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轉變
正當她們失神之際,又是一道電光落下,在她們眼中留下一道殘影,正擊中蕭月生伸出的右掌。
一時間,他的手彷彿變成了白玉,晶瑩的光芒由內而外的流轉,閃爍不停,隨即緩緩隱沒於膚下。
柳清泉尖叫聲憋在了胸口,沒有喊出來,此時心下已是明白,自己剛才怕是白白擔心一場,大師兄似是根本不怕閃電。
隨後的情景證實了她的猜測,一道道閃電似是條條銀蛇,自天空中閃現,再鑽入他手中,右手之後是左手,左手之後是右手,彷彿他手中握著一隻香餌,誘惑這些銀蛇前來自投羅網。
這一幕天地之景,說不出的震撼,昏暗的天空下,道道閃電劈開天幕,將整個天地變得耀眼眩目,他盤膝而坐,宛如天人在世,神威如獄,凜凜如淵,貝錦儀與周芷若目瞪口呆,幾欲跪倒於地。
九道閃電一一劈中他手掌,天上的烏雲漸漸變薄,雷聲漸漸遠去,她們蓑衣發出的啪啪聲漸漸稀疏,雨勢漸小。
天色放亮,不復剛才的昏暗,寒谷上空的陣法仍未恢復,她們能夠清晰的看到蕭月生。
巨石之上,蕭月生依舊盤膝而坐,闔目垂簾,寂然不動,寶相莊嚴,似是道德大僧。
相由心生,蕭月生原本普通的容貌,此時在四女的眼中已變得魅力無窮,越看越是耐看,週身彷彿散發著無盡的威嚴。
貝錦儀將頭上的斗笠取下,露出墨染般的雲鬢,她抖了抖雨水,有些不放心的仰頭望了一眼蕭月生:「林妹妹,要不要上去看看?」
那塊巨石太高,斗笠不斜起,便會擋著目光,根本看不到,她們玉臉皆被雨水打濕,似是晨露中的荷花。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之間,烏雲便已散去,松林中的小鳥迫不及待的鑽出窩巢,啾啾清鳴,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水腥味。
眾女紛紛將斗苙取下,抽出袖中的羅帕,拭了拭臉頰,抬頭上望,見蕭月生仍舊寂然不動,心下不由隱隱擔心,被這幾道閃電劈中,不知他究竟要不要緊,受沒受傷。
「師姐,我上去看看。」柳清泉自告奮勇,將斗笠順手掛在身旁的樹枝上,開始往下脫蓑衣。
略顯笨重的蓑衣被她輕巧的解下,順手掛到身旁的樹幹上,現出她窈窕婀娜的身段兒。
「輕點兒,別驚動了大師兄。」林曉晴一邊幫著她脫下蓑衣,一邊殷殷囑咐,生怕魯莽行動,驚擾了運功的蕭月生。
柳清泉點頭表示知道,蓮足輕輕一點腳下濕潤的青石,縱身而起,斜斜向上,宛如仙鶴升空,衣袂飄飄,姿態優美動人。
橫亙於垂直山壁半腰的巨石約有二十餘丈,柳清泉扶搖直上,竟生生躍了上去,這個山洞她經常進來,比幾位師姐更熟悉。
這一塊巨石約有兩丈長,一丈寬,頗為寬敞,也很平整光潔,是被蕭月生重新修整過。
「清泉上來作甚?!」巨石中央,正盤膝闔目的蕭月生驀然睜眼,笑著望向正躡手躡腳,貓腰探步的柳清泉。
「大——師——兄——!嚇死人了!」被嚇了一跳的柳清泉拍著高聳的酥胸,嬌嗔的喊道。
「你的膽子沒這麼小吧?……走吧,下去見見客人。」蕭月生呵呵一笑,緩緩起身,順手一拂長袖,月白的蒲團緩緩飄入一人寬,兩人高的洞口,沒入其中不見。
「師兄沒事吧?」柳清泉兀自不放心,清泉般的明眸打量著他的兩手,想看看是不是被閃電擊得焦黑。
蕭月生兩掌依舊如常,既未變黑,也未變白,柳清泉對師兄的大手頗為熟悉,時常把玩,一看便知沒有任何異樣,不由有些失望。
「能有什麼事?!」蕭月生見她烏溜溜的眼珠轉動,目不轉睛的打著自己的兩手,似是頗為失望,不由沒好氣的哼了一句。
說罷,他輕輕一步邁出,落下巨石,如一片鴻毛,悠悠蕩蕩的落至貝錦儀她們跟前,拱手溫和笑道:「兩位師妹芳駕光臨,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貝錦儀心中怦怦跳個不停,臉頰微熱,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小姑娘般笨拙,連忙還禮,一時之間,吶吶無言。
周芷若的雙眸則閃閃發亮,只是看了一眼蕭月生,便低頭垂眉,不敢多看。
柳清泉嬌軀也輕盈的落下,蓑衣便掛在松枝上晾曬,眾人踏著青石小徑,回到了屋裡說話。
蕭月生背對著眾人,手掌按上茶壺,一陣茶香裊裊升起,身旁的柳清泉不以為異,早已見慣,只可惜自己還未達此功力,她在這裡最小,自是要斟茶遞盞,動作優雅,別有一番風致。
「師兄,被閃電擊中,什麼滋味?」遞完茶盞,柳清泉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想嘗嘗?」蕭月生忽然古怪一笑,令柳清泉陡然一驚,頓時加倍小心,猶豫了一下,抿了抿櫻唇,搖了搖頭。
蕭月生左手輕探,似緩實疾,容不得柳清泉躲閃,已握上她雪白細膩的小手。
「啊!」柳清泉嬌軀陡然一僵,隨即輕呼,差點兒跳起來,恨恨的瞪向大師兄。
他體內積蓄著閃電之力,只是分出髮絲般的一小綹,輕觸了一下師妹,柳清泉如受電擊,渾身發麻。
她的頭髮尚未立起,電流極小,但她從小到大,尚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自是恐懼驚異。
「滋味如何?」蕭月生放開她溫軟細膩的小手,呵呵笑問,惹來柳清泉皺著瓊鼻嬌哼。
見他們師兄妹這般親暱,貝錦儀心中湧起一股不舒服,周芷若亦是如此,卻又不能多說,只好裝做沒看到。
「蕭師兄,這一陣子蜀內出現一位採花大盜,形蹤飄忽,狡詐如狐,師父派芷若前去追殺。」
貝錦儀努力平息心情,將酸澀驅除,卻也不想見到他與師妹們打鬧,便開口提起了正事。
「採花大盜?!」蕭月生不由皺眉,臉上的笑意緩緩斂去,凜凜威儀不自覺的散發。
她們頓覺屋內的空氣似欲凝滯,無法呼吸,似要窒息,蕭月生很快發覺異狀,氣息頓斂,空氣再次恢復了流暢。
眾女酥胸起伏,心有餘悸的望向他,實不知一個人的氣勢竟能有如斯威力。
「周師妹一個人?」蕭月生眉頭未鬆開,溫潤的目光望向貝錦儀。
與他溫潤的目光相觸,貝錦儀微微心慌,忙點頭:「據說,那人的武功並不高明,只是輕功厲害,兼之狡詐小心,故無人能制。」
蕭月生端起雪瓷茶盞,輕啜了一口,目光轉到周芷若清麗的秀臉,溫聲說道:「那周師妹可要小心!」
貝錦儀搖了搖頭,黛眉微蹙,略帶擔憂的歎道:「我有些擔心周師妹,這個人怕是不那般容易對付……」
「尊師想必有萬全的安排。」蕭月生似是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輕輕轉動著盞蓋,淡淡笑道。
「師父倒是放心的很!」貝錦儀微微苦笑,見眼前這個男子漫不經心,故做遲鈍,無奈的直言:「若蕭師兄有暇,不如陪著小師妹走一遭?」
「師姐……」周芷若頓時輕喚,伸手拉了拉師姐的羅衫,面色羞紅如抹胭脂。
蕭月生微微一怔,溫潤的目光在她們臉龐一掠而過,搖頭笑道:「這倒不必,一個小小的採花賊,何須勞師動眾,讓清泉陪周師妹去便成!」
周芷若羞紅的臉頰頓時蒼白,雙手收回羅袖中,緊緊攥住,指甲幾乎陷入肉中,只覺酸澀難言,委屈莫名。
貝錦儀的怔然中夾雜著一絲輕鬆,周芷若的苦澀,蕭月生盡收眼底,卻只當做不見,未聽懂。
蕭月生本不想讓水雲派湊這個熱鬧,但既然是貝錦儀她們親自上山,自不能直接拒絕。
貝錦儀此時卻是暗自慶幸,幸虧力阻師父的直接上門,提出結親的願望,自己這一輕輕試探,便看出他對小師妹的情意,雖不說無情,卻顯然尚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你們稍等。」蕭月生忽然放下雪瓷茶盞,起身離開,挑簾進了自己的臥室。
珠簾晃動,晶瑩明亮,貝錦儀與周芷若有些奇怪,目光自珠簾望向林曉晴與柳清泉,兩人也搖了搖頭,不知道大師兄又要做什麼,他的舉動,非能以常理揣測。
很快,蕭月生再次挑簾出來,手中拿著兩隻碧綠的玉簪,來至貝錦儀與周芷若身前,一手一支,分別遞向兩女。
「來,拿著,莫嫌粗陋,這是我親手所製。」蕭月生笑道,直接探掌抓起她們雪白柔軟的玉手,將碧綠瑩瑩的玉簪塞入,毫不顧忌男女授受不親,頗顯唐突。
貝錦儀與周芷若措手不及,沒想到他大膽如此,行徑與原本的溫煦迥然,顯得異常霸道。
玉手上傳來的溫熱久久不散,似是仍被他的大手握住,兩人玉腮羞紅,低下頭不敢瞧人。
林曉晴與柳清泉倒並未覺得大師兄唐突,握手擦肩,他們師兄妹經常如此,只是貿然將這般珍貴的玉簪送人,他倒大方!
林曉晴見兩女羞澀的模樣,嬌艷如花,不由狠狠瞪了大師兄一眼,拉了拉貝錦儀的羅袖,輕笑道:「貝姐姐,既然師兄這麼大方,你們也不須客氣,就收下罷!」
「這……」貝錦儀強抑羞澀,有些遲疑的望向蕭月生,見他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忙又轉開目光,心下卻大覺不妥。
玉簪可不是隨便能贈人的,身為女子,更不能隨便收下,帶有一股訂情信物的意味。
周芷若心下卻是歡喜,剛才的苦澀頓被衝去大半。
「我們姐妹都有一支,貝姐姐不必多心。」林曉晴知道她的顧慮,便笑著勸解。
蕭月生再次起身,拱了拱手,對仍拿著玉簪,一臉遲疑的貝錦儀拱了拱手,笑道:「貝師妹你們暫且寬坐,讓曉晴清泉陪你們說話玩耍,我先去拜見師父。」
說罷,轉身出門,飄然而去。
他這話倒是並不失禮,既已出關,禮當先去拜見師父。
「師兄說是不陪周師妹去,還是擔心,這支玉簪可以護體,妙用無窮,定可保得周師妹無恙。」林曉晴笑著替師兄解釋,生怕兩女心中落下芥蒂。
「既然這般珍貴,那我們更不能收!」貝錦儀放不下心中矜持,搖了搖頭,將玉簪遞向林曉晴。
「哎呀,貝姐姐,師兄他可是吝嗇的很喲,難得這般大方一回,不要白不要,這個玉簪可是很好玩的!」
柳清泉嬌叫,甚是替她著急,起身來至她跟前,不由分說的奪過她手中玉簪,輕輕幫她簪上,打量了一下,讚歎不已。
對於這個活潑爛漫柳清泉,貝錦儀也極是喜愛,便由得她胡鬧,任由玉簪被戴到頭上。
「嘻嘻……,若你們滴一滴血到上面,再戴上去,就會很好玩!」柳清泉眨著深潭般的明眸,一臉笑嘻嘻,狀甚神秘,吊起了她們的胃口。
蕭月生這一刻在自己小屋前,下一刻瞬間出現在掌門大殿,憑著這幾日吸收玉髓及閃電之力的淬煉,他的身體已達瞬移之境。
天忽然陰了下來,接著下起雨來,溫玉冰的心緒莫名的低沉,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便想趁機午憩一會兒,已換上了絲綢睡裙躺到榻上,擁被而眠。
「師父!」門外忽然響起大弟子的聲音,令正昏昏欲睡的她陡然一喜,忙道:「是秋兒嗎?快進來吧!」
蕭月生推門進入,入目所見,是一向冷艷逼人的師父正自衾被中起身,烏黑發亮的秀髮披肩,桃腮緋紅嬌艷,帶著慵懶的醉人風情,飽滿高聳的乳峰微顫,令他不由心旌飄搖,幾欲縱身撲上。
他已很久沒有女人,以前的他,夜夜皆偎著溫香軟玉,手握溫膩的玉乳入睡,若非他道心堅固,顧忌破身後修煉變緩,早已任由慾火竄起,找個女人暖被窩了。
如今他已修煉有成,不再受陰氣影響,便不再壓抑洶湧如濤的慾火,望向溫玉冰的目光便帶了幾分肆無忌憚。
以他元神之強,自是早已知道溫玉冰正躺在榻上,不宜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