必換氣，彷彿鳥兒一般自如轉折，又追上了一個大漢，手掌按下，又取其性命。
轉眼之間，六人之中，已有四人中了他掌，或生或死，無人可知，但他們想來，卻是凶多吉少。
他殺人如草芥，眾人心寒之際，又是大惱，他們人多勢眾，膽氣也足，況且有幾位高手一直沒動，自恃有後招，更是無所忌憚，紛紛飛身刺向他，劍光劃破夜空。
十幾道劍光橫在空中，在月光之下，冷光森森，殺氣逼人。
蕭月生暗自冷笑，若非想納了他們內力，他才懶得如此費周折，一聲斷喝，直接斃了他們小命。
此時，他卻只能一一取其性命，身形在空中飄蕩，悠然自得，看著緩慢，卻奇快無倫，眨眼前在東邊，眨眼後已到了西邊，防不勝防。
這一會兒功夫，另兩個大漢未能逃脫，堪堪落上大船之際，被他追上，一掌一個，席捲其內力，斃了性命。
這些大漢的修為都不俗，三四十年的苦修，堪稱二流高手，若是沒幾分本事，也不敢參和這件事。
看他們個個黑巾蒙面，便知心虛，想必是怕損了清名，自己如今刺殺西夏皇帝，名氣之大，一時無兩。
眼睜睜看著他殺了六個大漢，其餘十幾個人目眥欲裂，怒火沖天，紛紛厲喝，恨不得生撕了他。
蕭月生臉帶冷笑，緊抿著唇，冷冷道：「利慾熏心，甘做西夏走狗，助紂為虐，合當該死，葬身於魚腹之下！」
他聲音不大，卻如重捶擊鼓，重重敲在諸人身上，他們不由一滯，動作緩了緩。
蕭月生飄飄落回小亭中，冷冷道：「身為大宋武林，卻助西夏人殘害同胞，如此行徑，與叛國無異，殺無赦！」
「咱們先宰了你——！」一個老者沉聲喝道，劍光一閃，從空中掠至，刺向蕭月生。
又有幾道劍光紛紛閃爍，刺了過來，瞬間到了蕭月生跟前，劍光如電，奇快無倫，可謂一流高手。
蕭月生臉沉如水，瞇著眼睛瞧了他們一眼，心中冷然，側身搶上前，左手搭到一柄劍上，輕輕一推，右掌拍出。
「叮」一聲脆響，此劍格住另一劍，盪開那一劍，右掌拍中一個老者胸口，正中膻中位置。
老者飛身而起，如被擲出的石頭，撞向另一個老者。
空中老者忙一壓劍，劃出一道圓弧，劍勁綿綿，形成一個綿密的內力網，攔住飛來的老者。
蕭月生同時一閃身，出現在劍被盪開的老者身後，輕飄飄一掌按出，看著緩慢，速度奇快。
老者猛的一蹬步，身形前衝，想要避開這一掌。
蕭月生手臂忽然一探，驀的長出一截來，如機括一般，看著詭異，穩穩拍中老者背心。
他噴出一口熱血，身子飛了起來，出了小亭，落進了湖水之中，擊碎了水中的明月。
空中的老者旋劍畫弧，內力綿綿，想纏住飛來的同伴，卻不想同伴來勢極猛，他內力形成的網一下被撞破。
「砰」一聲響，兩人撞在一起，同時下落。
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他身後，輕飄飄一掌按出，擊中其背心，然後一折，落向十幾丈外的大船。
怒喝聲中，數道劍光刺破夜空，寒光森森，船上站著幾個人，揮劍刺向空中的蕭月生。
落在小亭中的十幾個人紛紛飛起，再次衝向大船，欲圍剿蕭月生。
身在空中，蕭月生揮左袖一拂，呼嘯聲中，平地生風，席捲向幾人，吹亂了劍光。
眾人微瞇著眼睛，衣衫紛飛，身形踉蹌，竟站不穩，忙施展千金墜，不忘揮劍刺蕭月生。
只是，狂風之下，劍上威力大減，蕭月生身形一閃，忽然消失在他們視野之中。
他們心中一驚，忙揮劍護住週身，同時轉頭，蕭月生已出現於一個老者身後，輕飄飄一掌，洞穿了劍網，正中其胸口。
老者直直飛出，如被巨木擂中，同時撞飛了一個人，「砰」一聲落進湖水中。
諸人見狀，心中已有些膽寒，蕭觀瀾名不虛傳，果然厲害，怪不得闖進了皇帝，刺殺了西夏皇帝，自己一群人還是有些托大了。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十幾個人怒喝一聲，紛紛搶身上前，劍光若霹靂，直直斬下。
蕭月生身法玄妙，倏的一閃，脫出眾人劍網，出現在一人身後，輕飄飄一掌，擊中其背心。
他的掌法奇妙，無聲無息，又奇快絕倫，即使對方是難得的高手，聽風辨聲之能高明，也難發覺掌力的逼近。
待一發覺，已經是中了掌，掌力席捲了他的內力，然後再吐出一股力量，震斷其心脈，最後一股，則是剛猛無儔，把他震飛出去。
一掌分三波力量，渾然如一，看著雲淡風輕，不帶一絲煙火之氣，像是朋友之間逗著玩。
如此施為，逐一解決，十幾個高手，僅是片刻之間罷了。
一會兒過後，大船上僅剩下三個老者，個個臉色蒼白，神情戒懼，看蕭月生的目光，彷彿不是在看人，而是看怪物。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人能將武功練至如此程度，如此之厲害，他們二十幾個一流高手，竟沒動他一根汗毛。
蕭月生淡淡看著他們三個，目光沉靜，心情似乎一點兒未受影響，不像剛殺了三十幾個人。
他闖進西夏皇宮時，殺得人多了，況且，這些人身為大宋武林高手，竟甘為西夏賣命，死有餘辜，每殺一個人，他心中痛快一分，毫不心軟，只有痛快淋漓。
「你們走罷！」蕭月生看著三人，沉吟一會兒，抬起頭，眼中清光一閃，擺擺手，沉聲哼道。
三人面面相覷，似是不收相信，對視一眼，又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淡淡道：「饒你們一命，若是還有膽子，不妨再來找我！」
說罷，身形一晃，倏的消失在他們跟前，融入夜空中，再一閃，出現在十幾丈外的小亭中。
他們怔怔看著，心中頹喪若死，哀歎一聲，如此神乎其神的輕功，自己想殺他，無異於找死！
也不知自己了，會鬼迷心竅，竟答應了那人的遊說，參與了這次剿殺蕭觀瀾的行動，實在是昏了頭！
蕭月生不再理會他們，盤膝坐上小亭的桌上，跏趺而坐，默然不語，陷入了沉定之中。
週身大穴內已經蓄著深厚的內力，剛才一番殺戮，收穫巨大，遠超想像，沒想到，竟有如此之多的高手！
這些高手，二十多個，有三十餘年苦功，十多個老者，已有五十餘年苦功，盡皆轉嫁於他。
如此一來，他若將這些內力轉化為先天之力，可抵十年苦修。
只是，沒想到中原武林高手，竟有如此之多，甘願充當西夏打手，受駙馬之利益驅使，來殺自己，頗感痛心。
不過，他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可化無相為有相，看清人心，對於人性的瞭解，遠勝常人。
他很快平復心中波動，人嘛，無外乎如此，一旦涉及到自己利益，翻臉不認人。
安坐於小亭中，這一番打鬥，聲聞數里，驚動了很多人。
大船走後，又來了一波人，他毫不留情，再次斬殺，這一批人，卻是西夏的武士。
子夜過後，他身形飛掠，離開太湖居，回到了京師的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