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殺鶴
刀白鳳猛一頓身,停下來,朝上方看了看,冷笑道:「雲中鶴!」
雲中鶴哈哈大笑,一陣尖銳一陣粗重:「你也知道四爺,哈哈,讓四爺好好疼疼小娘子!」
他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會在東面,一會在西方,一會兒粗,一會兒尖銳,變化莫測,縹縹緲緲。
刀白鳳仰天看了幾眼,漆黑的天空下,樹林鬱鬱,枝條斜岔,如鬼如怪,卻是看不到人。
她拂塵一擺,護在身前,冷笑道:「鬼鬼祟祟,無恥小人,是個男人就出來罷!」
難聽的聲音再響起,透著得意:「嘿嘿,嘿嘿……,四爺我是不是男人,待會兒小美人兒就曉得啦!」
「雲中鶴,你怕什麼?!」刀白鳳冷笑一聲,後背抵在一株粗大松樹上,心中稍安。
「四爺我怕伺候不好你這個小美人兒,哈哈……」雲中鶴的聲音在空中旋了一周,忽然定住,身形一閃,自一株大樹後飄出來,落在刀白鳳身前,雙眼冒著光。
鬱鬱林中,月光黯淡,刀白鳳功力不弱,能夠看清,眼前這個竹竿般的男子,正是雲中鶴。
她毫無畏色,冷笑道:「雲中鶴,四大惡人之一,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了,委實可笑!」
雲中鶴嘿嘿冷笑,雙眼放光,放肆的在刀白鳳身上掃來掃去,刀白鳳皺了皺眉,渾身不自在,好像雲中鶴剝開了自己衣衫一般。
她毫不示弱的盯著他,冷笑一聲,拂塵一甩,如銀蟒躥出,忽的一下捲過去。
雲中鶴腳下一點,身形飄出一尺外,仍用賊眼掃著她的身子,雙眼放光,如見寶物,嘴裡嘖嘖讚歎,垂涎三尺。
刀白鳳渾身不自在,殺機大盛,拂塵化為蛟龍,再次飛出,纏上雲中鶴,招法精妙。
雲中鶴只招式,不還手,雙眼一直緊盯著她身子,一幅垂涎三尺的模樣,不停發出嘖嘖讚歎。
刀白鳳雖然已到中年,卻身段兒苗條,該肥的地方豐腴,該瘦的地方纖細,身材比之少女更火辣幾分。
在雲中鶴這般『淫』賊眼中,乃是上乘的極品,比之青澀的少女更為誘人,他如面對一頓極美盛宴,一時捨不得下嘴。
刀白鳳身為美女,這樣的眼神豈能不察,心中大惱,招式越發凌厲,只是雲中鶴的輕功絕佳,她招式縱是精妙,卻能輕易化解,輕輕避開,令她徒勞無功。
數十招過後,刀白鳳倏的後退,收回拂塵,後背抵著大樹,不再徒勞攻擊,冷笑道:「雲中鶴,你為什麼不還招?!」
她心中暗驚,沒想到雲中鶴竟這般厲害,先前看他在蕭掌門跟前毫無還手之力,無形中小覷了他。
一想到落在雲中鶴手上的下場,她心中決然,萬不得已,只能先下手為強,自我了斷。
雲中鶴盯著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得意笑道:「嘻嘻,小美人兒,打累了吧,還是乖乖從了四爺罷!」
「做!夢!」刀白鳳冷笑,不屑的望著她。
雲中鶴柔聲說道:「這麼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跑出來,是不是丈夫不要你了,……放心,四爺我會好好疼你的!」
「『淫』賊,你必不得好死!」刀白鳳淡淡一笑,滿不在乎的斜睨他一眼,眼神不屑。
雲中鶴放聲大笑,一會兒尖銳,一會兒粗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四爺怎麼死,不勞煩小美人兒操心啦!」
他邁步上前,緩緩靠近,嘿嘿笑道:「小美人兒,爺來啦,讓爺好好疼疼你!」
說著靠近三尺之內,伸手便要摸到刀白鳳。
「呼」一聲厲嘯,白光閃過,卻是拂塵再次發威,如蛟龍出海,怒卷而至,氣勢無前。
這一拂塵又快又狠,出奇不意,乃刀白鳳畢生功力所聚,她心中狠決,要這一招見生死。
「乖乖!」雲中鶴怪叫一聲,身形一飄,退後三尺,間不容髮的避過,臉上卻帶著笑容。
雲中鶴仰天發出暢快大笑:「嘿嘿,好辣的小美人兒,真是夠味!夠味!……我喜歡!」
他上過的女人多矣,漸漸有些麻木,有這般火辣,只覺得有趣,彷彿貓捉老鼠,先要戲弄個夠,才更有趣味。
在這漆黑的樹林中,不會有人打擾,只有自己,還有一個絕色美人兒,雲中鶴想到這些,激昂賁起,幾難自抑。
越是興奮,他卻越壓抑著,不著急解決,一旦正法,那般濃烈之感反而消散,變成了空虛,做那事之前的時刻,反而最是動人!
他見刀白鳳目光決然,已知其意,嘿嘿笑道:「小美人兒,你若是自盡了,我便將你趴光,掛到城門上,讓大理城的百姓們觀賞一下他們王妃的美妙身子,嘿嘿!嘿嘿!」
「無恥!」刀白鳳怒叱,明眸若噴火,心中絕望。
她心思疾動,忽然轉身疾走,輕功施展到極至,在樹林中穿梭,想要逃走。
「嘿嘿……嘿嘿……」雲中鶴的怪笑聲繚繞不絕,一直在她身後,越來越近,根本沒有甩開之像。
「小美人兒,跑罷,跑罷……」忽粗忽重的聲音飄忽響起,刀白鳳聽得渾身發軟,緊咬牙關,拚命前衝,恨不得這是一場夢魘。
半個時辰過後,刀白鳳跑出了樹林,來到大道上,但皎皎月光之下,四野平闊,毫無躲避之處,竟沒有一個人。
刀白鳳也知道,即使有人,也救不得自己,雲中鶴殺人不會手軟,除非遇到蕭掌門……
她跑在寬闊的大道上,四處沒有樹林,月光皎皎,她腳步踉蹌,搖搖晃晃,隨時會跌倒。
渾身香汗淋漓,將道袍打濕,貼在身上,曼妙的曲線盡顯,噴火誘人,但凡是男人,見之無不心動。
「嘿嘿,跑吧,跑呀,小美人兒,看你能跑到哪裡!」忽粗忽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刀白鳳停下步子,吃力的轉身回瞧,卻見竹竿似的雲中鶴腳下飄飄,輕鬆自如,一臉怪笑跟在一丈外。
刀白鳳咬了咬牙,生不得,死不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絕望緊緊攫住了她。
雲中鶴慢慢靠近,來到五遲外,怪笑道:「小美人兒,莫要徒勞掙扎啦,還是從了四爺罷!」
他雙眼掃來掃去,肆無忌憚的盯著刀白鳳的身子看,臉上一幅垂涎欲滴的神情。
刀白鳳暗自歎息一聲,冷笑道:「做夢!」
雲中鶴嘿嘿笑道:「都到這般境地了,掙扎又有何用?!……與其自討苦吃,不如從了四爺!」
「雲中鶴,我便是死了,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刀白鳳冷冷道,臉如冰霜,目光如冰。
「嘿嘿,這般狠話,四爺我聽得多啦,還不照樣活得好好的?!」雲中鶴不以為然,嘿嘿笑道。
「小美人兒,我來啦!」他怪叫著撲了過來,身法如電,探爪籠罩刀白鳳胸前諸穴。
刀白鳳緊咬著牙,揮動拂塵,她力氣已竭,這一拂塵比平常人還不如,被雲中鶴一下抓住,劈手奪過,順手封了胸前諸穴,定住不動。
「嘿嘿,小美人兒,你脫不出四爺掌心的……」雲中鶴挑一下她的下頜,洋洋得意的大笑。
刀白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嘴角一滴淚珠滑下,只覺身陷深淵,眼前一片黑暗,將要吞噬了自己。
雲中鶴盯著她的臉蛋兒,看得如癡如醉,這般美貌女子,又是貴為王妃,委實獨特,他胸口如滾著沸水,渾身發燙,興奮得頭髮都要豎起來……
驀然間,一聲長嘯自天邊傳來,聲震長空,破開黑暗。
這嘯聲凌厲之極,震耳欲聾,天地間一切聲音皆消失不見,唯有這滾滾的嘯聲。
嘯聲如天雷,滾滾而來,又如天河肆意,倒捲而下。
嘯聲之中,一點寒光破開夜色,如一道閃電劈至,瞬息來至刀白鳳與雲中鶴跟前。
雲中鶴一驚,看到是一道人影提劍奔來,卻來不及看清,眼前驀然閃起一團銀芒,爆裂開來,化為漫天的光雨,籠罩而至。
他大驚失色,一看燦爛的劍雨便知是蕭月生,毫無抵抗之念,心頭只有一個字:「逃!」
他雙腿猛一蹬,身子如離弦之箭,猛的向後射去,速度之快,怕更在真正的箭矢之上。
一口氣提起,疾射倒退,劍光卻一直緊跟,無論他多快都無法掙脫,與刀白鳳剛才感覺一般無二。
劍雨撲天蓋地的覆下,又如水銀瀉地,無處可避。
他兩隻鋼抓已經被蕭月生收去,唯有隨便拿一柄劍湊合著,剛揮出一劍,嗤嗤嗤,鮮血飛濺,身上卻已中了數劍。
他只覺姓蕭的劍上蘊著古怪的力道,身上一中劍,一道內勁沿傷口鑽入,鑽進經脈中搗亂。
他內力一滯,倒退之勢隨之一緩。
劍光驀的散去,一隻手掌印來,看著悠緩,卻是極快,他想躲避,內力卻不聽指揮,動作不由一緩,胸口頓時一麻,手掌已然印上胸口。
一掌印下,胸口一麻,內力頓如決堤之河水,源源不絕的湧出去,衝進了他的手掌中。
兩人身子定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刀白鳳睜大明眸,看得一清二楚,胸口洶湧著歡喜,快要炸開胸膛一般。
月光之下,蕭月生一身青衫,隨風飄拂,右手持劍,左掌按在雲中鶴膻中,淡淡看著雲中鶴。
雲中鶴卻是滿臉的驚愕,眼神帶著恐懼,手指顫抖:「你……你……,丁……」
蕭月生冷笑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雲中鶴,你罪惡滔天,我今日替天行誅,收了你去!」
說罷,左臂一抖,雲中鶴的身子頓時飛起,落到了刀白鳳跟前。
刀白鳳低頭瞧著他,緊咬著牙,雙眼如噴火。
卻見這一眨眼的功夫,雲中鶴似是老了十年,身子輕顫,嘴巴翕張,卻是發不出聲音。
蕭月生飄身過來,劍鞘輕輕一點她背心。
刀白鳳只覺一股溫潤氣息湧進來,舒服異常,在經絡內轉了一圈,穴道頓解。
蕭月生溫聲道:「在下追出來時,已經不見了散人影子,現在才尋到,莫怪才是!……此賊束手,任憑處置!」
刀白鳳緊抿嘴唇,盯著雲中鶴,雙眼火焰一般,她慢慢轉頭,伸出右手:「借劍一用!」
蕭月生遞出青鋒劍,刀白鳳接過,劍光一閃,已經刺在雲中鶴左側,隨即拔出,又刺一劍,再拔出,再刺,一連刺了五劍,鮮血噴濺到了她道袍上。
雲中鶴身子顫了顫,蹬了兩下腿,頭一歪,死了。
蕭月生毫不覺悲憫,反而舒暢難言。
四大惡人之一,窮凶極惡雲中鶴,終於是解決了,這個『淫』賊活到如今,實是天下武林人的恥辱。
他體內洶湧澎湃,彷彿長江大河奔騰不休,雲中鶴的畢生功力被他完全吸盡,需得好好的消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