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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三十九章 審判(4) 文 / 高和

    第三十九章審判(4)

    石律師從案頭拿起卷宗,翻開讀道:「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我知道我上當受騙了,做了對不起何天亮的事,沒有顏面再跟他維持夫妻關係,就提出離婚,我知道這樣做對他來說是殘酷的,也許他會更加恨我,可是我沒有選擇,我只能那樣。一個女人出了那種事情,在原單位只能成為別人輕蔑的對象,成為別人飯後茶餘的吐沫星子,我只好自動離職,遠遠避開那些輕蔑的眼光和比刀子還要鋒利的閒話。同時,我也是為了遠遠避開那個惡棍白國光。我恨他,可是我對他卻沒有辦法,他是男人,是領導,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無法跟他對抗,更無法報仇雪恨,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遠遠避開他,讓他找不到我,無法繼續糾纏我。

    「離開了單位,我就沒有了收入,我還有女兒,我的父親又患了肝癌,妹妹年幼還正在讀書,母親是家庭婦女沒有收入來源,我只能想方設法千方百計的掙錢。我白天給人家當保姆,晚上到歌廳舞廳陪舞,經常一天苦幹十六個小時。然而,我再賣力氣掙來的錢也彌補不了家裡的開銷。父親的病越來越重,孩子因為營養不良也患了貧血,我只好去賣自己的血換來錢買了補血藥給孩子吃。這樣拼了一年多,我的父親終於去世了,我心裡明白,他的病是我給氣出來的。他生前很喜歡何天亮,我們出了那件事情以後,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緣由,但是我知道他對事情的經過一清二楚,他從來不提這件事,悶在心裡,我女兒曾經問過我,為什麼他老爺抱著他流眼淚。

    「我父親去世以後,我開始每月積蓄一點點錢,哪怕家裡再困難,哪怕每月只能存一塊錢,我也要不間斷地積蓄,我知道,何天亮出來以後還要過日子,還要做事情,他不能兩手空空地面對這個對他來說已經變得非常生疏的世界。再後來,我晚上在歌舞廳陪客人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家裡,母親和妹妹都覺得在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回家的時候也經常感到鄰居們在我的背後指指戳戳,我不能不掙錢,卻又不能不顧家裡的名聲,我只好告別給我留下痛苦記憶的故鄉,到外地謀生掙錢。我去過深圳,在那裡給人家擦過皮鞋,當過小工,我也去過海口,在一個拱橋上推車,每推一趟能掙五毛錢,我一天最多能推十趟。在廈門我給一家公司當過公關,為了躲避老闆的糾纏,幹了一個月一分錢沒掙到就辭職了。那段時間我自己都說不清我幹了些什麼,反正什麼能掙錢我就幹什麼,只有一樣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靠出賣**換錢,因為,雖然我已經跟何天亮離婚了,可是我終究還是他女兒的母親,我不能再給他身上增加羞辱。一個女人,想靠打工正正經經地掙到一筆錢,在當今的社會上幾乎是奢望。我在外地流浪、打工、打工、流浪,就這樣苦熬著,我心裡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等到何天亮出獄,能等到他可以養活我的女兒,至於會不會有這個結果我也說不清,也許這只是我激勵自己拼下去的一個虛幻的願望而已。

    「後來,我在深圳認識了一個朋友,她也是跟丈夫離了婚,獨自出來工作掙錢的,這時候我不但每月能保證給家裡寄去生活費,自己也積攢了幾千塊錢,那位朋友也有幾千塊錢,於是我們商量了一下,就合夥從深圳進服裝販到北方去賣,我們幹得非常起勁,經常乘著火車背著沉重的大編織袋在南方沿海城市跟北方內地城市之間奔波,干了兩三年,我們都掙了三萬多塊錢。這時候又在北京碰上了傳銷保利產品的事兒,據說搞傳銷能掙大錢,我們也確實看到有許多人靠傳銷成了大款,心頭一熱,想快點致富,就幹起了傳銷。沒有多久,傳銷被禁止了,我們辛辛苦苦幾年掙的錢都被砸了進去,我的那位朋友承受不了這巨大的打擊,跳到北京護城河裡『自殺』了。我在北京呆不下去,只好又回到家鄉另謀出路。回來後不久,我就打聽到何天亮要提前釋放,我又喜又怕,喜的是他終於熬出來了,怕的是再見到他我將會無地自容。

    「我乘他還沒有出來之前,偷偷跑到過去我們的家裡,房子還在,朋友一直替他看著,知道他出來還能有個窩,我放心了。可是見到那院房子破敗不堪,傢俱也都朽壞難以使用,我就用手頭僅有的錢從舊貨市場上買了幾樣傢俱偷偷給他配上了。我想,無論怎樣,他回來後看到家還像個樣子,心裡也有個安慰。」

    何天亮聽到這裡恍然大悟,他從監獄出來後,家裡那些陌生的傢俱和電視是馮美榮給置的。他的五內俱焚,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

    石律師還在繼續讀那份筆錄:「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何天亮在街上給人擦皮鞋,我的心情非常痛苦,這一切不都是我給造成的嗎?如果不是我的失足,他作為一個優秀的鉗工班長,再怎麼也落不到這個地步。我想幫助他,可是卻沒有能力了,我積攢下來的錢都耗到了傳銷上。我只好到處借錢,好容易湊了五千塊錢,就給他寄去了,希望他能拿這筆錢做點什麼。我本身就沒錢,又欠了債,只好重操舊業,到歌舞廳去坐台。真是冤家路窄,我萬萬想不到會在那裡碰到何天亮,他當時就指責我不該幹這個,我心裡想,我辛辛苦苦借了錢給你,難道就是讓你來逛歌廳泡小姐的嗎?羞怒之下,我狠狠地罵了他,他也被朋友拉走了。過了幾天,他忽然把那筆錢又送了回來,說是補償女兒的生活費。我心裡明白,他是見我在歌舞廳坐台,知道我缺錢,才把我寄給他的錢送了過來。他當然不知道那筆錢實際上是我寄給他的,我妹妹把錢給我的時候,我的心情真是無法表達,既高興又難過,笑也笑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當著我妹妹的面我強忍著,過後我卻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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