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目的
六脈神劍劍氣將大涅盤掌擊散,無相四僧無法收回,內力頓時一衰,需得一段時日才能恢復。
蕭月生施展大涅盤掌將四散掌力包裹,融合,捲回,那時,無相老僧正驚愕失神間,未能察覺。
換了旁人,根本看不出蕭月生的手段,北冥神功施展得神不知鬼不覺。
蕭月生內力大增,顧不得經絡漲疼,拚命催動,將其一一納入穴道中,填滿了二十處穴道。
如今,他週身三百六十幾處穴道已蓄滿了二百幾十餘處,驚悸隱隱,不敢再吸納內力了。
「老衲輸了!」無相老僧慢慢起身,緩緩合什一禮,聲音雖然清朗,卻有幾分艱澀。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大殿外一片肅靜,清風掠過樹梢,輕輕呼嘯,格外清晰。
蕭月生微微笑道:「小子僥倖,稍勝一籌!」
無相轉頭,看了一眼法華,又看了看諸僧,轉向身後的三僧,他們身形枯瘦,盤膝坐在地上,微闔雙眼,正在調息運功,頭上白氣騰騰。
「唉……,老了,不中用了……」無相大師搖搖頭,歎息一聲,神情寂寥,蕭瑟。
他轉向法華方丈,合什一禮:「方丈,老衲慚愧,比不過這位蕭施主,自請面壁十年!」
「無相師叔,使不得!」法華方丈忙抬手。
無相大師看著雖然年輕,但身影寂寥,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年,精氣神緩緩衰落,似乎樹葉在慢慢枯萎。
法華方丈忙道:「師叔,蕭施主有備而來,武功高強,咱們闔寺上下,無話可話,並非師叔之罪!」
「老衲苦修一生,四人聯手還打不過一個小伙子,這一輩子武功練得太差,無顏見人!」無相大師搖頭。
他轉向蕭月生,緩緩道:「蕭施主,老衲厚顏請教,蕭施主所施展的是何武功?」
「六脈神劍!」蕭月生道,微微帶笑:「大理天龍寺鎮寺絕學,小子因緣際會修得。」
無相老僧稍一沉吟,露出思索神色,片刻後抬頭,訝然道:「那應該是段施主?」
蕭月生搖頭:「我非段氏一脈,只是有一個好友姓段,自他處學來此劍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相老僧雙手合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原來是有天下第一劍之稱的六脈神劍,老衲敗在易筋經與六脈神劍之下,也不冤枉。」
「大師功力深厚,在下佩服,……大涅盤掌果然名不虛傳!」蕭月生合什,微笑道。
無相老僧搖搖頭,神色淡漠下來,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他雙手慢慢抬起,朝眾僧合什一禮,動作緩慢遲滯,有老態龍鍾之像,身後三個老僧緩緩站起來,跟著他朝眾僧合什一禮。
眾僧一齊合什,躬身還禮,他們一言不發,神色肅穆。
無相老僧歎息一聲,搖搖頭,轉過身,慢慢朝後面走去,其餘三僧一起,他們腳步蹣跚,背影淒涼,漸漸消失在遠處
蕭月生暗自一歎,心下不忍,但一想他們身為西夏皇家寺院,乃西夏人的精神支柱,心腸再次硬起來。
看著無相師叔他們蹣跚淒涼的背影,法華心頭酸澀,忍不住想要落淚,暗恨自己無能,武功不濟。
他深吸一口氣,將一切壓下,臉色恢復詳和,慢慢轉身過來,對蕭月生雙手合什:「蕭施主,請隨老衲去藏經閣罷!」
蕭月生笑了起來,一抱拳:「法華方丈,在下要告辭了!」
法華正扭身要走,聞言一怔,忙扭回來,訝然望向他:「蕭施主,你不是要……?」
「對貴寺的藏經閣,在下實在好奇,極欲一觀,但不是現在!」蕭月生搖搖頭,微笑道:「若有一天,貴寺高手能將我打敗,我再來藏經閣一觀,……告辭!」
說罷,發出一聲長笑,倏的一晃,身形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台階下,再一閃,出現在山門外,消失不見了。
眾僧怔怔看著遠處,神情沉重,他的笑聲清朗柔潤,仍在繚繞不絕,人卻已經不見。
法華方丈臉色肅然,怔怔盯著遠處。
一個老僧來到他身邊,低聲道:「方丈,請四位師伯親自出手罷?」
法華轉頭瞧了他一眼,搖搖頭,歎息道:「法嚴師兄,四位師伯身負重任,豈能驚動?」
這老僧高大魁梧,方正臉龐,緊板著,如一塊兒鐵。
他搖搖頭,哼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事關我迦葉如來寺的生死,豈容想那麼多?」
「容我想一想……」法華方丈沉吟,霜白眉毛緊鎖。
蕭月生飄飄出了迦葉如來寺,神情興奮,身法加緊,幾個起落,來到一處高山,直至山巔才停住。
此時,天色已是傍晚,夕陽斜墜西山,餘暉漫天,火燒雲處處,周圍一切都被染成了紅色。
他體內洶湧澎湃,內力沸騰,吸納而來的掌力在穴道中不安分,衝了出來,進入經脈中。
這大涅盤掌威力強大,不僅在其掌法,更在其內力精純而怪異,焚盡一切內力,吞噬壯大自己,霸道異常。
他直接盤膝坐到山巔一塊兒大石頭上,微闔雙眼,兩手掐印,迅速進入定境,清風徐徐,吹動著他青衫。
夕陽落下,暮色籠罩,靄靄如霧。
隨後,暮色變濃,漸漸變成了黑色,夜晚來臨,東方一輪明月高懸,俯視大地,灑下淡淡清輝。
蕭月生一動不動,手掐印訣,似乎與旁邊的山石融為一體,難分彼此,任由日落月升。
一宿過雲,晨曦初露,他一躍而起,身子一抖,濕氣頓時飛散,衣衫恢復乾燥。
他雙眼湛湛,宛如實質,如兩柄寶劍出鞘。
他臉龐瑩白,似乎肌膚下有光華流轉,晨曦之下清晰可見,臉上帶著的喜氣也清晰可見。
這一次,他可是大豐收,四個老僧,每人都有**十年的修為,雖然沒有全部收納,也至十之**。
依蕭月生估計,無相四個老僧,每人的修為都不弱於天山童姥。
這般修為,若離開迦葉如來寺,去中原武林,必能攪起一番大風雨,為何偏偏不動彈?
他重新坐下,左手輕拍一塊兒大山石,眼睛俯看山下,眼神迷離,心中思忖不停。
這般老怪物,安於西夏,不來中原鬧事,宣揚迦葉如來寺的威名,並非他們佛法修為高深,沒有爭名好勝之心,而是有所顧忌。
如此說來,中原武林中,定也存在著這般古董級的怪物,修為深厚,武功精深,卻隱世不出。
如少林寺的掃地僧,上一次去少林,沒有見他,只是隱隱感覺到。
這樣一個人物,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修為不至高深之境,他實在不想招惹,免得麻煩。
這一次,自己把無相四個老僧打敗了,想必皇帝身邊的四個老僧會親自出手,找回顏面罷?
只要他們一離開,那刺殺西夏皇帝便容易許多。
他這次西夏之行,目的有二,一雪前恥,打敗西夏皇帝身邊的四個老僧,再就是刺殺西夏皇帝。
而刺殺西夏皇帝,卻是首要目的,打敗四個老僧,為了也是刺殺西夏皇帝。
這一陣子,西夏邊境頗不安份,不停的劫掠大宋百姓。
上一次,算是西夏皇帝命大,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收了他的小命,令西夏內亂,給大宋一絲喘息之機。
大宋雖富足,但兵士太過孱弱,幾次敗仗之後,越打越沒有信心,委實令人頭疼。
自己雖不能上廟堂,不能領兵,卻能幫忙,大宋的兵不強,自己沒法子增強,卻可削弱對手。
打敗四個老僧,與刺殺西夏皇帝,孰輕孰重,他還分得清楚。
這次迦葉如來寺之行,他目的不是逼其封寺,而是為吸納大涅盤掌的內力,然後純化,改變自己內力,令其增添吞噬之力。
這是大涅盤掌力的絕妙處,若能如此,純淨內力更易,而且,那大涅盤掌的內力入體,再難傷到自己。
其中道理便如後世的疫苗原理一般。
而能將西夏皇帝身邊四僧調開,最好不過,即使不能,也要闖進去,再試著刺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