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復出()
嘉興南湖
秋去冬來,大雪初歇,天地茫茫,銀裝素裹。
南湖岸堤的柳樹彷彿變成傲立的梅花,雪肌冰骨,風姿卓然。今冬的天氣並不嚴冷,但能下雪,卻是極為少見。湖面沒有結冰,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添上了一抹碧綠。凜冽的北風不時吹起,捲起一抔輕雪,灑向天空。
如此冷冽的天氣,人們紛紛於家中偎著火爐取暖,四周人煙稀少,故南湖上的那只扁葉小舟顯得格外的孤單。
小舟頭上坐著一人,一襲寶藍色長衫,與此時的時節極不搭配。他手握釣桿,悠然的看著湖面,眼睛並睜並閉,彷彿正處半睡半醒間,這是蕭月生正在享受「獨釣寒江雪」的雅致。
魚線不時隨風飄動,釣桿看似被他鬆鬆的握住,卻紋絲不動,漸漸的,他的雙眼慢慢合上,似乎睡了過去。
忽然,他眼睛一睜,笑道:「小鳳,把這些魚拿回去罷。」
一明眸皓齒的少女正往岸邊悄然趕來,腳下踏雪無痕,小心翼翼的靠近,聽到他的話,洩氣的停了下來,沮喪的回答道:「是,公子!」
進入湖中,兩腳懸於湖面,凌空虛渡,幾十丈的距離眨眼即到,跳到舟上,足不沾水。如被武林中人看到,定是大為驚駭,如此輕功,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況且出現在這麼一個年輕女子身上。
蕭月生轉過頭來,溫潤深邃的雙眼滿是笑意,道:「小鳳你的輕功頗有進境啊,至百米之外我才發覺你的接近,確實難得!」
聽到此言,小鳳沮喪的小臉充滿了笑容,咯咯笑道:「是麼,小玉姐姐與小星小月也說我的輕功進步許多,嘻嘻。」
蕭月生將魚蔞遞給她,笑問:「夫人正在做甚?」
小鳳接過魚蔞,輕鬆的掂了掂,一邊往裡邊看,一邊道:「夫人呀,正和節度夫人們賞雪呢。」
蕭月生搖著頭笑了笑,在他去襄陽時,完顏萍自己一個人練武無聊,就開始去嘉興城內的貴婦人中遊玩,她氣質高貴,風姿楚楚,令這些人大為讚歎,很快便融入那個圈子。
觀瀾山莊依山傍水,清幽靜謐,是難得的好住處,莊內被完顏萍佈置的極為雅致。她是一國公主,與蕭月生成親後,將那些跟隨自己的家臣們召來,置於山莊內,是股極大的力量,她豐厚的家底自然也帶來,花起錢來不知心痛,令那些貴婦人們更是敬慕,隱隱成為了這幫嘉興貴婦人們的領袖。眾人不時前來觀瀾山莊相聚,一同玩耍。
蕭月生對她的行為頗為鼓勵,還不時給出些點子,像這樣的雪天,當然應該邀眾人賞雪吟詩,但他對吟詩有心無力,只好自己跑到湖裡來釣魚,美其名曰「獨釣寒江雪」。
距當初刺殺蒙古汗已過十六餘年,堤上的柳樹變粗了,身邊的人變老了,只有他夫婦幾人與這南湖沒有什麼改變。
這十幾年來,他閒來無事,便到武林轉一圈,最喜偷看別人的武功秘笈,甚至偷偷闖進龍虎山上清宮,翻看收藏的道門典藉。他腦中的道藏,乃是正統道藏,正一道曾在天師張宇初主持之下,修撰過一次道藏,但這些書至明後都已遺失,正統道藏乃清時所撰,與明時道藏相比,差上許多。
他整整花了五年時間,將這些書印入腦海,收益之大,難以想像。現在的修為,才真正是長生不死,用天地精氣不停煉化身體,使之永不衰老,這又用去了十年時間。
但十年時間,對修煉中的他而言,實在是剎那而已。完顏萍與身邊的四個小丫頭修煉的也是內丹之術,他以雙修術輔助,五人的修為突飛猛進,武功也已達到了不可思議之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也是個人的緣法。孫子明本是一個車伕,但現在已經是整個子明商號的大掌櫃,商號集車行、錢莊、糧店、酒樓、客棧幾個行業於一體,分號遍佈整個江面,成為江南排得上號的大富。孫子明修煉的是天雷劫功法,也屬內丹之術,練至大成,內勁如天雷,受掌者五臟俱焚,化為灰燼,霸道之極。
四個小丫頭早已被蕭月生收入房中,這也是無奈之舉,完顏萍一個人,實在不堪承受,即使是五人,亦是如此,每次行完房,五人都要歇上兩天,實在讓他無奈之極。
小鳳將魚蔞轉動,看看裡面到底有幾條魚,「哇,這麼多的魚呀!」
蕭月生看她純真的模樣,笑道:「晚上回去燉魚吃,看看你小玉姐的手藝。」
小鳳嘻嘻一笑,忽然將魚蔞一扣,蔞中的魚嘩嘩全被倒入湖中,用力擺幾下尾巴,潛入水中。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手指輕括一下她挺秀的鼻子,道:「就知道你會這麼幹!」他出手不快不慢,卻讓小鳳無從躲閃。
小鳳生性善良,看不得殺生,山莊裡養著幾隻狗,被她寵的不得了,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沒事時,就給它們輸入真氣,說是強身健骨,不容易生病,讓眾人笑倒,不過,還真是頗有效果,這些狗變得極為聰明,幾乎能聽懂人話,讓其餘三個小丫頭也大為喜歡,開始學她般給狗輸真氣,她們這般,足夠造就出幾個高手了,卻用在了狗身上,讓蕭月生哭笑不得。
每次小鳳都是搶著來幫蕭月生提魚蔞,每次都要偷偷把魚給倒掉放生,蕭月生也由得她,他真想吃魚,什麼魚吃不到,跟嘉興酒樓說一聲,會忙不迭的送來,釣魚只是一種情趣罷了。
小舟輕輕蕩至湖邊,兩人上岸往回走。
小鳳忽然小手拍頭,嬌聲叫道:「哎喲!差點兒忘了!」
蕭月生轉頭問道:「怎麼了,忘什麼了」
小鳳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公子,夫人是讓我來通知你一聲,孫大哥說有人持玉珮找你呢。」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行了,我知道了。」
小鳳小臉通紅,抓住他的袖子,急道:「那快點兒吧,我看夫人很著急的模樣。」
蕭月生一把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捏了捏,道:「我早就知道了,那隻玉佩是送給郭大俠的,可能他想見我了吧,此人一到南胡,我就感覺到了,看來子明幹得不錯,情報挺準時。走,咱們看看去。」
小鳳面泛桃花,羞澀的任由他握著自己的小手,一手提著魚蔞,兩人攜手向山莊迅疾行去。身後,平整的雪地,沒有一絲痕跡。
當初蕭月生離開襄陽之後,楊過與小龍女也回到古墓,如今已有十五歲的女兒楊若男,每年都要到觀瀾山莊住一陣子,受他指點,楊過找到了大雕與玄鐵重劍,亦從神雕處習得練劍之法,武功大進。雖然隱居古墓,但楊過不是安分之人,小龍女也深知此點,兩人戴著黃藥師送的面具,行俠江湖,身邊跟著神雕,人稱之神雕俠侶。
每次兩人到江湖行走,總是將楊若男送到觀瀾山莊,算下來,楊若男在觀瀾山莊住的日子比在古墓長得多。蕭月生夫婦因修練之故,仍無所出,對楊若男視若親生,認了乾女兒,寵愛備至,小龍女性子淡漠,對自己的女兒也是淡淡的,即使心中喜愛,也不表現出來,故楊若男對完顏萍反而要比對自己的親娘親密許多,後來索性不再回古墓,這也遂了楊過夫婦的心願,他們兩人之間,實在容不下第三人,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於是兩人想女兒時,便到觀瀾山莊住上一段,觀瀾山莊已經擴建,住在這裡極為幽靜,想動一動,就仗劍江湖,日子過得極為逍遙快活。
蕭月生與小鳳兩人很快進了觀瀾山莊。
觀瀾山莊大廳之內,眾香雲集,六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坐在一起,手捧青瓷茶盞,慢慢的品著熱氣騰騰的綠茶。
主座上端坐一位楚楚動人,氣質雍容的少女,正是完顏萍,受益於蕭月生,她雖已為人婦十多載,仍年輕如少女,她身旁圍坐著三位明眸皓齒的少女,是她的四侍之三,左首主賓席坐著一位杏眼桃腮,面容端麗的少婦,是郭芙,身邊姿容秀雅的少女是郭襄,那少年是郭破虜。
完顏萍輕呡了一口茶,將茶盞放回桌上,笑道:「郭姑娘,我們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吧。想想當初我們同遭金輪法王挾持,那時情景彷彿仍在眼前。」
郭芙笑了笑,點點頭,道:「時間過得真快呀,那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這麼多年,你一點兒也沒變,仍是那麼年輕。沒想到你竟成了蕭大俠的夫人。」
郭襄在旁,忽然插嘴道:「蕭夫人,你們怎麼被金輪法王挾持了,那金輪法王很壞麼?他是個和尚麼?」
郭芙見她無禮的插嘴,忙叱道:「襄兒!你--」
完顏萍忙笑道:「沒關係,郭二小姐好奇也是難免,那金輪法王是西域番僧,武功高強,他徒弟當時中了楊小叔的玉蜂針,想用我們交換解藥。」
她身旁第三位少女冷冷的道:「那番僧真是該死!」
完顏萍虛打她一下,道:「小星,一個姑娘家的,別整天死啊死的。」
小星點點頭,默然不語。
郭襄小臉皺了皺,道:「那他能打得過我爹爹嗎?楊小叔是誰呀?」
郭芙忙道:「當然是打不過爹爹的,否則何必挾持我們來換解藥?」
完顏萍點頭,耐心的回答道:「金輪法王雖然武功高強,但較郭大俠,還是差上一籌。至於楊小叔,也是郭姑娘的舊識,便是現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雕大俠楊過。」
郭襄興奮的站了起來,道:「神雕大俠楊過?蕭夫人叫他小叔,那一定知道他在哪兒了?」
完顏萍搖了搖頭,道:「他們夫婦二人行蹤飄忽,前些日子還在這裡住著,現在不知道又跑到哪兒去了。」
郭芙面色微微一變,想不到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楊過竟然是神雕大俠,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完顏萍下首的端莊少女道:「原來楊大哥竟然這般有名,神雕大俠,真是威風。」
另一少女點頭附和,笑道:「神雕大俠,嘻嘻,要是讓若男知道了,她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
完顏萍笑道:「你們這些丫頭,真沒規矩,快別說了。」
兩人笑嘻嘻的住嘴,規矩的坐直,儀態極美。
這時郭襄失望的坐下,問道:「那時神雕大俠就很厲害麼?把金輪法王的徒弟都打傷了。」
郭芙冷笑一聲,道:「他那時比金輪法王差遠了,連金輪法王十招都接不下!」
郭襄唉了一口氣,道:「這些番僧,武功一個比一個高強。前些日子……」
郭芙面色一變,大聲道:「襄兒!」
郭襄忙道:「知道知道,大姐,我不說了。」
完顏萍看著她姐妹兩人,知道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但不欲讓人知道,便裝做沒聽到,輕盈的端起青瓷茶盞,喝了一小口,笑道:「那時楊小叔的武功雖說也不差,與金輪法王相比,還是差得太多,但他與他夫人兩人雙劍合璧,倒也不懼那金輪法王。那金輪法王被封為蒙古第一國師,豈是兒戲,武功在蒙古無出其右,確實是難是的人才。」
她放下茶盞,笑道:「是外子回來了。」
隨著她話聲落下,蕭月生與小鳳飄然而至。
一進大廳,對完顏萍及三位小丫頭笑了笑,拱手對郭芙道:「郭大小姐,別來無恙呀!」
郭芙忙站起來,面若春花,笑道:「蕭大哥!」
蕭月生微帶笑容,對她點了點頭,她心怦怦的亂跳,面色泛紅。忙道:「這兩位是我的二妹與三弟,襄兒破虜,快拜見蕭大哥。」
郭襄歪著頭,道:「你就是蕭大俠?。」
蕭月生笑道:「在下蕭月生,不敢稱大俠。」
郭襄認真的問道:「那我叫你蕭大哥好麼?你怎麼看起來比姐姐還小哇。」
蕭月生呵呵笑道:「你叫郭襄吧,郭大俠還好嗎?」
郭襄笑道:「我爹爹媽媽都很好,蕭大哥叫我襄兒吧。」
蕭月生點點頭,對沉默寡言的郭破虜笑道:「你是破虜吧,倒是頗肖郭大俠之風,坐下,坐下說話吧。」
完顏萍看他老氣橫秋的模樣,忍心不住輕輕一笑。
郭破虜對這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極為敬佩,每次自己父母遇到難題,總是會說,如果蕭大俠在這裡就好了。他一直以為蕭大俠是個老頭子,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與自己差不多大小。心中激動興奮,行為變得拘謹呆板,模樣甚為可笑。
郭芙坐下,嬌聲道:「蕭大哥,三月二十日,召開英雄大會,並推舉丐幫幫主,我爹爹媽媽請你去襄陽,參加大會。」
蕭月生坐到完顏萍身旁,笑道:「既然是郭大俠相召,在下豈有不從之理,這會兒距明年的英雄大會還有一段時間,郭大俠也忒心急了吧?」
郭芙面色凝重,低沉的道:「爹爹讓我來這裡,最主要的並非這件事。」
蕭月生目光一凝,郭芙立覺渾身發寒,隨著他目光的放鬆,寒意才漸漸消去,舒口氣道:「蕭大哥,爹爹讓我告訴你,金輪法王的師兄已經前來襄陽尋仇,我爹爹媽媽兩人連手,尚敗在他手裡,讓你前去。」
蕭月生輕輕一笑,左手輕輕接過小星遞過來的茶盞,送入口中,輕輕喝了一口,道:「哦,金輪法王的師兄?他叫什麼名字?」
郭芙狠狠的道:「他叫八思巴!」
「八思巴?!」蕭月生輕輕放下茶盞,左手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心下尋思,八思巴這個名字他是知曉的,是藏傳密宗裡的一位大宗師,厲害非常,沒想到竟能遇到,沒想到金輪法王背景這般厲害,他心中忽然興奮起來,恨不得立刻會會這個八思巴。
眾人皆屏聲摒氣,眼睛齊齊的注視著他。
蕭月生輕笑一聲,道:「八思巴,好,令尊令堂沒有大礙吧?」
郭芙搖搖頭,道:「只是受了輕傷,爹爹說,多謝你的武功。」
蕭月生放心的笑了笑,有斗轉星移心法護身,極少能受重傷。
他忽然站起,微笑道:「郭大小姐,你們先在這裡玩一陣子再回去不遲,楊兄弟的女兒住在這裡,襄兒可以找她一塊兒玩。我先行一步,去襄陽看看情形。」
郭芙對他的武功最有信心,信已送到,有蕭大哥出馬,定無差錯,自己姐弟三人回去,反而是爹爹媽媽的累贅,兼且對蕭大哥住的地方充滿好奇,聞言順從的點點頭。
完顏萍起身,溫柔的問道:「大哥,你現在就要走麼?」
蕭月生點點頭,輕輕握住一雙柔荑,微微一笑,道:「夫人,事不宜遲,不容耽擱,我去去回,你好好招待郭大小姐他們,我很快回來。」
說罷,放開她的雙手,對眾人點點頭,轉身便要走。
完顏萍忙道:「大哥,帶上小玉吧,也好照顧你。」
蕭月生背身擺了擺手,身體忽然消失在原地。
郭襄咦了一聲,道「蕭大哥走了麼?怎麼一下子就沒了?」
郭芙道:「這是蕭大哥的輕功,襄兒,你沒見過的多著呢,別總是大驚小怪的。」
郭襄笑咪咪的不答,喝了口茶,對這座山莊充滿了興趣,蕭大哥剛才說,神雕大俠的女兒住在這兒,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好不好玩。
郭襄與楊若男,一個是小東邪,一個是小魔女,很快兩人在山莊見了面,臭味相投,幾天後,兩人把嘉興城鬧得雞飛狗跳,人人喊苦不迭,但這是蕭莊主的乾女兒,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也得讓著她。
蒙古大汗蒙哥死後,阿里不哥繼承汗位,但蒙古各部已開始不和,阿里不哥威望不足,難以服眾,各部落開始陽奉陰違,他用了幾年,才重新將部落統一,便又向南宋進攻,襄陽城仍是他們的心頭刺。重兵屯集,非要將襄陽攻下不可。這次,郭靖夫婦重拖故技,利用丐幫推選幫主之際,召開英雄大會,廣召天下英雄,共同抗蒙。
對於蕭月生刺殺蒙哥忽必烈之事,只有他夫婦二人知曉,楊過夫婦也隱隱猜到,但蕭月生不答,楊過也沒有辦法確認,只能悶在心裡,心癢難耐,每次見面,總忍不住旁敲側擊,蕭月生卻總是顧左而言他,楊過總不能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回答,弄得他憤憤不已。
襄陽城內,郭府大廳,郭靖夫婦與蕭月生談笑風生。
郭靖兩鬢已微帶白霜,黃蓉倒並不見老態,仍風姿嫣然,動人心魄。
郭靖滿臉歡容,笑道:「有蕭大俠在,郭某就放心多了,那八思巴確實非同小可,一身內力,渾厚之極,遠在郭某之上,如非斗轉星移心法神妙,我恐已見不到蕭大俠。」
蕭月生凝神道:「據我所知,金輪法王所習內功是龍象般若功,每進一層,增一象之力,雖有誇大之嫌,卻可看出此心法之妙,金輪法王功力並未大成,他師兄內功高他甚多,也是意料中事。」
黃蓉笑道:「還好這大和尚比金輪法王人品好得多,頗有宗師風範,見靖哥受師,並未為難,只是失望的搖頭說不是。我猜,他找的必是殺金輪法王之人,見靖哥哥並無殺金輪法王之力,才罷手,他身手如此高明,中原武林恐無人能制,只能請蕭大俠出手了。」
黃蓉忽又笑道:「對了,三年前,我師傅七公來看我,頗為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對你能把他從鬼門關拖回來,敬佩不已呢。」
蕭月生擺擺手道:「我對他老人家也是敬仰不已,那次也只是因緣際會,他老人家還好嗎?」
黃蓉點點頭,笑道:「他老人家身骨健朗,毫無老態,與那歐陽鋒遊山玩水,尋幽訪勝,快活得很呢。」
三人又談到蒙古入侵之事,蕭月生笑道:「這次的元帥是誰?」
郭靖搖了搖頭,道:「我知蕭大俠想什麼,但此事行不通,自上次蒙古大汗遇刺後,他們對此極為戒備,平時元帥根本不獨設大帳,況且上次蒙古大汗死後,他們極為憤怒,殺了他們統治之下幾萬的漢人。唉……」
三人皆感黯然。
蕭月生心中極為憤怒,沒想到蒙古竟如此狠毒,讓他投鼠忌器。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唉,他不禁仰天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