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原由
「這一招,看似簡單,練起來卻麻煩得很,比神門十三劍要繁複得多,你能耐下心來練?」林曉晴笑吟吟的望著宋青書,眼波流轉,顧盼生媚。
「在下定會戮力以赴!」宋青書急忙回答,目光殷切的緊盯著林曉晴,生怕她會反悔。
「嗯……」林曉晴明眸轉了轉,令宋青書的心不由的提起來,趕忙抱拳躬身,道:「授藝大恩,在下沒齒不忘,望林女俠成全!」
「嗯……,好吧!」林曉晴似是輕咬了一下玉齒,重重點頭,嬌聲道:「不過先說好,這件事需得保密,不能讓外人知曉,……即使是宋大俠他們也不行!」
「這是為何?」宋青書頗有幾分不解,疑惑的望著她。
「真是笨!」林曉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纖纖食指朝他點了點,嬌嗔道:「若是被宋大俠知曉了,以他與我大師兄的交情,大師兄定然也會知道此事!」
宋青書獃呆的點頭。
「這一式劍法,可是大師兄傳於我的,若知道沒經他的允許,擅自傳於別人,他定會翻臉!……所以,要閉緊嘴巴,知道嗎?!」林曉晴惡狠狠的嬌喝,明眸大睜,緊緊瞪向他。
宋青書再次呆呆的點頭。
見他的模樣,林曉晴不由嫣然一笑,由惡狠狠變成微笑嫣然,變化之快,之自如,令宋青書怔然以對。
林曉晴不再逗他,開始傳授這一招劍式。
這一劍名謂拔劍式,在蕭月生所創下的水雲派劍法之中,雖然精奇,卻僅算得上二流劍式。
蓋因此劍式固然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但卻是需要一個前提,便是施展劍式之人的內力強於對手,方能達到此效果,反之,則效果大減,用處不大。
但以弱勝強,本就有違武學之道,武林中罕有此等絕學,蕭月生所要求的有些過苛了。
在外人眼中,這一招拔劍式,已是了不得的奇學。
宋青書的資質極高,但心智的堅毅,卻是遠遠不足,對於修習拔劍式,進展並不大。
好在有林曉晴這個明師指點,她言語便給,往往三言兩句,直切要害,解惑答疑,極為拿手。
「拔劍式,首先需得修心,應有一往無前,無論如何,定能將眼前敵人擊倒的氣勢,然後是劍式的施展,須得配合身體每一個細微的部位,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再然後呢,要運行一套複雜的內功心法,將身體每一部分的每一個動作,與心法內力相應,將人的精氣神三者完全合一,方能算是略有小成。」
林曉晴娓娓道來,似乎絲毫沒有藏私之意。
宋青書用心記住每一句話,感覺自己便是向父親與幾位師叔學武時,也沒有這般的用心。
當林曉晴將內力運行的法門傳授時,宋青書心下目瞪口呆,實沒想到,竟還有這般繁複的內力搬運之法,如此奇學,果然非是一般人能夠練成。
一邊講述著內力搬運法門,一邊擺著姿勢,解說著身體的姿態,一個講得認真,另一個覺得用心。
兩人正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時,耳邊忽然傳來沉凝的聲音:「林姑娘,青書,你們在什麼?」
林曉晴裝做驚訝狀,忙回頭一看,嬌聲道:「原來是俞二俠!」
俞蓮舟穿著灰色長袍,頜下一縷清髯隨風飄飄,若非那一張沉如寒水的臉龐,看上去倒有幾分飄逸的清逸仙氣。
「二叔!」宋青書急忙收劍,恭身見禮。
對於這位不苟言笑,冷面鐵心的二叔,宋青書打心底裡面懼怕,見到他便如老鼠見到貓一般。
俞蓮舟平日裡確實很少稍假辭色,一直冷著臉,目光沉肅,令人見了不由的緊張,在武當派內,倒是比宋遠橋更具威嚴。
俞蓮舟沉肅的目光掃了宋青書一眼,淡淡問道:「青書,你們在切磋武功?」
「是啊,二叔,林姑娘的武功奇高,小侄正在向林姑娘請教。」宋青書忙不迭的回答,忽然緊張的望了林曉晴一眼。
宋青書在俞蓮舟跟前戰戰兢兢,不敢猶豫,便將真話說出,卻又隱去最關鍵的地方,算是頗具說謊的真諦。
「那有勞林姑娘了!」俞蓮舟向林曉晴抱了一下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青書還算機靈,知道抓住機會請教,林姑娘能夠不吝指點,俞二感激不盡!」
「咯咯,俞二俠何必與小女子這般客氣?!」林曉晴咯咯嬌笑,纖細如柳的腰肢微扭,嬌笑道:「咱們水雲派的武功低微,承蒙宋少俠另眼相看,小女子又豈能敝帚自珍?!」
她的話亦說得模稜兩可,既是真話,又令人聽不出來其中的真意,這種話對她而言,順手拈來而已,輕鬆自如。
俞蓮舟微笑著搖了搖頭,無奈苦笑,然後沖林曉晴點點頭,不再多言,走出幾步遠,拔劍出鞘,開始演練起劍法來,絲毫不因林曉晴在旁而顧忌。
他心下頗有幾分擔心,對於宋青書,俞蓮舟極為瞭解,從小沒有受過太多的挫折,故心性不定,有幾分浮躁,尚有待磨練。
今日乍然看到他與林曉晴站在一起,覺得看上去頗為般配,但也只是想一想罷了,有蕭先生在,青書便彷彿是夜幕上、朗朗皓月旁的一顆星星,顯得黯淡無光,林姑娘很難看得上他。
俞蓮舟一邊緩緩演練劍法,心中浮想聯翩,卻只能搖頭歎息。
當林曉晴回到水雲派,向大師兄報告這次武當之行時,說到了將拔劍式傳給了宋青書,頓時惹來蕭月生的不悅。
見大師兄冷下臉來,目光溫潤,卻宛如實質,直刺自己的心底,林曉晴連忙舉手投降,上前拉住他的大手,扭動腰肢撒嬌。
「師兄,人家只是覺得好玩嘛!」她嘟著櫻唇,怯怯的看著他,楚楚動人,聲音糯軟嬌嗲得無以復加,若非蕭月生早已習慣,也難免當場出醜。
蕭月生倚坐在矮榻上,淡淡的望著她,這是寒煙閣一樓的廳內,月白的地毯,輕紗縵帳低垂,隨風輕輕飄動,輕柔得彷彿夢境。
「怎麼個好玩法?……若是被師父知曉,定當罰你面壁一年!」蕭月生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也頗是無奈,說起話來卻語氣冷淡。
「那就別告訴師父嘛!」林曉晴展露出討好的嬌笑,嬌媚誘人。
「說罷,怎麼會覺得好玩!」蕭月生沒有理會,輕哼了一聲。
「這個宋青書,可真是有意思,好像一直想要打敗師兄你呢!」林曉晴轉了轉明眸,嬌軀偎了上來,坐到了榻上,緊靠蕭月生,陣陣幽香徑直鑽入他鼻中。
「嗯,這也看出來了,真是難得!」蕭月生嘴角拉了拉,故作驚訝狀,諷刺之意卻昭然若揭。
「師——兄——!」林曉晴扭了扭嬌軀,不依的嬌嗔,此時她已換上了一身月白的宮裝,多了幾分端莊淑雅的氣質。
「接著說!」蕭月生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林曉晴無奈,只好正了正身體,嬌聲說道:「可依他的武功,即使練上幾百年,也根本沒用嘛!」
「然後呢?」蕭月生淡淡問。
「這多麼無趣啊?!」林曉晴嬌聲長歎,然後笑道:「若是他想不開,玩別的陰謀詭計,豈不是一大禍患?不如給他畫一個圓餅!……嘻嘻,師兄,我做得如何?」
蕭月生看了她一會兒,目光無喜無怒,將她看得心底發毛。
「呵呵,不錯的主意!」待看得她快要受不住時,蕭月生終於開口,呵呵笑著稱歎。
林曉晴長舒了口氣,接著一陣羞怒,玉臉緋紅,香拳捶了他肩膀幾下,以洩被捉弄之憤。
蕭月生任由她胡鬧,笑著說道:「難得師妹有這般鬼主意,但也不能讓師父知曉,否則,仍難免面壁之罰!」
「嘻嘻,師兄這般疼我,不會告訴師父的吧?!」林曉晴登時將香拳輕捶改為玉掌撫摸,再次露出討好的笑容,嬌媚入骨。
「好吧……」蕭月生笑著點頭。
趙敏一路風塵僕僕,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紫山腳下。
她已非陌生人,負責接引的宋雪燕馬上派人在周圍暗中搜索,沒有發覺異樣,便將她接了進去。
趙敏跟在宋雪燕身後,隨著她的腳印向前,心中急切,邊走邊開口問道:「雪燕妹妹,你們師伯在嗎?」
「大師伯?」宋雪燕嬌軀微扭,蓮步仍舊前行,行如流水,搖了搖頭:「好像大師伯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