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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雕 第一百五十五章 覺遠(下) 文 / 蕭舒

    第一百五十五章覺遠(下)

    觀瀾山莊莊主寢居

    「公子爺,這個慕容家我們到底如何處置?」柔媚嬌膩的聲音悠悠響起,乳白色的珠輝盈滿於室,明亮而柔和。

    說話的小玉兩腮酡紅,眉梢處透著慵懶與適意,雙眸流光溢彩,若蘊春水,她正慵懶的躺在蕭月生的胸膛上,螓首抵著蕭月生的下頜,兩隻裸露的玉臂隨意搭在腰間的雪白錦被上,如同象牙雕成,渾圓潤澤,令人心醉。

    「怎麼了?」蕭月生半倚在象牙床頭,隨意的問道。

    「慕容家很不安份呢,好像很有野心,一直想在我們嘉興城摻上一腳,我可是忍了又忍呢!」

    她有這種習慣,總是在公子爺與自己親熱之後,將大事說出來,此時的公子爺心情舒暢,而自己頭腦之清明亦遠愈平時。

    「唉——!先讓小星去一趟慕容家,讓她跟慕容雨好好說說,再不聽,便不必客氣,……哼哼,還反了他們!把寬容當做懦弱,給臉不要,那也怪不得我們了!」蕭月生兩邊嘴角一耷拉,輕哼了一聲,輕描淡寫中透著凜凜的煞氣。

    小玉柔順的輕聲答應:「嗯,明日我便找小星,……不過,那慕容大小姐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怎麼?……兩位英雌惺惺相惜了?」蕭月生笑了笑,親了親頜下小玉那柔滑如緞的秀髮,噴薄欲出的煞氣又消散無遺。

    小玉柔媚的笑了笑,動了動自己的雪白如玉的嬌軀,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與位置躺在他胸前,深深歎息一聲,輕聲道:「其實她人也不壞,只是為了家族,不得不如此吧!……唉,公子爺你可是越來越不憐香惜玉了喲!」

    說罷,還抬頭白了自己的公子爺一眼,嬌媚異常。

    「憐香惜玉?……呵呵,難道為夫對你們不夠好?」蕭月生呵呵笑道,心下卻有些嘀咕,自己的心確實不夠溫柔,對待女人也沒有原來那般的興致了,難道是心老了?

    抬頭讓乳白色的珠輝照入自己眼中,蕭月生心下暗凜,這可大大的不妙!心境不能保持活潑與輕靈,卻變成古井一般,難道自己竟達到了太上忘情之境?那實在活得沒意思!

    小玉溫柔的聲音娓娓響起,輕聲笑道:「公子爺看起來多情,其實卻是無情的人呢!」

    蕭月生哼了一聲,語氣裝作惡狠狠:「胡說八道,豈不知人到多情極處,便會看似無情?!……還生怕你們怪為夫太過多情了呢?!」

    說著,他左手也出動,摀住了小玉露在空氣中的另左側玉乳,狠狠揉了兩下,讓她忍不住輕輕嬌吟了一聲。

    「好吧好吧,我說錯了還不成嘛?!」受不了大手的揉動,小玉忙討饒,玉臉卻越發嬌艷嫵媚。

    「錯了要挨罰!看為夫怎麼收拾你!」蕭月生惡狠狠的聲音響起,接著一翻身,將小玉壓在了身下。

    小玉的令人心神酥軟的呻吟聲漸漸響起,窗外星月不見,唯有玉石旁的桃樹,宛如玉樹銀花,朦朦朧朧,室內春色熏人,象牙床輕微震動,月白色的幃帳如波浪般起伏晃動……

    河南少室山間的林間小徑上,一中年僧者正挑水向上走,步履緩緩,卻透著輕鬆。

    他面如冠玉,氣質儒雅如飽讀詩書之宿者,神情一派平和寧靜,宛如道德大僧,此時他渾身被拇指粗的鐵鏈纏繞,肩上挑著兩隻底部尖尖的水桶,近前一看,方能覺察,水桶竟是由鐵製成,黝黑中透著光澤,但在這中年僧者肩上,卻顯得輕盈若無物,顯然其身所具之內力極為深厚,灰色的僧袍飄飄,步履輕盈從容,氣度不凡。

    此人是少林寺一名僧人,法名覺遠,司職少林藏經閣守護,只因失職之過,方才受此處罰。

    此時天上的太陽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輕紗,有些晦暗,自林間穿過的輕風頗為寒冷,他正要經過一片小松樹林,邊走邊抬頭看了看天色,以其經驗觀之,似有下雪之兆。

    尚未進入小樹林,覺遠光頭之下的一雙福壽雙耳動了動,腳下不停,側耳傾聽,似乎林中那座小石亭內有人,清脆悅耳的咯咯笑聲,在山林中飄蕩,凝而不散,聲音之嬌脆悅耳,即使以他的佛法修為,亦難免有心神動盪之感。

    覺遠腳下灰布僧鞋頓了頓,單手合什,口不出聲,以心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又默唱了一段般若波羅密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隨著心經的吟唱,心緒漸漸平和寧靜,他方舉步,沿著小徑緩緩步入小松樹林。

    銀鈴般的笑聲隱隱約約,時起時滅,喁喁低語聲隨著寒風傳來,亦清晰可聞,他此時默念過心經,心境宛如深山古潭,虛不沾物,好奇心被化於無形,步履不變。

    深入小松樹林五十多步,那座山腰的石亭已映入眼簾,石亭之內,果然有人,且還是兩人。

    一男一女,皆身穿雪白的貂皮裘衣,氣度雍容華貴,令人不可逼視,一猜即知必是出身於富貴人家。

    那男子看起來年許三十,相貌平常,兩撇八字鬍卻又黑又亮,兼且那深邃如幽潭的雙眸,兩者相疊,頗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力,將本是容貌平常之人頓然變得氣度瀟灑,卓爾不群。

    那女子卻是豆蔻年華,天姿絕色,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靈宵殿中仙子,雪白裘衣映襯下,更映得她容光若雪,冰肌玉骨,銀鈴般的笑聲自是出自她之口。

    此時兩人正對坐於亭內的石桌兩旁,各拈棋子,望著石桌上的深紫棋盤,正在對奕,男子撫鬚微笑,女子黛眉微蹙,編貝般玉齒輕咬櫻唇,模樣極是動人。

    尚未等他靠近,兩人似有所覺,皆抬頭望向覺遠剛露出的身影,男子衝他點頭微笑,氣度溫煦,令覺遠不由的立起單掌問訊,只是苦於處罰,不能開口,心中頗有遺憾。

    見那男子對覺遠合什回禮,坐於他對面的絕色少女亦有學有樣,兩隻如玉琢成的小手合於胸前,卻讓覺遠僧鞋一頓,步履止住,心下怔然。

    因為此女兩掌合什之時,姿勢之曼妙,竟隱隱泛出大威儀,恍如觀音大士,聖潔悲憫,委實難以相信竟是一位豆蔻少女。

    「不知大師法號?」那男子面泛微笑,目光溫潤,緩緩問道,其聲音清朗,竟有驅去天空陰翳之感。

    對於覺遠身上所纏之鐵鏈,他面色如常,恍如未見,那少女亦是如此,面容如雪,帶著清冷,淡淡的望著他。

    覺遠只是單掌問訊,輕輕點頭,以微笑回應,面泛歉意,腳下步履加快,想要避過他們。

    「莫非……,您是覺遠大師?」那男子忽然揚聲問道,語氣中卻已透著肯定,臉上的溫煦笑容更濃了幾分。

    覺遠停下步履,轉身朝二人點了點頭,如同冠玉般的臉上泛著微笑,也有幾分驚奇之色,心下暗自思忖:自己一直身處少林藏經閣中,足不出寺,怎會有世俗中人識得自己?

    只是他對於此時所領的禁言律遵行無違,仍不開口。

    「呵呵……,難不成大師修的是閉口禪?」那男子爽朗一笑,站起身來,一身雪白貂裘燦然生光,長身玉立,瀟灑雍容之氣撲面而至。

    覺遠搖了搖頭,修長潔白的手指了指身上纏繞的鐵索,隨即單掌一禮,歉然一笑,便繼續沿著山徑往下走去。

    腳上的鐵鏈被灰布纏於腿上,並未發出聲響,寒風自林中穿過,將灰色的僧袍吹得飄飄拂動,他步履從容,似重卻輕,很快便沿著林間小徑拐過彎去,不見了蹤影。

    「乾爹?他便是覺遠大師麼?……確實功力不俗呢!」少女也盈盈起身,走到乾爹身旁,脆聲問道,寒風吹來,吹不動她的雪白貂裘,卻能吹得動她的鬢髮青絲。

    這兩人自是前來少林遊玩的蕭月生與楊若男父女二人了。

    「嗯,他便是覺遠大師,呵呵,……有意思!」蕭月生望著小徑的盡頭,笑著搖了搖頭。

    「他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啞巴?」楊若男小心翼翼的問道,聲音越來越低,似乎覺遠大師就在眼前,要避諱一般。

    「胡說!」蕭月生瞪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唉——!……看他身上戴著索鏈,還要親身做那些入門弟子的粗活,怕是受到戒律堂的處罰了吧?」

    心下卻有些猜測,不知他所受之處罰,是否與自己派人偷取的四卷《楞伽經》有關,若真如此,倒有些對不住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將思緒驅除,隨即轉身坐回了石桌旁,笑道:「來來,我們接著下,小若男你是輸棋在即了!進少林寺是沒指望嘍!」

    「哼哼,那可未必!」楊若男如水的目光也自遠處收回,忙坐回石桌旁,撅了撅櫻桃小口,嘴硬著嬌哼,只是黛眉間的憂色,卻顯露出她的心怯。

    「楊若男,這一次,我們可說好了,若真輸了棋,今天就真的不進少林寺!……可不許耍賴啊!」蕭月生拈著一枚幽黑泛光的軟玉棋子,盯著她的嬌容,微微笑道。

    「誰——耍賴了?!」楊若男嗔白了乾爹一眼,又忙將目光放回棋盤上,不經意間,動人的風情自然流露,換了旁的男人在此,定要失魂落魄。

    在蕭月生的微笑中,她蹙眉苦思了半晌,櫻唇都被咬得腫了,忽的直起身來,皺了皺挺直秀氣的瓊鼻,嗔聲道:「哎呀,都怪乾爹,故意逗人家說話,都把人家的腦子擾亂了,……這盤不算,重來!」

    說罷,似是憤憤不平,小手一拍石桌,棋盤上的大半盤黑白棋子頓時跳了起來,亂成一團。

    「你——!」蕭月生失聲叫道,手指指著嬌笑著的楊若男,裝成氣得顫抖的模樣,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棋盤,長歎一聲:「唉——!你這個小妞,太不講道理!」

    楊若男嘻嘻一笑,也不頂嘴,如玉的小手迅捷的收拾著棋子,將黑白分開,她自知理虧,只要能賴得了這一盤,便是了不起的勝利,不必去爭口舌之長短。

    「乾爹,再下一盤,好不好?!」將軟玉棋子收拾完畢,楊若男開始軟語央求,小手搖著蕭月生的胳膊,玉臉做楚楚可憐狀。

    「不行!」蕭月生回答得斬釘截鐵,只是他揚著頭,看向遠方的模樣,太過誇張,無法令楊若男當真。

    「好乾爹,這次真的不耍賴了,……誰耍賴誰是小狗!再下一盤吧,好不好?好不好嘛?!」楊若男看到了希望,再接再勵,扭著嬌軀,用力搖晃他的胳膊,聲音越發的柔膩嬌媚,怕是個男人便承受不住這般至柔的攻勢。

    「好好,答應你了!」蕭月生忙不迭的答應,其實只是故意拿翹,逗她開心罷了。

    於是兩人擺開陣式,繼續下棋,關係到自己能不能進入少林寺裡面遊玩,楊若男不敢大意,這次是全力以赴,殫精竭慮的應付乾爹的如潮攻勢。

    以棋力而言,雖然楊若男冰雪聰明,在蕭月生面前,也是小巫見大巫,只是蕭月生下棋時,並不僅僅要贏,而是在開始時,定下一個目標,是要贏上幾手,然後在下棋時,精確控制,力求一切皆在掌握,其難度,與只論輸贏相比,自是有天壤之別。

    開始時,棋子落盤的啪啪之聲響得頗急,兩人落子如飛,像是擺棋譜一般,十幾手之後,速度方才慢了下來,須要沉吟一下,方能落子,楊若男已開始感到了吃力。

    看著她蛾眉淡掃,黛眉微蹙,說不出的動人風姿,蕭月生心下暗歎,歲月流逝,若男終究還是要長大的呀——!

    兩人剛下到中盤,戰況將要進入激烈,又齊齊抬起頭來,轉頭望去,一位身穿僧袍,卻未剃度的少年緩緩走來。

    他身形魁梧,骨骼粗大,濃眉大眼,臉上雖是稚氣尚存,卻腳步沉凝,隱隱已具高手之象。

    見到坐在亭內的蕭月生兩人,他似是一呆,頗感意外,隨即面色一紅,舉步之時,便有了幾分呆板之意,大眼更是看也不敢看向楊若男,委實楊若男的容貌太過絕美。

    蕭月生一看即知,這是一位少林的俗家弟子,不過小小年紀,便已有這般修為,實在是難得的很,看來少林寺執武林之牛耳,倒也並未純是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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