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動手
除了兩排紅燈籠,周圍再沒有人,冷冷清清,觀其氣氛,絲毫不像是揚州最頂級的青樓。
門口沒有龜公,沒有迎賓,只是這麼敞著,似乎很少有人進去。
蕭月生打量一眼,卻知道其中的門道,這裡與後世的會所相似,進入的門檻極高,非富即貴,沒有一定實力,進不來這裡。
蕭月生上一次能夠進入,卻是與當地一位大豪做生意,要建那座小亭子,買了不少的玉石。
於是,那大豪帶他來醉紅樓,一者是為了交好,一者是為了炫耀,蕭月生當場看中了方雪晴,花了巨額銀子買下了。
方雪晴看著這座參天而起的高樓,此時,琮琮的琴聲飄來,幽幽靜靜,令人心神寧和,如聽梵唱。
蕭月生沒有動,聽了片刻,笑道:「此人的琴藝雖不如你,卻相差不多,又是何人?」
「這定是雨荷姐姐。」方雪晴歎道。
蕭月生眉毛一挑,笑道:「也是才女?」
方雪晴點頭,輕輕歎息一聲:「雨荷姐姐跟我一樣,但她的命苦,雙眼失明,看不見東西。」
「如何失明的?」蕭月生問。
方雪晴歎道:「自小如此,……雨荷姐姐很美,我不如她。」
蕭月生笑了笑,方雪晴的容貌已是絕美,堪比王語嫣,江南不愧靈秀之地,一下出現兩個這般美女,國色天香名符其實,還能有更美的姑娘?
這應是她的一番謙詞,不過此女想必也是美麗過人。
她遲疑一下,欲言又止。
蕭月生笑道:「雪晴,有什麼話就說,又不是外人!」
方雪晴吸了口氣,鼓足勇氣直視蕭月生:「公子,能不能把雨荷姐姐也救出來?」
她明眸眼中滿是懇求,急切的盯著他。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好啊,舉手之勞,把她搶出來便是!」
方雪晴心中一緊,忙道:「公子,這裡有高手做鎮,可得小心,萬一不成,咱們就趕緊走!」
蕭月生笑著點頭,擺擺手:「知道啦,你年紀不大都開始囉嗦啦!」
方雪晴閉上嘴,心中仍自緊張,小手抓著他衣袖。
蕭月生一伸手,拉起她小手,慢慢往裡走。
乍一進門,忽然兩人橫在身前,伸手攔住二人,上下打量。
燈籠柔和的光芒中,兩個大漢身材魁梧,雄壯,宛如兩尊鐵塔豎著,封住進去的路。
他們兩個容貌粗獷,看著相肖,似是雙胞胎,雙眼精芒四射,炯炯照著蕭月生二人。
他們似是沒有見過帶著女人過來的,這裡是青樓,縱使再高檔,本質難改,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一個牌子自袖中落到掌心,蕭月生一翻掌,在二人眼前亮一下。
兩人眼神極好,抱拳行禮,退後一步讓開地方。
蕭月生拉著方雪晴的小手,輕飄飄的往裡走,絲竹之聲隱隱傳出來,幾道聲音夾雜在一起,絲毫不覺雜亂,仍舊悅耳異常。
這裡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凡響,琴棋書畫,必精一門,或有的數門皆精,如方雪晴。
她們個個聰慧,更勝男子,卻只能在男人面前表演。
方雪晴再次踏入醉紅樓,心中複雜莫名,明眸中波光閃爍。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層,裡面大廳寬敞,當中正有一幫女子表演歌舞,四周擺著矮几,一些人圍坐,一邊喝酒一邊欣賞。
方雪晴一看,便知這是醉紅樓的鎮柱歌舞,名謂「大唐盛世舞」,歸復唐朝的著裝,羽衣霓裳,飽滿的乳球露出一半兒來,一抹雪白驚心動魄,令人**。
這些跳舞的女子,個個美貌,身材極好,酥胸飽滿挺拔,此時半遮半露,比完全脫光更有誘惑力。
見到二人進來,甚少有人看,只是盯著中間的舞女們,個個露出垂涎欲滴之饞像。
他們多是大腹便便的胖子,身材削瘦的寥寥無幾,身邊皆伴有一個清秀的丫環,溫柔的侍伺他們喝酒吃菜,任由他們的大手在身上動作。
旁邊一個少婦起身,盈盈過來,宛如一陣春風吹過來,帶來淡淡幽香,令人心中一蕩。
她容貌嬌柔,似是弱柳一般,惹人憐惜,看到方雪晴,櫻桃小口張開,吃驚的望著她:「雪晴,是你麼?!」
「春娘。」方雪晴襝衽一禮,溫柔輕笑:「是我。」
少婦訝然道:「你怎麼又回來啦,不是已經從良了麼?」
「我陪公子來瞧瞧。」方雪晴看一眼蕭月生。
少婦春娘這才轉頭,一看蕭月生,慌忙襝衽行禮:「哎喲,蕭先生大駕光臨,小女子失禮了!」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春娘不必多禮,張大娘可在?」
春娘輕輕點頭,嬌柔說道:「大娘正在三樓,……蕭先生要找大娘麼?」
蕭月生點頭:「嗯,要找大娘聊聊天,你去安排一下罷。」
春娘輕柔微笑,令人心情愉悅,輕聲說道:「好的,請公子稍坐一會兒,我馬上去通稟大娘。」
蕭月生點頭,拉著方雪晴找一個小几坐下來,欣賞著曼妙誘人的歌舞。
蕭月生也覺這些舞蹈誘人,一舉一動,都能勾起人的原始**,每一個眼神都**。
看旁邊這些人,仍不乏眼神清明的,顯然都久經風流陣仗,不會輕易的泛起波瀾。
他元神強大,自然不會輕易動心,足以控制自己,況且,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乃是觀法,他稍一做白骨觀,自然心澄意靜。
方雪晴偷瞥一眼他,見公子眼神清明,絲毫不動心,大覺佩服,公子如此年輕,血氣方剛,最易動**,卻能如此,實是罕見。
琴曲悠揚,舞蹈曼妙,蕭月生卻與方雪晴輕聲說話:「雪晴,那春娘負責一樓罷?」
「嗯,春娘夏娘秋娘冬娘,四人負責招呼客人,一樓有一人,二樓也有一人,三樓有兩人。」方雪晴輕輕點頭。
蕭月生點頭,沒有驚訝,後世皆是如此,所謂的領班,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比後世笨,反而更加精明幾分。
方雪晴輕聲道:「她們都是好人。」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道:「難得,難得。」
他稍微一想,便省然,這四個人出身與方雪晴她們相同,只不過年紀稍大,沒有退出,成了領班罷了。
人過三十,相由心生,容貌便反應出一個人的心,若是狠毒之人,氣質便帶了出來,令人不舒服,而溫柔之人,則氣質醇美。
挑中了她們,自然是因為她們有一顆美好的心靈,形成了美好的氣質,令人心醉。
方雪晴輕聲道:「公子,醉紅樓大多數人是賣藝不賣身的。」
「哦——?!」蕭月生訝然挑眉。
方雪晴玉臉酡紅如醉,低下頭,輕聲道:「二樓與三樓的姐妹們都不賣身的。」
「原來如此!」蕭月生恍然點頭,搖頭輕笑:「醉紅樓,背景不小呀,真是厲害!」
方雪晴忙點頭:「是呀,醉紅樓不僅有官家背景,還有很多武林高手,公子小心!」
蕭月生笑著搖頭:「你又囉嗦了,放心罷!」
方雪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知道自己說什麼也不管用了,已經來到這裡,公子看樣子要大鬧一場。
春娘輕輕下來,搖曳多姿,來到蕭月生跟前,低聲道:「蕭先生,大娘請你上去呢。」
蕭月生點頭,拉起方雪晴,上了樓,一直來到三樓。
三樓僅是六間屋子,個個佈置得雅致,裡面寬敞。
春娘引他們來到第一間屋子,輕輕推門,側身肅請,待蕭月生二人進了屋,她拉上門,悄悄退下,回到一樓。
蕭月生與方雪晴乍一進門,一個少婦自榻上起身,體態輕盈如一朵白雲飄過來,未語先笑:「咯咯,蕭先生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呀,小女子未能遠迎,失禮失禮!」
她瓜子臉,櫻桃小口,鳳眼秀眸,看著絕美。
這位張大娘,看著三十餘,卻已經四十多歲,這是蕭月生自方雪晴口中得知。
蕭月生笑了笑:「大娘客氣啦,可不敢有勞!」
方雪晴微微含笑,襝衽行禮:「見過大娘!」
張大娘忙擺小手:「哎喲,快快起來,不用多禮!……難得你有這麼個好歸宿,大娘我都替你高興呢!」
「多謝大娘了。」方雪晴微笑。
「快快坐下說話。」張大娘忙請二人坐下,咯咯笑道:「蕭先生,是不是喜歡雪晴,又想再買一個回去?」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頭道:「再買一個,我可就傾家蕩產啦!」
說到錢,張大娘臉色微變,細細眉毛輕輕蹙起,馬上又分開,賣方雪晴的銀子盡數被盜,沒有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令她鬱悶不已。
她懷疑是蕭月生做的,但這位蕭先生看來不會武功,想派人去察一察,蕭月生卻已沒了蹤影,無從察起。
她卻並不著慌,方雪晴身上中毒,他若喜歡上了小妮子,早晚要回來討解藥,那時候,再好好整治一番。
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找上門來,她心下冷笑,臉上卻越發的熱情,彷彿老朋友一般。
蕭月生放下茶盞,微笑道:「我此次的來意,大娘想必曉得,不必繞彎子了,直接說多少錢罷!」
「喲,蕭先生,這從何說起?」張大娘放下茶盞,明眸微睜,訝然的瞧著蕭月生。
蕭月生搖頭笑道:「大娘何必明知故問?!……唉,用這種手段,蕭某實在不恥,不過,誰讓我喜歡雪晴呢,只能忍了,大娘就直接說多少銀子罷!」
張大娘露出一絲慚愧神色,輕輕點頭道:「小女子實在慚愧,……好罷,十萬兩!」
蕭月生笑了起來:「好嘛,先前買雪晴用五萬兩,這一下要十萬,呵呵……」
張大娘笑了笑,神情篤定:「這一次是買命,上一次是買人,自然不能同日而語,是不是,蕭先生?」
蕭月生笑吟吟的問:「我若是不付錢呢?」
「那只能怨雪晴命苦,小女子也無奈得很!」張大娘幽幽歎息一聲,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蕭月生雙眼瞇起,瞥一眼方雪晴,見她神色黯然,笑道:「唉……,我本不想動手的。」
說罷,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張大娘身邊,探手抓去。
「嘿!」張大娘冷笑一聲,窈窕身子一扭,如游魚一般,猛的後滑,快如閃電。
蕭月生微微含笑,雙手如裝了機括,忽然又長一截兒,又像是長劍暴漲出劍芒,迅雷不及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