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廢功
「呵呵,原來如此,在下張五,看兄檯面善,四海之內皆兄弟,不如過來同坐?」張五爺抱了抱拳,呵呵笑道。
蕭月生看了一眼清冷如玉的李若雲,與她目光相觸,莞爾一笑,微微搖頭:「多謝好意,不必了。」
張五爺也不勉強,只是一笑,轉過身去,對站在身邊的小二擺擺手,淡淡道:「照老樣子上!」
「好勒!」小二忙應了一聲,小心退開,轉身離去。
張五爺手指點了點對面位子,趙二黑知機的坐了上去,恰是背對蕭月生二人。
「五爺?」趙二黑小心觀察著張五爺的眼色,帶著詢問之意。
張五爺明白他問什麼,輕輕搖頭,示意再等等,目光越過趙二黑,停留在一身白衣的李若雲身上。
李若雲側對著張五爺,她六識敏銳,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這種炙熱感她極熟悉,已令她麻木,只是微微一蹙黛眉,隨即不放在心上。
「師妹,女人是禍水,這自古有言,必有其理,不得不服啊!」蕭月生搖著頭,輕聲歎道,惹來李若雲一記白眼。
「師兄,為何不帶貝姐姐她們一起?」李若雲拿起銀箸,挾了一小箸菜,輕輕咀嚼,然後拿絲帕拭了拭嘴角,抬眼問道。
她動作優雅嫻靜,雍容大方,顯出良好的修養,張五爺目光微一凝,心中一跳,大失所望,這女子一看即知,必是富貴人家出身,不能輕易動得。
「人太多,麻煩!」蕭月生捏著白玉杯,輕啜一口醇釀,笑了笑,抬眉道:「她們二人一直跟在滅絕師太身邊,言傳身教,閱歷已是足夠,而師妹你則不同。」
「我不喜這些俗事!」李若雲輕哼一聲。
「這可由不得你嘍——!」蕭月生放下白玉杯,舉箸夾了一口菜餚,抬頭沖望來的張五爺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望向李若雲,邊吃邊道:「咱們水雲派的門戶,怕是要由你來執掌。」
李若雲黛眉登時一揚,定定望著他:「我可不成,師兄莫不是又要偷懶?!」
「倒不是偷懶,而是不適合,……畢竟派內皆女子,由一男子任掌門,太過不協調。」蕭月生擺擺手,懶懶笑道。
李若雲斜睨他一眼,目光中露出一幅看透他的表情,輕哼道:「冠冕堂皇!」
蕭月生也不反駁,知道反駁亦是無用。
「那便讓三妹做,她心竅玲瓏,最合適不過。」李若雲知道大師兄雖是溫和,卻又獨斷,決定之事,斷難更改。
「曉晴麼……」蕭月生放下銀箸,略一沉吟,搖了搖頭:「她心腸太軟,缺少魄力,需要有主心骨方能成事。」
「那你便做主心骨唄!」李若雲飛快接上一句,清盈的目光似笑非笑:「莫非大師兄還要離開咱們水雲派?!」
蕭月生瞪她一眼,無奈道:「好罷,待我勸勸她。」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張五爺心中一動,水雲派?前一陣子好像頗為風騷,其掌門大弟子娶了兩位峨嵋派的掌座弟子,威風無倆,曾令他好生佩服一番。
看來,他便是那位蕭南秋了!
「黑子……」張五爺沖趙二黑打了個眼色,俊逸的臉龐露出淡淡的微笑。
趙二黑馬上明白,站起身來,道:「五爺,我內急,要去方便一下,五爺莫怪。」
「就你事兒多,去吧!」張五爺怒哼一聲,擺了擺手,於是趙二黑撓撓頭,嘿嘿笑了兩聲,忙往外走。
他很快便回來,一邊還摸著肚子,露出舒暢的表情,倒未惹人注目。
坐到原座,沖張五爺使了個眼色,拿起銀箸,開始吃飯,要趁能夠吃飯的時候多吃一些,待會兒才有力氣。
盞茶時間過去,二樓忽然湧上六七個人,皆是年輕的壯小伙子,衣著卻是歪歪斜斜,坦胸露乳,目光邪氣,不停的掃來掃去,放肆之極,一看即知,乃一幫地痞無賴。
他們歪歪斜斜,向裡面走,經過蕭月生他們一桌時,頓時停了下來,六七個人皆是雙目放光,狠狠瞪著李若雲玉臉,似是要將她吞下去一般。
李若雲抬起頭,微蹙著黛眉,迎上他們貪婪的目光,目光清冷如冰水,無悲無喜,無怒無樂,只是淡漠的望著他們。
這幾日只覺一盆冷水自頭頂澆下,直灌入心口,通體冰冷一片,心中一緊,汗毛豎起,似是面對一柄寶劍。
「滾!」李若雲淡淡望著他們,檀口微張,迸出一個字來。
六七個人中最頭一個面色黧黑,身材高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呵呵道:「這位小娘子,我們可是礙著你了?!」
李若雲淡然不語,瞥了他們一眼,轉開目光,雪白的玉手拿起銀箸,夾了一口菜餚,細細咀嚼,狀似無人。
他們七人見她不說話,彷彿打了勝仗一般,得意的哄笑,更加放肆的盯著她看,如此絕色女子,確實前所未見。
「師兄,這幾個扮豬吃虎,居心叵測,是殺是留?」李若雲拿出絲帕拭了拭嘴角,望向蕭月生,淡淡問道。
蕭月生臉色沉靜,淡淡望著他們,又轉頭望向張五爺,抱拳微笑:「這位張兄弟,這幾個小傢伙如此放肆,在下如何處置是好?」
對方那溫潤的目光似是看到自己心底,張五爺不由的心虛,忙拱了拱手,笑道:「呵呵,兄台說笑了,在下怎知?」
蕭月生眉頭動了動,似笑非笑:「哦——?那便好,師妹,廢了他們便是,莫要傷了性命。」
「是!」李若雲應了一聲,頓時身形一閃,周圍看熱鬧的人只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那美麗絕倫的女子仍端坐不動。
一聲慘叫聲驀然響起,接著又是數道,那六七個壯實小伙兒皆趴在地上,悶聲翻滾,強忍慘叫,臉色卻皆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這些人的武功,在武林之中已是二流高手,除了六大門派,可以縱橫江湖,只是在李若雲眼中,與不會武功無異。
她這般舉動,在外人眼中,自是蠻橫無禮,毒辣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