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一頭傳來秦晉陽焦急地呼喊聲,很輕,然後又慢慢地響了。
直到手機再次放回了耳邊,他焦急的男聲依然還在,「天愛?……童天愛?……到底怎麼回事?……回答我!……」
在這輛擠滿了人的公交車上,心裡忽然寧靜一片。
週遭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只聽到他殷切的呼喊聲,一下一下。
「童天愛!……天愛!……你在不在?……」
好半晌時間,這才想要開口。剛發出點聲音,卻是有些異樣的音調,澀澀的,「喂……」
緊接著,電話那頭很有默契得沒了迴響。
卻在下一秒,火山爆發,「你到底在做什麼!快點回答我!」
聲音太響了,直接貫穿耳膜。他在生什麼氣?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生氣的!真是奇怪!
「我在車上,剛才司機急剎車,手機掉下去了。」童天愛老實地回答。
「……」沒有說話,忽然又是一陣大吼,「你是白癡嗎?你現在在公交車上為什麼不對我說?」
童天愛懊惱地呻吟,「你沒問我。」
「以後在車上的時候,可以不接我電話!聽明白了嗎?」秦晉陽霸道的命令,不容許她說個「不」字。
「……」緘默。
現在最好的回答,就是緘默,她應該還有權保持緘默吧?
「晚上幾點回來?」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
童天愛握著著手機,看向窗外,「今天我晚班,到第二天早上。」
電話那頭「哦」了一聲,不過不是很滿意,「知道了,那就這樣!我在家裡等你!」
童天愛卻遲遲沒有將手機掛斷,聽著「嘟嘟嘟——」,一長串的盲音,心裡面突然湧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趕完下午蛋糕店的打工時點,已經是晚上七點,急匆匆地又去趕便利店的晚班。路上隨便買點麵包充飢,衝到了便利店。
「叮咚——」,感應門自動開了。
童天愛揚起笑臉,精神飽滿地說道,「歡迎光臨!」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晝夜在無聲無息之中更替輪迴。月亮落下的時候,太陽升起。嶄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八點三十分。
拿出鑰匙,開門。
那幅巨大的油畫,首先映入眼簾。但是此刻讓童天愛卻感覺到,沒有那麼讓她厭惡以及刺目了。相反,還覺得有那麼點品位。
什麼呀?童天愛!你的腦子不清醒了嗎?這個可是變態男畫的!
癟癟嘴,換上拖鞋。
空蕩蕩的房子裡,沒有一個人。
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麻雀窩」,只不過大了點,豪華了點,設備齊全了點。但是卻是一樣的沒有人氣,沒有人等待她。
視線有些黯淡,餘光瞟見茶几上放著一張紙。
走過去,彎腰將紙拿起來,蒼勁有力的筆跡,一如他的人一般。
童天愛!突然有事,我要去英國!過兩天回來!記得不許吃泡麵!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落款:秦晉陽。
童天愛握著這張紙,手一握,揉成了一團,「可惡的變態男!最好永遠也別回來!你才死定了。」
公寓裡,只有童天愛一個人。
悶頭悶腦地睡到下午,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扭頭瞥了眼鬧鐘,居然已經一點二十分了!天吶!又要遲到啦!
老教授雖然說以後不用來修他的課了,但是她也不能真得不去吧?哎哎哎!學生的命運真是淒慘啊!
一會兒還得想想怎麼去討好那個老頭子,買些腦白金?扼……好像太誇張了……匆忙地刷牙洗臉,然後跑著去穿鞋。
低頭的時候,餘光瞥見了那張被揉成一團的紙,手上的動作忽然緩慢了下來。
只穿了一隻鞋子,一跳一跳地往茶几的方向跳去。
終於還是伸手拿起紙團,有些遲疑,還是再次將它展開,那一行蒼勁有力的字又映入眼底。連帶著,他的面容也彷彿在眼前。
「唔……」
咳……童天愛!你在想什麼呢你?居然會想那個死變態?
再次將這張紙揉成一團,想隨便丟個地方。手停在半空中,卻始終沒有下面的動作。
又是一跳一跳地朝著鞋櫃跳去,拉開背包的拉練,將紙團丟了進去。
癟癟嘴,繼續穿鞋。
轉身,視線盯著那幅巨大的油畫,隨著門關上的剎那,終於消失不見。
英國倫敦。
希思羅機場。
貴賓通道的出口處,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肅穆等候。他的身邊,數名黑衣保鏢依次站開,而他,顯然是他們的頭頭。
通道的另一端,男人高大的身軀霍然閃現。
黑色的hugoboss手工風衣,將他的身材修飾得更加挺拔,富有陽剛味。絲質的ferre襯衣,絢麗的絳紫色讓整個人顯得奔放與熱情。
數十個小時的航程,並沒有使他看上去有一絲的疲憊,相反,一如往常的神采熠熠。
而他的唇,似笑非笑地抿起,眼神裡帶些許嘲蔑。
筆直朝著出口走去,經過一行人身邊,卻也沒有停下腳步。
中年男子與數名黑衣保鏢在他經過的剎那,恭敬地低下頭,均是九十度彎腰鞠躬,表示百分之百絕對的忠誠。
男人並沒有看向他們一眼,也沒有點頭示意,對於這種行禮,似乎是習以為常。
「少爺。」中年男子謹慎地跟隨在他身邊,小聲地喊道。
男人終於吭聲了,「管叔,這次他們又在玩什麼花樣。」
明明是問句,但是卻用了如此肯定的語氣。
連打了十個國際長途,將他召喚回來。他倒要看看,這次究竟是什麼了不起得大事情呢!最好別讓他失望!
「管叔不知!請少爺原諒我的愚鈍!」被喚「管叔」的中年男子連忙回答。
男人沒有再說話,目光望向貴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