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127章 復燃 文 / 蕭舒

    第127章復燃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理會,袖子一拂,一陣狂風憑空出現,在小亭中盤旋,如龍捲風襲至。

    一會兒過後,大風漸平,小亭恢復寧靜,也恢復了乾淨,地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刀劍的碎片,橫七豎八的身體都消失不見。

    王語嫣看得一怔,不知那些人哪裡去了,卻更覺他手段殘忍。

    蕭月生遠遠掃她一眼,搖了搖頭,不去理會,對李秋水微笑:「李前輩,見笑了!」

    「小子,你做得好!」李秋水撫掌讚歎。

    蕭月生笑了笑,舉步往回走,來到大廳中,王語嫣跟在他們身後,怒氣填膺,不時回頭看。

    進了大廳,蕭月生坐到正中椅子上,樓上的諸女紛紛下來,她們在三樓上,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來到近前看向蕭月生時,她們個個眼神清亮,目光熠熠,如顆顆寶石在陽光下閃爍。

    李秋水見她們如此神態,心中暗沉,皺了皺眉,卻笑道:「觀瀾,你惹的這個醉紅樓看來不簡單呢!」

    蕭月生點頭:「是呀,極不簡單,個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這一次是來殺咱們的!」

    「碰到這樣的,沒別的法子,只有一個字:殺——!」李秋水輕哼一聲,冷冷道:「把他們殺怕了,就老實了!」

    王語嫣聞言看她一眼,誘人的紅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李秋水搖搖頭:「語嫣,你呀,太天真,以為不殺人就是好的,真是沒闖過武林,不知世間人心的險惡!」

    蕭月生笑了笑,瞥她一眼,露出贊同之色。

    王語嫣心中雖不服氣,卻不能反駁外婆,只能默然不語,斜了一眼蕭月生,氣憤更甚。

    方雪晴神采飛揚,笑道:「公子,他們真是醉紅樓的人麼?」

    蕭月生點點頭。

    方雪晴凝神思索片刻,搖頭道:「可我從沒見過他們!」

    蕭月生笑了笑,轉向秋娘:「秋娘,你可認得他們?……醉紅樓的背後主人究竟是誰?」

    他先前一直存而不問,這時才開口。

    秋娘溫柔的點點頭:「啟稟公子,我認得三個人,是醉紅樓的護法,……主人是誰,我也不知,他平常都是戴著面具,大夥兒都稱呼梅先生。」

    蕭月生撫著鼻樑,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晨,蕭月生練過武功,便讓方雪晴將瑤琴送到西邊的小亭內,他要撫琴一曲。

    方雪晴抿嘴笑著點頭,小心將瑤琴搬到西邊小亭,擺上正中的石桌,並沏上茶,弄了一個香爐,香氣裊裊,在小亭中若有若無。

    蕭月生甚是滿意,難得她佈置周全,不必自己事必躬親,極有悟性,大有前途,他點點頭。

    方雪晴見他站在石桌前,雙眼顧盼,不停打量四周,心中不由惴惴,忙道:「公子爺,我自作主張……」

    蕭月生點點頭:「嗯,不錯,甚好!」

    方雪晴一怔,明眸瞇起,喜悅爬上臉龐,笑靨如花,臉上散發如雪的容光,動人心魄。

    蕭月生坐下來,雙手按上琴弦,一動不動,一陣風吹來,他衣袂飄拂,雙眼微闔,似老僧入定。

    方雪晴怔怔看著,心中期盼,覺得公子如此靜心寧神,彈出來的曲子定然非同小可。

    心下裡,卻又懷疑,這一陣子公子跟王姑娘覺琴,但王姑娘一走,他馬上收起琴,根本不彈。

    是個人都能看出,公子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為了跟王姑娘在一起,特意製造親近的機會罷了。

    「錚……」琴聲響起,悠悠飄出小亭,在湖面上平平盪開,宛如水面的漣漪,不徐不急,凝而不散。

    「錚錚……」琴聲連綿,不絕於耳,如輕煙裊裊飄起來。

    方雪晴一動不動站著,神情迷離,彷彿陷入了夢境之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蕭月生的琴聲清揚悠悠,韻味無窮,有天高雲闊,高山流水的意味,如站在山巔俯看大地。

    聽著琴聲,彷彿身子飄飄而起,被琴聲帶著,掠過大地,掠過森林,俯看江河大海,心境開闊,喜悅飄上心頭。

    方雪晴站在蕭月生身後,怔怔入神,被這琴聲完全吸懾了心神,再難自拔,只覺天地說不出的美好。

    過了好一會兒,她醒過神來時,卻見蕭月生已經站在欄杆前,負手而立遠眺,衣袂飄動。

    「公子,好琴聲!」她讚歎道。

    蕭月生身子不動,仍看著遠處,一動不動,似乎沒有看到她的話,令方雪晴有些惴惴。

    她忙去沏茶,雙手端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接過茶盞,拿起來輕抿一口,臉上仍一幅若有所思狀,似乎正在思索什麼大事。

    見他如此,方雪晴鬆了口氣,看來公子並不是生自己的氣,只是在想什麼問題。

    她站在蕭月生身後,一動不動,陪著他站著。

    蕭月生這般一站就是半天,方雪晴見狀,便開始暗自調息,運轉剛剛學得的內力心法。

    蕭月生授於她們內功,卻是取自百家,獨創而成,進步神速,專功陰柔一路,劍走偏鋒。

    這般修煉,速度極快,但易走火入魔,但有蕭月生護法,她們想走火入魔卻也不易,他的易筋經內力便是剋星。

    如此修煉,一日修煉之功可抵別人兩人,雖然起步甚晚,加上蕭月生的丹藥,遠超常人。

    再有蕭月生護法,一發現不妙,馬上以易筋經內力疏導,可保無虞,實是莫大的機緣。

    她們也頗是知機,曉得不能錯過這機會,當初留下來,自願為婢,為了便是蕭月生的強大。

    昨晚,蕭月生大肆殺伐,她們看在眼裡,雖覺不忍,卻也完全放下心來,曉得蕭月生足以保護自己。

    男人是大樹,女人如籐蘿,這是她們這些年的體悟。

    蕭月生這棵大樹足夠壯實,能夠庇護她們,她們也便盡心服侍,托庇於他之下,以保平安。

    他忽然轉身,對方雪晴道:「有客人來了。」

    方雪晴一怔,忙問:「公子,可是要準備午膳?」

    蕭月生點頭:「這是我的好朋友,身份尊貴,只需家常小菜足矣,做得精緻一些。」

    「是。」方雪晴應了一聲,拿起紅泥小爐,輕裊的離開。

    此時,遠處一個小黑點兒,很快接近,越來越清晰,船上站著兩人,一個是湖綠羅衫的阿碧,另一個卻一身白色儒衣,氣度儒雅,正是大理王子段譽。

    蕭月生站到北邊的小亭,抱拳一禮,揚聲笑道:「呵呵,段兄弟,別來無恙乎?!」

    笑聲滾滾而去,宛如春雷轟鳴,直接進入段譽與阿碧的耳中,如雷貫耳,但是如此。

    小船飄飄而來,越靠越近,段譽內力頗深,看得到他,抱拳揚聲哈哈笑道:「蕭兄,別來無恙?」

    阿碧加快速度,小船迅速滑過來,飄至小亭前停下,差之毫釐,恰巧靠在邊上。

    阿碧放下槳,襝衽一禮:「蕭先生!」

    蕭月生站在小亭中,笑著一抱拳:「阿碧姑娘不必多禮,慕容公子可在莊中?」

    阿碧搖頭,露出歉然神色:「公子他剛走不久。」

    蕭月生點點頭,笑了笑,知道她露出歉然,並非因為慕容復不在,而是因為他對自己太過份。

    他轉頭對段譽笑道:「段兄弟,我這兩天正念叨著,你一直沒過來,說曹操,曹操便到!」

    段譽一躍而起,落到蕭月生跟前,抱拳笑道:「我也甚思念蕭兄,這不便趕來了?!」

    他打量著蕭月生,滿臉歡喜神色,喜氣洋洋。

    蕭月生也打量著他,段譽氣色大好,臉如白玉,雙眼有神,似乎內力大有進境,已躋身一流高手之境。

    雖不知他的功夫如何,但僅是內力,卻已足以傲視武林,當可縱橫天下,無所顧慮了。

    「蕭先生,我要告辭了。」阿碧輕聲道。

    蕭月生一擺手:「別急著走,上來一塊兒坐下!」

    阿碧露出難色,遲疑不決,看了看遠處,正是燕子塢方向。

    蕭月生笑道:「既然慕容公子不在,沒人管你,阿碧姑娘,就賞個臉,坐一會兒罷!」

    「是。」阿碧咬一下紅唇,輕輕點頭,放下木槳,輕輕一跳,躍到了小亭上,她武功雖不甚高,這點兒功夫卻拿得出來。

    「走,咱們進屋坐著!」蕭月生拍拍段譽的肩膀,把臂而行,哈哈大笑,狀甚歡愉。

    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果然如此,蕭月生再見到段譽,說不出的親切,感覺極是親近。

    他一手拉著段譽,另一手招了招,讓阿碧跟上來。

    阿碧有些遲疑,跟上前,卻稍稍落後半個身子,以示地位的差別,自己畢竟是丫環,需得知分寸。

    進了大廳,坐下,段譽打量四周,笑道:「蕭兄,這小樓是蕭兄你自己建的?」

    蕭月生點頭:「那倒不是,請了一些工匠,讓他們做的。」

    段譽仍在打量,嘖嘖讚歎:「在湖上建這麼一處地方,蕭兄委實是雅人呀!……我很喜歡,真想住在這裡不走呀!」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好啊,不走最好,與我做伴,我正好一個人住在這裡寂寞!」

    段譽笑了起來,轉頭瞥一眼遠處,正是曼陀山莊的方向。

    此時,方雪晴裊裊而來,手上端著木盤,如弱柳扶風輕盈而來,無聲無息到了跟前。

    段譽目瞪口呆,只覺她一出現,整個人頓時光芒四射,大廳裡變得光明,彷彿一輪明月落下來。

    蕭月生抿嘴一笑,方雪晴的姿容與王語嫣相差彷彿,況且她又服了玄陰丹,修煉至陰內力,容光更盛,彷彿沐浴在清輝中。

    「公子。」方雪晴來到近前,襝衽一禮。

    蕭月生一指段譽:「雪晴,這位是段公子,我的好友。」

    「雪晴見過段公子!」方雪晴襝衽一禮,柔聲而道。

    「不……不敢當。」段譽忙站起來,擺著手,急急說道,臉色變成了酡紅,如醉了酒。

    蕭月生笑道:「段兄,這是我的丫環,方雪晴。」

    「蕭兄,你真是……」段譽看了他一眼,搖頭苦笑一聲,忙雙手接過方雪晴遞上來的茶盞。

    方雪晴送上茶便離去,身形窈窕曼妙,背影撩人,段譽目送她離開,待她一消失,馬上轉身:「蕭兄,她真是你的丫環?!」

    蕭月生拿起茶盞,輕抿一口,輕輕笑道:「正是,……怎麼,段兄認得她麼?」

    段譽忙搖頭,苦笑道:「這麼美麗的女子,竟要做丫環!……蕭兄,這有些暴殄天物了罷?」

    蕭月生拿著茶盞,呵呵笑了起來:「沒看出來,段兄你還是憐香惜玉的多情種子呢!」

    段譽臉一紅,忙分辨道:「蕭兄莫如此說,只要是個男人,總會有我這般想法的!」

    「段兄弟不必擔心,她雖是丫環,那些粗活卻不用做的,過一陣子,我會找一些做粗活的。」蕭月生擺手笑道。

    段譽苦笑搖頭,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啟稟公子,王姑娘來了,馬上要過來的。」方雪晴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正在大廳門外。

    蕭月生一怔,剛才一直與段譽說話,竟忽視了那邊,忙笑了笑:「好罷,又到授琴時間了,請她過來說話罷。」

    「是。」方雪晴柔順的回答。

    蕭月生看了一眼段譽,見他臉色極不自然,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蕭兄,王姑娘是……?」

    「王語嫣。」蕭月生笑了笑,裝作沒看到他臉色,笑道:「我請她教我琴藝,每天過來一次。」

    段譽臉色更不自然,苦笑道:「蕭兄真是好雅興,好福氣……。」

    蕭月生搖頭,歎了口氣:「我這也是沒法子,她對慕容復一往情深,我只能使出手段,盡量跟她多在一起。」

    段譽恍然點頭,臉上滿是理解的神情,似是能夠理解蕭月生的感覺,即使得不到她的心,能跟她多呆一會兒,總是幸福的事情。

    蕭月生暗自歎息一聲,不知自己做得到底是對是錯,雖然逼他不理會王語嫣,斷了這份綺思,但如今看來,他做不到慧劍斬情絲,反而越纏越緊,情根扎得更深。

    若是自己不這麼一擋,說不定段譽陷得還不會太深,可惜,世事難料,總有意外發生,沒想到段譽死心眼如此。

    忽然間,他心生不忍,段譽定是受了很多的折磨,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夢中情人,一顆心在中間偏來偏去,掙扎得極厲害。

    他呵呵笑道:「段兄弟,你跟王姑娘也是好久不見,……走罷,咱們一塊兒過去!」

    「……也好。」段譽遲疑一下,臉色漲紅,露出掙扎神色,數次呼吸過後,終於點頭同意了。

    「走!」蕭月生起身,放下茶盞,邁步往外走,段譽緊跟在他身後,蕭月生能夠聽清身後段譽心跳聲,「怦怦怦怦」,劇烈跳動,速度極快,似乎極為緊張。

    兩人來到外面,站到大廳前,看到一艘小船靠近岸邊,停在最北邊的小亭前,船上站著一個白衫女子,身段窈窕,湖面清風中,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凌塵。

    段譽直勾勾的看著,一動不動,天地一切俱忘,這一刻,他眼裡只有站在小船上的白衣麗人。

    「唉,王姑娘清減了許多呀……」他低聲喃喃自語,仍直勾勾的盯著王語嫣,一動不動。

    蕭月生轉頭瞧他一眼,他卻仍直勾勾的,沒有發覺蕭月生的注視,他的心神完全附到了王語嫣身上。

    蕭月生搖頭輕笑,這個段譽,對王語嫣如此著迷,定是上一世欠了她一身的情債,這一世要來償還的。

    「王姑娘。」方雪晴迎上前,襝衽一禮。

    王語嫣襝衽回禮,笑了笑。

    她對方雪晴不敢托大,她雖然僅是個丫環,但看那架式,與表哥的阿碧阿朱差不多,都是心腹。

    「可是有人來了?」王語嫣看了一眼大廳方向,看到了段譽與蕭月生並肩站著,一怔之後問方雪晴。

    方雪晴點頭:「是公子的朋友,段公子。」

    王語嫣稍一思索,點點頭:「哦,原來是他。」

    她腳下不停,很快走過迴廊,來到蕭月生近有,神情冷淡,如覆冰霜,正與蕭月生冷戰之中。

    依她原本的心思,不想過來,不想看到蕭月生的臉,一看到他,便想到他冷酷殺人的模樣,想到那些人的不甘,心裡不是個滋味。

    來到近前,段譽忙不迭下了台階,抱拳道:「王姑娘近來可好,小生段譽有禮了!」

    王語嫣襝衽一禮,輕盈飄逸:「段公子近來可好,有一陣子不見了。」

    若是平常,她只會說一句,點點頭,懶得跟段譽說話,但在蕭月生跟前,卻不由的生出衝動,故意跟段譽多說話。

    段譽心中一陣激動,忙不迭道:「是呀,好一陣子沒有看到王姑娘了,姑娘清減許多,要多保重身體才是!」

    見她一眼不瞧蕭月生,段譽覺得有異,呵呵笑道:「我來蕭兄這裡做客,沒想到卻能遇到王姑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嗯。」王語嫣淡淡應了一聲。

    蕭月生笑了起來:「王姑娘,你是來授琴罷?」

    王語嫣看他一眼,神情冷淡:「嗯,你不是要學琴麼,開始罷!」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點頭道:「好啊,正好段兄弟也在,讓他也跟著一塊兒,如何?」

    王語嫣淡淡點頭,沒有說話。

    段譽遲疑一下,小心說道:「蕭兄,我就不打擾了罷?」

    他也覺察出兩人之間有異,好像有冰冷的氣息飄蕩,莫名的緊張起來,不想再摻合。

    同時,他心底裡微微澀然,自己究竟是外人。

    蕭月生搖頭輕笑:「段兄弟你的琴藝也自不凡,王姑娘的也不俗,聽一聽高手之見,總有啟發,如何?」

    段譽稍一思索,看了看王語嫣,見她神情肅然看著遠處,一眼也不望過來,似乎並不在乎。

    他心中微惱,卻終究無法拒絕,點點頭,苦澀的笑了笑:「那好罷,就打擾了!」

    「客氣什麼?!」蕭月生不滿的道,轉身邁步,再次進了大廳。

    蕭月生與王語嫣坐在一處,促膝而談的架式,二人靠得極近,一具瑤琴放在二人中間。

    王語嫣低聲說著指法,並輕輕示範,素指纖纖,宛如玉筍,根根晶瑩剔透一般,每一下動作都說不出的動人。

    段譽坐在二人身側,看著二人的親近,心中又酸又澀,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委實相配,珠聯璧合。

    自己只是一個不甚重要的人,在王姑娘的眼中,與路人無異,過眼即忘,斷不會想起自己。

    「公子,茶。」方雪晴又進來,如一陣春風拂來,動作輕盈無聲,姿態曼妙,如舞如蹈。

    蕭月生三人各自取了一盞茶,蕭月生細心體會,抬頭道:「雪晴,這一次的茶是誰沏的?」

    「是春娘姐姐。」方雪晴忙道,雙手持木盤在胸前。

    蕭月生點點頭,露出讚賞神色:「嗯,不錯,沏得很好。」

    方雪晴明眸一亮,忙笑道:「公子,春娘姐姐的茶藝無雙,乃是揚州城一絕的。」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蕭月生眉毛一挑,省然的點點頭,又低頭輕啜一口,嘖嘖讚歎。

    王語嫣黛眉輕輕一蹙,卻不去喝茶,只是催促蕭月生專心,莫要胡亂分心,耽擱時間。

    蕭月生笑著點頭,終於放下了茶,擺擺手,方雪晴知機的點點頭,輕輕退了下去。

    段譽看王語嫣對蕭月生沒有好臉色,心中卻極羨慕,即使沒有好臉色,也總比沒有什麼臉色好,根本拿自己做不相關的人,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委實是一件悲哀之事。

    過了一會兒,授琴完畢,蕭月生笑道:「段兄弟,怎麼樣,語嫣是不是在敷衍塞責?」

    「蕭觀瀾!」王語嫣轉頭瞧來,明眸蹙著,滿臉的不悅神色。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是個明眼人,我不甚懂,他卻是懂的,可惜,他沒有膽子說你的壞話!」

    段譽滿臉通紅,忙道:「蕭兄,口下留德!」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點點頭:「好罷,我就少說幾句!……語嫣,今天段兄弟也來了,你也不必走了,咱們一起吃飯,如何?」

    王語嫣臉色沉肅,一言不發,轉身便往外走,對他的話是理也不理,腳步毫不遲疑。

    蕭月生搖頭苦笑,對段譽搖搖頭。

    段譽卻毫不生氣,反而是甚歡喜,王語嫣若是對自己客氣,反而是一種難受,不客氣,反而更顯親近。

    段譽果真留了下來,與方雪晴及另外八女相熟,對蕭月生的女人福氣嘖嘖驚歎,大歎不公。

    即使他身為大理鎮南王的公子,所見到的侍女們,也沒有方雪晴一般的絕色,只能算頗有姿色,遠不能與方雪晴她們相比。

    第二天,段譽還沒有完全睡醒,昨晚兩人喝了酒,在月下擺了桌子,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蕭月生說話最是擅長,幾句便令段譽掏心窩子,將自己的煩惱傾吐出來,好不痛快,最後終於是喝醉子。

    他頭疼欲裂,聽得外面轟隆隆作響,人聲喧鬧,似乎有什麼事,他忙爬起來,穿好衣服,推開門一看,卻見數艘大船將這裡圍了起來,看不清虛實。

    但見大船上的人們各自忙碌,有的在打木樁子,有的在往下扔石頭,還有的則扛著木頭亂竄。

    他忽然一攔自身邊經過的一個女子,低聲問:「姑娘,他們這是做什麼,蕭兄呢?」

    這女子姿容秀美,氣質可人,越看越覺美麗,彷彿一塊兒白玉被精心打魔出來的一般。

    她輕輕點頭:「他們是來蓋屋子的,……公子爺正在那邊呢!」

    段譽轉頭一瞧,卻見蕭月生正站在小亭的正西,似乎跟一個老人在說話,說話的內容卻遙不可聞。

    那老者身形佝僂,背已經駝了,彎了,卻精神矍鑠,眼神奕奕,絲毫沒有老人的暮氣。

    他正神情激動,比手劃腳,時而憤怒,時而點頭,神情變化多端,變化起來也快得很。

    段譽想了想,舉步走了過去。

    很快,他聽得了二人說話的聲音,內容似乎是講建築如何如何,二人在爭論不休。

    兩人正在說著話,忽然,遠處又有一艘小船靠近。

    小船來得極快,卻是阿碧搖槳,船上站著兩人,俱是身段兒窈窕,卻是鍾靈與木婉清。

    段譽心中猛的一喜,他對兩女卻是極為親近,好久不見,乍一見到,只覺歡喜。

    他忙上前幾步,打斷蕭月生與那老者的說話:「蕭兄,你看誰來啦?!」

    蕭月生轉頭一瞧,露出一絲笑意:「段兄弟,你醒了,怎麼樣,還覺得難受麼?」

    段譽一怔,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斷,頓覺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昨晚喝醉了!」

    「呵呵,咱們難得一見,高興之下喝醉了酒也是難免,這些人來得太早,把你吵醒了罷?」蕭月生笑道。

    段譽苦笑一聲,指了指對面:「好像是鍾靈妹子與木姑娘來了!」

    蕭月生點頭,笑道:「她們兩個倒能湊熱鬧,……段兄弟替我迎一迎罷!」

    段譽一怔,沒想到他竟不親自相迎,只能點頭:「好,我與她們好久不見,代你迎一下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