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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笑傲 第一百三十一章 負傷 文 / 蕭舒

    第一百三十一章負傷

    兩人一退之後,各自一怔,江南雲心下大惱,卻也不禁凜然。

    手臂上傳來陣陣寒意,這股寒意彷彿鑽頭一般,不停的順著經脈要往身體裡鑽,徘徊不退,若非自己的玉虛勁有化實為虛,返虛歸實之玄妙,定難擋得住這股冰寒。

    江南雲心思一轉,冷哼一聲:「左冷禪?!」

    那人身形高大,黑巾蒙面,唯有一雙眸子冷電迸射,並不說話,身形再次前衝,右掌呼的推出,逕直攻向江南雲膻中。

    江南雲心中惱怒,玉虛勁在體內迅疾的大周天循環,生生不息,轉眼間驅除了這道寒氣,抬掌迎上。

    砰的一響,兩人再次硬碰硬,俱是蹬蹬後退,江南雲身形飄起,腳下一旋,僅是退了一步便站定不動,絕美的玉臉一片沉肅。

    對方則蹬的退了一步,身形晃了晃,穩穩站定,江南雲細膩如瓷的嘴角微翹,知道此人受了暗傷。

    「好功力!」江南雲脆聲讚歎,身形一閃,並不與對方硬碰硬,而是施展身法。

    玉虛步施展開來,一晃之間,已出現在此人右側,左掌一掃,五指撥動,宛如撫琴一般。

    那人蒙著臉,雙眼卻是犀利如鷹,江南雲一見之下便心生反感,感覺到此人心性陰險,行事不擇手段。

    驀然見到江南雲撫琴似的玉手,此人毫不慌張,腳下一踩,退後三尺,抬右掌直直擊出,想要正面硬撼。

    江南雲心下大怒,看來此人仗著自己功力深厚,非要欺負一下自己了,老虎不發威,還以為是病貓呢!

    她摒棄玉虛步,身形一定,左手一退,右掌輕飄飄擊出,卻是絕學碎玉掌。

    「砰」的一聲悶響,兩人踉蹌後退,江南雲身形不動,玉虛勁浩浩蕩蕩,將侵入體內的寒氣捲走,轉眼之間,完全融化,只覺身體一陣清涼,宛如浸入清水之中。

    「再接我一掌!」江南雲嬌叱一聲,復搶上前去,一掌直奔對方面門,力劈華山。

    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冷哼一聲,毫不後退,呼的一掌,直直迎上,森冷之氣撲面而至。

    再次發出一聲悶響,兩人雙掌相碰,各自退後三步,江南雲只覺氣血浮動,這一掌之威,比先前大了許多,此人心計極深,這般關頭,仍隱藏功力。

    「謝大哥,你們退下罷!」江南雲嬌叱一聲,淡淡吩咐。

    「是,幫主!」謝仲翁高聲應道,劍陣陡然一變,六柄劍彷彿忽然變亮,令人目眩神迷。

    樂厚與丁勉眼前一閃,登時看不清楚,急忙後退身形,免得給人可趁之機。

    趁此機會,謝仲翁六人已是退出了帳篷之外,不見了蹤影。

    丁勉與樂厚大惱,明知道他們要退走,卻偏偏讓他們如願,自己二人豈不是太過無能,惱怒之下,身形躥出,便要追趕。

    二人乍一挑簾衝出,陡然之間,劍光閃動,六柄劍各自刺來,方位不同,避無可避。

    丁勉與樂厚無奈,急急後退,再次縮回了帳篷之中。

    他們聽得腳步聲響起,似是走遠,再次衝出,卻又是六柄劍劈頭迎來,凌厲無比,只有後退一途。

    他們縮回帳篷之中,雙眼俱是變得通紅,心中怒氣翻滾,從未受過這般欺辱,恨不得將那六人千刀萬剮。

    「噗嗤」江南雲撫嘴輕笑,她正在與那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對峙,兩人對罷一掌,正各自調息,積蓄功力。

    丁勉與樂厚聽得笑聲,臉皮漲紅,樂厚黃腫的臉皮更是紅得發紫,心中恚怒。

    他們長劍一挑,頓時將帳篷劃出一道大口子,身形一躥,衝了出去,一陣夜風順著口子灌了進來。

    二人鑽出帳篷,月光如水,傾灑而下,周圍卻是一片寂寥,沒有人影,剛才的六人已是杳無蹤影。

    丁勉與樂厚頓時氣炸了肺,受此戲弄,顏面何存,怒氣沖沖之下,身形一縱,躥上了帳篷上。

    站在帳篷頂上,雙眼如隼,巡視四周,卻並無察覺,彷彿那六個人平地消失了一般。

    帳篷之內,江南雲吐氣開聲,嬌叱道:「接我一掌!」

    說罷,曼妙的身形倏然前衝,挾風雷之勢,右掌直劈那人面門,無聲無息,卻給人剛烈無儔之感。

    對方毫不示弱,冷哼一聲,雙眼精芒暴閃,令人不可直視,右掌緩緩抬起,彷彿漸漸變大一般,寒氣四溢,整個帳篷彷彿墜入冰窖。

    「砰」江南雲身形一蕩,反彈而退,身在空中,腳下不斷旋動,曼妙如舞。

    她後退之勢不停,後背撞到了帳篷上,卻毫無阻礙的穿過去,人影消失,僅留下一個曲線玲瓏的窟窿。

    停在帳篷上的二人只覺耳邊轟的一聲,血氣震動了一下,眼前一道人影飛出,瞬間已遠去,再一眨眼間,已然消失無蹤。

    丁勉與樂厚對視一眼,心中驚異此人身法之高絕,宛如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再也沒有追擊之興致。

    蕭月生正躺在臥室的寬大床榻上,一手撫著劉菁的玉乳,另一手端著白玉杯,二人正在說著話。

    幔帳頂上,七顆夜明珠呈北斗七星狀懸掛,灑下乳白的光芒,將二人及床榻一起籠罩當中,輕紗幔已經放下,低垂不動,遮住了四周,彷彿屋中之屋。

    「大哥,天色不早,該歇息了。」劉菁慵懶的說道,臉如芙蓉,香腮緋紅,春意盎然。

    蕭月生點頭,微一沉吟,道:「今晚南雲他們出去了,應該去找別人麻煩,等她回來再睡吧。」

    「唉……」劉菁無奈的歎息一聲,她早想過的是安靜的日子,實在不想打打殺殺。

    蕭月生大手一緊,用力揉了揉她玉乳,輕笑一聲:「夫人該回望雲島看看岳父岳母他們了!」

    「是呀!」劉菁精神一振,忙點頭,披散於枕上的秀髮甩動,烏黑髮光,宛如黑緞抖動。

    「過兩日,為夫陪你回去看看。」蕭月生呵呵笑道。

    劉菁大喜,玉臉含春,上前在他臉龐輕啄了一口,嬌羞說道:「多謝大哥!」

    蕭月生大樂,便要有所施為,忽然身形一停,眉頭皺起。

    「怎麼了,大哥?」劉菁忙問。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沒什麼,是南雲回來了,我過去看看。」

    「嗯。」劉菁點頭,沒有多問,起身幫他穿上衣衫,束好頭髮,細心無比。

    蕭月生一身睡袍,乃月白絲綢,輕貼於身上,光滑清涼,頗是舒適,緩緩來到了江南雲的房門前。

    抬手敲了敲門,沉聲道:「南雲,是我。」

    「師父進來罷。」裡面傳來江南雲嬌軟的聲音。

    蕭月生手腕一顫,房門的門栓頓時被無形的力量拉開,他緩步進入了江南雲的閨房。

    甫一進屋,一股淡淡幽香撲面而來,聞之心情浮動,心猿意馬,極難控制。

    蕭月生身後的門無風自動,緩緩闔上,他步履從容,緩緩走了過去,來到了床榻之前,挑開飄動不止的輕紗幔帳。

    江南雲正盤膝坐在榻上,兩手掐訣,雙眸已經睜開,亮晶晶的望著蕭月生。

    「受傷了?!」蕭月生眉頭微皺,輕聲哼道。

    說著,他再次向前一步,探掌一搭,拉過她的皓腕,探了一下,臉上怒氣隱隱,威嚴陡現,屋內的空氣彷彿凝滯。

    「師父放心罷,僅是小傷而已。」江南雲絕美的臉龐更顯瑩白,宛如白玉一般,沒有一絲血色。

    「哼,小傷!」蕭月生冷冷瞪她一眼。

    江南雲吐了吐香舌,陪笑道:「只是一不小心,中了那左冷禪的暗算罷了。」

    「真是左冷禪?!」蕭月生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哼聲問道,退了兩步,伸手一按,虛空攝來一張繡墩,坐到榻前。

    江南雲要起來,給師父倒茶,蕭月生沒好氣的哼道:「行了,別瞎忙活了,坐著說話!」

    江南雲也不生氣,笑了一下,便不再起身,雙腿並起,挺直腰肢,端莊優雅。

    她想了想,微一沉吟,慢慢說道:「據弟子推測,他應該便是左冷禪,若是嵩山派還有另一個這般高手,那實力著實可怕!」

    蕭月生再次一伸手,一股澹澹泊泊的內力湧了進去,原本已有些寒氣的經脈內頓時一暖,江南雲感覺身子浸入溫泉之中。

    「這應該便是大名鼎鼎的寒冰真氣了!」蕭月生放下她瑩白的皓腕,微微點頭。

    江南雲檀口一嘟,嬌聲哼道:「師父,弟子實在不甘,……若不是左冷禪忽然出現,定要將那丁勉與樂厚擒回來!」

    蕭月生眼波一閃,瞥了她一眼,懶得多說。

    江南雲卻能讀懂師父的眼神之意,知道他是在罵自己不自量力,胡吹法螺,不由氣急。

    蕭月生搶先開口:「左冷禪的武功,當先天下,已是數得著的頂尖高手,你看似與他不分勝負,說不定,他在一直隱瞞實力。」

    江南雲一怔,隨即黛眉蹙起,低頭想了想,緩緩點頭:「弟子也發覺,這個左冷禪確實隱忍過人。」

    「你呀,一瓶水不滿,差得遠吶!」蕭月生哼道。

    江南雲默然不語,風情萬種的玉臉滿是鬱悶之色,老老實實的挨訓,不敢頂嘴。

    「好了,快些療傷吧!」蕭月生擺擺手,不耐煩的道。

    江南雲點頭,暗中白了師父一眼,怨他太凶,卻沒有膽子做出來,只能順從的盤膝而坐,雙手掐訣,要運行玉虛訣。

    蕭月生離開繡墩,脫了靴子,直接登上了床榻,毫不避嫌,盤膝坐到江南雲身後,左掌伸出,慢慢抵上她溫玉般的背心。

    江南雲玉虛訣運轉間,浩蕩的內力宛如長江大河,自背心處強行湧了進來,經脈發漲,彷彿受不了這般渾厚內力,快要撐破一般。

    她知道這是師父正在助自己一臂之力,暗自一咬牙,悶聲不吭,一心御使玉虛訣,摒棄所有雜念,不顧經脈的隱隱疼痛。

    江南雲的閨房幽香淡淡,溫馨而沉靜。

    一個時辰過後,江南雲明眸慢慢睜開,雙眸燦然生光,宛如兩顆夜明珠,光芒卻是溫潤而不逼人。

    「多謝師父成全!」江南雲笑吟吟的轉頭。

    蕭月生緩緩收回左掌,淡淡瞥她一眼:「不必高興,原本我想在你邁入先天門檻時,助你一臂之力,但如今已是提前支用,往後只能靠你自己苦練了!」

    江南雲笑臉頓時一垮,嬌聲道:「師父,你難道撒手不管我了?!」

    知道她是故意作怪,蕭月生瞥了她一眼,不與她嬉鬧,這一陣子她有翹尾巴之勢,正好趁機敲打一二。

    出了江南雲的閨房,蕭月生站在院子中,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身形忽然一動,原地消失,再次一晃間,已是出了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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