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雪肌
蕭府的情形,整個洛陽城皆已看到,人們把這當作了一個奇景,在整個城中傳播議論。
蕭府之內,恆山派的眾人亦是議論紛紛,這般異景,她們乃是親眼所見,儀清師姐本是氣息奄奄,重傷垂死,但在一陣雷電的轟擊下,轉眼之間,變得生龍活虎,匪夷所思。
蕭月生頗有些受不住她們異樣的目光,一直躲在後花園,對外宣佈閉關,卻是趁機煉丹。
劉菁與江南雲好奇,他究竟要煉什麼丹藥,蕭月生笑而不答,兩人大感無奈,卻又沒什麼辦法。
後花園的一間靜室,屋內乾淨素潔,擺設簡單,一張短榻,一張書案,沒有繡墩,僅有兩張蒲團。
蒲團之前,則是一隻黑黝黝的丹爐,上面以陽法刻著神龍騰雲的圖案,雲氣蒸騰,彷彿被風吹動,成為真的雲氣一般,六爪神龍在流雲中若隱若現,睥睨之氣撲面而至,屋子裡彷彿被置於他的威壓之下,空氣沉重許多。
除此以後,再無餘物。
書案之上,小獸爐內散發著裊裊香氣,讓人心神沉靜,雜念摒除,能夠迅速入定。
此時,丹爐正散發著熱氣,卻並不強烈,這個丹爐有裡外兩層,外面這一層隔絕熱氣,既讓裡面的熱氣不至於散發而浪費,又不會讓屋子裡的空氣太過炎熱。
丹爐前的蒲團上,坐著兩人,正是蕭月生師徒二人。
蕭月生一身寶藍色的輕衫,將平常的臉龐趁得白皙,越發溫潤如玉,頗有幾分人才。
江南雲則是一身淡粉色羅衫,溫潤絕美的臉龐上,明眸泛波,顧盼之間,風情橫溢,勾魂攝魄。
「師父,真的要趕緊殺絕嗎?」江南雲絕美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黛眉微蹙,輕輕問道。
蕭月生盤膝而坐,臉沉似水,淡淡說道:「江湖之上,一味只靠寬恕,只能越來越麻煩,需得施展雷霆手段,震懾群雄,方能抑住他們蠢蠢欲動的心!」
「可是,殺人太多,畢竟不好。」江南雲有些軟弱的歎道。
蕭月生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殺人太多?」
他想到自己前兩世,可謂是殺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蒙古人不計其數,甚至忽必烈也死在他手上,這一世,他至今為止,殺人寥寥。
他慢慢發覺,身在武林,有時候,殺人也是逼不得已,最好的手段,像這一次,這幫人趁自己不在,伏擊東園幫、蕭府、王宅,若是再不施展懾人的手段,怕是再難有人會生畏懼之念。
人性本就貪婪,喜歡得寸進尺,這一次,不將他們震醒,往後,自己便再也沒有好日子過,最終的結局,仍要靠殺人來立威。
這一次,儀清師太差一點兒喪命,若不是自己修為精深,回天返術,必無幸理。
「唉……」見江南雲仍舊一幅心軟之像,蕭月生無奈搖頭,她畢竟性子善良,雖然有清心訣,仍舊狠不下心來,他不想將她完全變成狠毒之人,緩緩道:「將這些人送到定逸師太手上,任憑恆山派發落吧!」
「……是!」江南雲登時大喜,忙用力點頭,神情激昂。
蕭月生搖頭笑道:「你呀……,所謂慈不掌兵,再過一些日子,執掌東園幫久了,你自然不會這般心軟了!」
「師父,弟子可不是心軟,只是他們沒了還手之力,弟子實在沒有興致罷了!」江南雲嘴硬的嬌哼。
「好罷好罷!」蕭月生呵呵一笑,也不點破,瞥了她一眼,闔上了雙目,靜靜入定。
江南雲嘟了嘟櫻唇,瞪了他一眼,輕盈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定逸師太見了江南雲,見她要將這些人交給自己處置,卻忙是擺手搖頭,宛如燙手之山竽。
江南雲總不能將他們硬塞給定逸師太,無奈之下,師父又閉關,只能將這些人囚在東園幫,讓手下眾人看守。
當天晚上,便有十餘人悄悄潛入東園幫,想要救人,結果,被謝仲翁等人逮個正著,將來犯之人制住,扔入囚禁之中。
他們在東園幫西角尋了一處院子,將這些人都置於院中,這座院子被改名為囚園。
這間院子極大,共有九間屋子,院落寬敞,尋常人家買不起這般住處,用來囚人,有些大材小用。
謝仲翁等人在囚園四周隱伏,似是隱隱將他們保護其中,若有來犯之人,極難避地他們的耳目。
這一招,宛如守株待兔,圍點打援,極是狠辣,吃準了那些人不能見死不救,或是不能不滅口。
短短兩天的功夫,再次折在他們手上的高手已有二十餘人,與先前制住的相差無幾。
江南雲看著這些人,頗有些頭疼,先前已經不忍心全部殺了,如今人數更多,心中更是不忍。
最終,在江南雲的逼迫之下,這些人全部成了東園幫的人,發下重誓,絕不背叛。
然後,將他們全都放了回去。
他們已被江南雲施展了秘傳手法,若是再遇到江南雲,若是與她動手,一旦接觸其內力,便會功力大衰,毫無還手之力。
蕭府後花園
劉菁與江南雲俱是一身淡粉色羅衫,靜靜站在一間簡單的小屋之前,腳底下芳草鋪陳,宛如碧綠的墊子,周圍百花齊放,奼紫嫣紅,飄動著淡淡花香。
陡然之間,一陣異香撲鼻而至,遠勝花蕊香氣,她們二人一聞之下,渾身清虛,宛如濁氣盡除,身子輕盈若羽。
二人一喜,知道丹藥已經出爐,蕭月生即將出關。
過了幾息功夫,房門被拉開,蕭月生緩步而出,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恭喜師父出關!」江南雲盈盈嬌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那裡有一絲灰塵。
蕭月生點點頭,溫潤的目光與劉菁的明眸一觸,微微一笑,頓時惹得劉菁秀臉羞紅,不敢直視。
有江南雲在旁,她仍舊羞澀內向,動輒臉紅。
江南雲轉頭,見到師母如此,不由抿嘴微笑,卻又忙止住笑意,免得被師父看到。
「師父,不知你究竟煉的是什麼丹藥?!」江南雲好奇得不得了,宛如小貓抓心。
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隻玉瓶,遞向江南雲,笑道:「將這裡面的藥膏抹在你臉頰的疤痕上,看看效果如何。」
「是給我的藥?!」江南雲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蕭月生微微點頭,笑了笑:「你的傷很難治,先前沒有藥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一次趁機採了一些藥回來,煉製了這一瓶玉肌膏,看看成效如何罷。」
江南雲敏銳異常,心思靈動,一念轉動間,已是明白事情的究竟,原來,師父出去並非為了遊山逛水,竟是為了給自己採藥,以治臉上的疤痕!
見江南雲神情激動,櫻唇微顫,眼波盈盈的望著自己,蕭月生擺擺手,笑道:「行了,莫作小兒女之態,那些人如何處置了?」
江南雲眼波一閃,白了他一眼,知道師父深沉含蘊,便收拾情懷,輕輕一笑:「師父,我將他們都放了!」
蕭月生抬了抬眉毛,溫和的笑了笑:「哦——?」
「師父不覺意外?!」江南雲大是驚奇的問。
「好了好了,你們師徒兩個,一見面便說這些!」劉菁不滿的嬌嗔一聲,小手指了指江南云:「南雲,快去讓她們備膳吧!」
「是——!」江南雲吐了吐香舌,轉身一溜煙兒消失。
蕭月生看著江南雲消失的曼妙身影,點頭笑了笑,惹得劉菁白了他一眼,輕嗔道:「你們師徒二人,整日裡打打殺殺!」
「夫人,武林中人,皆是如此,你不殺人,別人便殺你!」蕭月生捉住她的小手,呵呵一笑。
「得饒人處且饒人呀!」劉菁輕嗔道。
「呵呵,南雲這一次沒有殺人,處理得甚善。」蕭月生頗是歡喜,看來這個大弟子已可獨擋一面了,自己便可偷一偷懶,專心修煉。
「嗯,這倒是。」劉菁也歡喜的點頭,笑道:「放心罷,南雲可不會吃虧的!」
劉菁忽然一拍額頭,笑道:「瞧我這記性!……小荷已經回來了。」
「她一個人?」蕭月生挑了挑眉頭。
「據小荷說,那位黃姑娘被他父親派的人捉回去了!」劉菁抿嘴笑道,頗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