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浩天以及游絲琪走出書房後,房間裡一下子變得清淨了許多。兩張有些相似的臉,大眼瞪著小眼,卻是誰也沒有吭聲。
秦仁宗扭頭對著身旁的人沉聲說道,「阿管!你先出去!」
「是!老爺!」管叔雙手交叉在身前,恭敬地鞠躬。然後走向房門,經過秦晉陽身邊時停下了腳步,又是微微行了注目禮。
這才繼續邁開腳步,走出了房間。
「喀嚓——」一聲,門關上了。
房間內,只剩下秦晉陽以及秦仁宗。明明是祖孫關係,性格外貌都是如此相似,但是卻如此水火不融,變地囂張跋扈起來。
秦晉陽不想多作解釋,只是堅決地說道,「爺爺不用再多說些什麼!我已經決定了!」
這一次,不管誰,不管說些什麼,都不要想動搖他的決心!
沒有人可以讓他放棄!
「放肆!這麼跟爺爺說話?」秦仁宗大吼出聲,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龍頭枴杖使勁地跺著地板,發洩著內心的憤怒,卻又是沉聲問道,「你決定什麼了?你倒是說說看!」
「我決定要娶她!非她不可!」秦晉陽直接坦白地說道。
他不想再遮掩什麼!這樣太累!倒不如說個明白說個清楚說個乾脆!
他這一生就要童天愛一個,這樣的要求過分嗎?
「你非她不可?你現在找到她了嗎?要是這輩子你都找不到她呢?」秦仁宗瞇起一雙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眼眸,大聲質問。
秦晉陽義無返顧,更是堅持地說道,「我是沒找到!但是我會一直找下去!」
「十天找不到,那就一百天,一百天找不到,那就一年,一年不行十年!我有得是時間找她!花上一輩子時間夠不夠?」
「如果這輩子都找不到,那麼我只能告訴爺爺,秦家在我手裡可能要絕後!」
他決絕的話說出口,秦仁宗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樣的行為,太瘋狂了!
根本無法用正常人的邏輯來思考,怎麼會這樣!
秦仁宗感覺到挫敗,竟然跌坐在椅子上,懊惱地望著眼前的孫子。搖搖頭,不敢置信地說道,「你瘋了!你為了一個女人瘋了嗎?逆子!」
「爺爺如果這樣認為,那就當我瘋了!」秦晉陽淡淡地說道,俊容沒有一絲波瀾。
他平靜地望著自己的爺爺,溫溫地說道,「您總是讓我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可是您考慮過我的意見嗎?您問過我嗎?」
「從小到大,您要我念什麼學校學什麼專業吃什麼東西結交什麼朋友,無論什麼,都要經過您的同意!可是您知道我想要的嗎?」
「後來我去了台北,您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回英國嗎?」
「這裡沒有自由!爺爺您知道不知道?」
「天愛……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跟爺爺印象裡這些女孩子都不同……」
「如果爺爺接觸過她……就會明白……」
秦晉陽一口氣將話說完,頓時感覺渾身舒暢。
「你……你……氣死我了……」秦仁宗怒氣升騰,捧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生他的氣!但是卻更生自己的氣!為什麼之前就不知道和他溝通呢?
秦晉陽急了,一個大步走到他身邊,慌張了神色,擔心地問道,「爺爺!你的藥呢?藥放在哪裡了?爺爺!」
「抽屜……」秦仁宗深呼吸,臉色泛青起來。
秦晉陽急忙打開抽屜,拿出藥瓶,旋開蓋子,取出一粒藥丸。又是手忙腳亂地拿過盛有溫水的杯子,餵他服下了藥丸。
「爺爺!怎麼樣?我叫醫生!」說著,又是拿起了電話。
秦仁宗阻止了他,只是搖搖頭,吃力地說道,「不用了……我沒事……爺爺問你……你真得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子……」
「是!」秦晉陽堅決地說道。
秦仁宗閉上了眼睛,哀歎一聲,「早知道這樣……當時她走掉……我就讓阿管將她攔下來……不讓她走了……」
其實自己心裡,對那個叫童天愛的女孩子也並非十足十得討厭。
也是基於種種原因,才會如此。
「爺爺……」秦晉陽聽到他這麼說,一時間怔忪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秦仁宗顫顫伸出一雙蒼老的手,握住了秦晉陽的手臂,「晉陽!爺爺很多時候都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爺爺自己也知道!」
「但是,爺爺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只是想讓你順順利利!」
「你明白嗎?」
語氣如此誠懇,音調如此委婉。
秦晉陽不驚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的爺爺終於願意接受童天愛,悲的是她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在這樣一個時刻,得到了家人的同意。
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爺爺……我知道……剛才……我太衝動了……」秦晉陽沙啞地說道。
在自己的記憶裡,似乎從來沒有像這樣平心靜氣地與他面對面交談的時刻。而他們之間,除了大吼大叫,只剩下一點點殘缺的回憶。
秦仁宗明瞭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沉聲說道,「你去吧!明天去台北!英國這裡,爺爺會派人繼續查的!你放心!」
「只要有線索,爺爺會馬上打電話通知你的!」
秦晉陽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心裡面忽然充滿了力量。
童天愛……你知道嗎……
你讓我變得堅強……直面之前一直不敢面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