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走到化妝鏡前,拿起自己不用的那支口紅。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惡作劇唇印,是因為那個唇印,自己才與他有了交集。現在她收回來,全部都收回來,所有得都收回來。
拔開蓋子旋開口紅,在鏡子上寫下幾個字。
低下頭,望著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柏金戒指。慢慢地將戒指脫下,眼眶裡卻開始積蓄淚水。非常輕的動作,將戒指放在了化妝台上。
緩緩地扭頭,最後望了他一眼,那樣深沉的注目。
深呼吸一口氣,提起早就已經整理好的行囊。
轉身,走出了臥室。
門「喀嚓」一聲,很細微的聲響,關門離開。
灰朦朦的天,終於開始泛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大床上熟睡的男人,漸漸甦醒,習慣性地伸出長臂,想要去找尋那具溫暖的身軀。
摸向床的左面,找不到。
又是換了一條手臂,摸向床的右面,還是找不到。
原本就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更是糾結成一條線。猛得睜開了眼睛,望向臥室。深邃的目光,帶著些狐疑,掃向整個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內,除了他,居然沒有一個人!
刷得從床上半躺了起來,朝著天花板喊了一聲,「童天愛!」
過了幾秒鐘,仍舊沒有人回答。
心裡面忽然感到有些慌張,急急地拿起一旁的睡褲,套在了身上。甚至顧不上穿拖鞋,急匆匆地將公寓翻了個遍。
童天愛呢?童天愛呢!她在哪裡?
有些頹廢地走回臥室,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失魂落魄地靠著門。
扭過頭,瞳孔忽然放大。
化妝台上,安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急步地奔到了化妝台前,伸手捏起戒指,手指卻顫抖著。又是抬起頭,這才瞧見了鏡面上用口紅寫下得四個字。
——物歸原主恨不得將戒指捏碎,呢喃地念著她留下的這句話,「物歸原主!……赫……好一個物歸原主啊……童天愛……你真狠……」
有些氣急,卻又找不到發洩的方式。
將手握成拳頭,重重地打在鏡面上,瞬間「嘩啦——」的聲音,鏡子被打得粉碎。而她曾經用口紅寫過的幾個字,變得殘缺。
一塊又一塊,零散地落在化妝台上。
血,一滴,兩滴,落下。
可是,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痛。
秦氏大廈。
電梯到達頂樓,電梯門剛打開,秦晉陽抿著唇,急步地垮出。
而他週身瀰漫了一股唳氣,原本溫柔的眼底,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只剩下濃烈得化不開的肅穆,還有那一份冰冷。
他走到關毅所呆的辦公間,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你嚇死人啊!突然就進來了!」關毅正埋頭盯著電腦,門突然開了,他扭過頭,瞧見了一張鐵青的臉,不禁驚呼出聲。
秦晉陽板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道,「今天把童助理掉到下面的職工辦公間去!」
說完,轉身就要走人。
「啊?怎麼回事啊你們兩個!」關毅又是驚訝地大叫了起來。
原本走了幾步路的秦晉陽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冷漠地問道,「有事就快說!」可是心裡面,卻可以猜測到接下來會聽到什麼樣的事情。
關毅愣了一下,椅子朝他的方向一轉,也不再嘻嘻哈哈的樣子,認真地說道,「今天早上一早就來了!遞了辭職信給人事部門!」
「現在已經轉交到我手上了!」
「我還以為是你讓她先辭職,避避游絲琪!所以我也沒有多想!怎麼回事啊?難道這件事情連你也不知道嗎?」
關毅緊張地望著秦晉陽,可是看他的樣子的確是不知道。
應該不是吧?難道他們之間面臨支離破碎的地步了?
「……」秦晉陽的手握住了門沿,聲音聽不出任何浮動,只有三個字,「隨便她!」
說完,走出了辦公間。
腦子有些空白,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扭過頭,望向之前她一直坐著的辦公桌,愣愣地發了下呆。忽然空洞得無底,猛地走到了那張辦公桌前,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一鼓作氣地掃在了地上。
一張小紙條掉在了地上,上面寫著——秦晉陽死變態。
台北街頭,穿著毛衣牛仔褲的女孩子,有些孤單地走著。
童天愛伸手握了握手提的包包,似乎就這樣提著這個簡單的包,就算是帶上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帶著一個「家」滿大街的遊蕩。
怎麼會無處可去!可以去哪裡!
剛去了秦氏,遞了辭職信。
順便拿回了手機,連帶著看見他昨天晚上打來的未接電話。
此刻掏出衣服裡的手機,茫茫然地望著手機屏幕發呆,查找著電話簿,手指不停地往下翻,卻發現那些名字,自己居然會是那麼陌生。
藍色的滾條停在了「秦晉陽」這三個字,咬著下唇,突然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狠下心,接著往下按,終於看見了「方晴」。
幾乎是狼狽地按下了撥打鍵,焦急地等待著電話接通。
「喂!天愛?」方晴開朗的聲音,透過話筒那端像是隔了幾個世紀一般鎮定地傳來。
童天愛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而她的手腕上還挎著包包。
她怕自己忍不住,怕一開口就要哭出來。
電話那頭,高亢的女聲繼續嘹亮地響起,「死天愛!怎麼不說話啊!這麼長時間都沒見面了,你在做些什麼?
「我之前和向凡又出國了!說來也巧啊!昨天剛回來的呢!你今天就給我打電話了?」
「晚上一起出來吃飯嗎?哦對了!帶上你的未婚夫哈!我倒是有點想念你那個笑起來挺靦腆的白明哥呢!」
說著,方晴突然尖叫了一聲,「死人!你咬我幹嘛!」
可以想像,是誰咬了她!
「哎?天愛啊?怎麼不說話啊?喂——你在嗎?你在不在啊——」收回了聲音,又是對著電話大吼了起來。
童天愛拿著手機,過了好半晌時間,終於輕輕地「喂」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