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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68章 護法 文 / 蕭舒

    第268章護法

    「你們是什麼人?」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神情淡淡的。

    六人不說話,眼神露出諷刺。

    蕭月生仔細打量他們一眼,容貌平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站在人群中絕不會惹人注意。

    而且,他們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武林高手的跡像,雙眼平常,不像武林中人精氣飽滿而外洩,令目光閃爍著精芒。

    蕭月生暗自點頭,這是他們修煉的心法怪異,別有奧妙,西夏皇家也有能人的。

    他眼中清光閃爍,化無相為有相,看透六人心思,自己猜測正確,他們是西夏大內秘密培養的刺客。

    「嗤——!」一聲輕嘯,微不可微。

    六人身形忽動,化為一道光影,瞬間至蕭月生身前,劍尖堪堪刺到他胸口與腦袋。

    蕭月生輕輕點頭,露出一絲笑意,六人的刺殺之術著實高明,事先無半點兒預兆,無殺氣,平靜無波,驟然出手,也是無聲無息,似乎在水中刺劍。

    換了一個人,遇到如此刺殺,無從覺察,待覺察到,劍已臨身,回天無術了。

    「嗤!嗤!嗤!」蕭月生六根手指輕顫,凌厲劍氣破指而出,剎那擊中六人。

    六人分成六路,彼此連成一道大網,封住他四面八方,避無可避,可謂天衣無縫。

    指力瞬間即至,無色無形,六人一咬牙,置之不理,劍勢越發凌厲,便要沾到蕭月生青衫。

    「掌門!」梁思仁與如月大吃一驚。

    眼見著劍要入肉,掌門猶一動不動,他們心中大急,失聲驚叫,想要救卻來不及。

    蕭月生微微一笑,猶自不動,劍尖離青衫一寸,忽然止住,一動不動,六人身形忽然定住。

    他們持劍做刺的姿勢,一動不動,身體僵硬,彷彿被寒氣一下子凝固,只有眼珠亂轉。

    眼神之中透著驚異,卻沒有驚慌神色,一片死寂,無波無喜。

    「掌門!」梁思仁與如月躍至,上下打量他,長舒一口氣,他沒受傷,差一丁點兒,實在懸得很。

    蕭月生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把指在膻中,心臟,喉嚨,眉心的劍尖撥開,走出六人的包圍。

    梁思仁與如月驚魂初定,怪異的打量著六人。

    這六個傢伙先前一直藏拙,猛攻不止,自己憑著龜劍式防住了,但若一上來,直接用剛才的一招,自己兩個怕是沒掌門的本事。

    蕭月生溫聲道:「把他們帶進去,送到我院裡!」

    「是,掌門!」兩人應道,梁思仁一手提一個人,如月則轉身進去,讓人幫忙。

    趙寧清緩緩出來,走到蕭月生跟前,稽首行禮:「見過掌門!」

    「趙師叔,弟子們可好?」蕭月生還一禮,親切的笑問。

    趙寧清一身寬大的道袍,一陣清風吹來,撩動著她的衣袂,飄飄有幾分仙氣。

    她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點頭:「幸好思仁與如月警惕,擋住這六個人,弟子們無傷亡。」

    「這就好。」蕭月生輕輕點頭,無奈道:「這一陣子先得閉宮,讓弟子們加緊練功以自保。」

    正在這時,方雪晴如踩著一朵白雲,冉冉而來,自遠處到近前,僅一眨眼間。

    「見過趙師叔。」方雪晴襝衽為禮。

    「雪晴姑娘。」趙寧清微笑著,鄭重回禮,顯出對方雪晴的尊重,毫不怠慢。

    當初,蕭月生只扔一本無量絕劍的劍譜給她,不再理會,多管方雪晴指點才能領悟。

    而眾弟子們的無量絕劍,也是方雪晴所傳授,故方雪晴在派中也地位尊崇,她雖是副掌門,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也要以禮相待。

    「公子,他們是……?」方雪晴一指僵立的四個人。

    「嗯,是西夏來的。」蕭月生輕頜首。

    方雪晴玉臉一沉,瞪著這四人,見他們目光冰冷,毫無畏懼之色,也不慌亂,顯然,生死置之度外。

    方雪晴輕哼:「果然是死士!」

    「進去再說。」蕭月生擺擺手,轉身看春娘八女縱馬而來,雖然地勢陡要,但她們的馬神駿,四肢雄壯,登山如履平地。

    猛虎丹丹早已鑽入無量山中,歡快之極,轉眼不見了影子,似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公子。」春娘她們躍下馬,忙問:「可出了什麼事?」

    方雪晴回答:「西夏的刺客找上這裡了!」

    隨即,幫趙寧清介紹諸女,趙寧清一一回禮,心下暗忖,掌門竟然是個風流種子,她們個個如花似玉,派中的女弟子跟她們一比,就像醜小鴨,黯然失色。

    蕭月生率眾女進了劍湖宮,在大殿上,諸弟子上前參見。

    劍湖宮的大殿雖然粗獷,但勝在寬大,派內所有弟子都進來,綽綽有餘,絲毫不顯擁擠。

    他們一一上前拜見掌門,個個神情恭敬,眼神崇拜,與蕭月生上一次在時迥然有異。

    梁思仁與如月八人先前回來,把一路上的見聞說了,又說了一些蕭月生的事,自己二人的武功如此之強,全是幫主的成全。

    眾弟子無不讚歎,覺得自己的無量劍派竟然名揚天下了,身為無量劍派的弟子,與有榮焉。

    梁思仁與如月在弟子當中素有威望,他們的話弟子們全都相信,短短一些日子已經洗了腦,眾弟子對新任掌門無不拜服。

    他們一一上前拜見,蕭月生眼中清光偶爾一閃爍,輕輕點頭,看透了這些弟子們的心思。

    這些弟子當中,不乏是辛雙清的心腹,一直懷恨在心,只是強忍著不發,等待機會。

    對這幾個弟子,蕭月生不動聲色,卻已經在他們身上種下一絲精神,一舉一動,莫不在他元神之球中閃現。

    很快,他們拜見完畢,站到兩排,等著蕭月生的訓示,個個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像標槍。

    蕭月生點點頭,頗為滿意,這些弟子們的修為大增,顯然是練功甚勤,也有足夠的悟性。

    他說了幾句話,講了如今的危急時刻,弟子們不能出去,只能苦練武功,他將親自指點。

    眾人精神一振,大喜過望,從方雪晴的神態中,從梁思仁與如月的言談間,無不對掌門推崇備至,想得親自指點,可是難得的機會。

    蕭月生說完話,揮了揮手,讓他們散去,趙寧清留下,跟他匯報這一陣子派內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蕭月生耐著性子聽完,沒有多說,只是讓她做主,不必有太多顧忌,趙寧清無奈點頭,曉得他是成心做甩手掌櫃了。

    梁思仁的小院,西邊小竹林,東邊花壇,中間是假山,小院不大,卻足夠雅致,淡淡花香瀰漫。

    假山前的石桌旁,梁思仁腰桿挺直,上身袒露,光著肌肉賁起的膀子,線條明顯,透著豹子般的氣勢。

    如月一身淡黃羅衫,臉龐白皙素淨,皎皎無瑕,正專注的幫他上藥,輕輕塗抹,動作小心翼翼。

    梁思仁臉色蒼白,牙齒咬得咯咯響,身體不時抽動一下,額頭汗水涔涔,像剛經過一場激鬥。

    如月見狀,開口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師兄,你說掌門會如何處置那六個人?」

    「那還用說?」梁思仁咬著牙,嘿嘿道:「先問訊,再宰了!」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如月又問。

    「定是西夏皇帝派來的。」梁思仁哼道,搖搖頭:「掌門竟去刺殺西夏的皇帝,真是膽大包天,這不,西夏皇帝報復了?!」

    「我覺得很好呀,掌門是為國為民呢!」如月搖頭,手上動作重了一些,疼得他又一抽。

    「好好,掌門做得好!」梁思仁忙不迭道。

    如月抿嘴笑了,白他一眼:「掌門向來算無遺策,定會有法子的!」

    「對對。」梁思仁忙點頭,小心看一眼自己肩膀的傷口。

    如月抿嘴嫣然笑道:「這才對嘛!」

    梁思仁呆了呆,忙轉過頭,不敢再看她的臉,嫣然微笑時,就像忽然綻放出逼人的光澤,明亮得讓人不敢直視,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

    如月見他閉了嘴,沉默不語,蒼白的臉腮升起酡紅,忙道:「師兄,你感覺不舒服?!」

    「不……不要緊。」梁思仁忙道,仍不敢看她。

    「那六個傢伙,根本不要命,你看沒看出來,他們被掌門制住了,卻一點兒不害怕。」如月又道。

    梁思仁腦海中一片混沌,她明艷的笑容一直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掩住了一切,嗯嗯啊啊兩聲,不明所以。

    如月輕哼道:「所以嘛,掌門這次可問不出什麼來的!」

    梁思仁又哼哼兩聲,說不出什麼。

    如月抬頭,定定看著他,見他目光躲閃,大是奇怪,又低頭替他擦傷口,塗上藥膏,笑道:「師兄,你說,掌門能不能問出消息來?」

    梁思仁清晰一些,努力想了想,笑道:「掌門不是算無遺策嘛,他也能看得到,定是有把握的。」

    如月歪頭想了想,點頭笑道:「嗯,也是,掌門的眼力更毒,我能看出來,沒道理他看不出!」

    「是啊是啊。」梁思仁忙點頭。

    六人被人抬著進去,出來時卻是自己走出來的,個個臉色平靜,動作沉穩,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方雪晴請來了趙寧清,恰好與他們遇到,一見他們出來,手頓時按上劍柄,渾身緊繃。

    「趙師叔,不必理會,公子正在裡面呢。」方雪晴抿嘴輕笑,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六人也只是點點頭,臉色沉靜,一言不發。

    趙寧清吁了一口氣,對這六人的武功深為忌憚,自己斷不是敵手的,心下疑惑,跟著方雪晴進去。

    蕭月生正坐在小院的涼亭中,手裡拿著一隻白玉杯,輕輕把玩著,時而抿一口。

    「掌門?」趙寧清一身寬大道袍,飄飄而來。

    春娘一身湖綠羅衫,裊裊而來,每一步都帶著醉人的風情,雙手托著木盤,盤上是茶盞,端到趙寧清跟前。

    趙寧清稽首謝過,雙手接過來,對蕭月生這八個侍女,她已經覺察出她們的厲害,內力深厚,高深莫測。

    蕭月生指了指離開的六人,笑道:「趙師叔,自明日始,他們六個就是咱們無量劍的護法了。」

    「嗯——?」趙寧清眉頭一緊,沉聲道:「護法?」

    蕭月生緩緩點頭,笑道:「不錯,他們已經歸入咱們派中了。」

    「可他們是西夏的死士……」趙寧清皺著眉頭,大不以為然,雖然知道蕭月生心計深沉,算計厲害,卻並不盲從。

    她也是聰明人,很快將自己明確定位,面對蕭觀瀾時,有自己的主意便要堅持,不能做磕頭蟲,坦坦蕩蕩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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