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志強的口中,陸睿得知,沿江鄉黨委會共有七名委員,他的姨夫黨委書記田敏正負責黨委,人大的全面工作;
鄉長何志國負責政府的全面工作,主管財政工作。
副書記張忠田負責紀檢工作,分管教育、政法、綜合治理、信訪穩定、人武、統戰等工作。
副鄉長馬安寧負責宣傳、統戰工作;分管黨政辦、工會、共青團、婦聯、老齡、民族宗教等工作。
副鄉長王祥林分管勞動和社會保障、衛生、民政等工作;負責食品和藥品質量監督管理工作、小農場管理工作。
副鄉長陳有德負責農村經濟工作;分管工業經濟、招商引資、全民創業、土管、城建、煙葉生產等工作。
副書記歐文海分管人口和計劃生育、安全生產、環保、統計;抓好農業、林業、水利、水產、農機、氣象、糧食、防汛抗旱、農業綜合開發等工作。
至於剩下的其他分管領導,因為不是黨委成員,陸睿也沒多問,倒是對那個歐文海有些耳熟。
從這樣的情況來看,陸睿猜測,李志強的那位姨夫田敏正還是很厲害的,雖然調過來不足一年,但是卻能把黨委委員掌握了大半,聽李志強的口氣就能聽得出,即便是面臨換屆,這些黨委委員們,對於田書記還是有一定畏懼的。當然,除了那位有想法的鄉長之外。
可是既然是這樣,那究竟是什麼因素使得田敏正的仕途走到了盡途,最終被何志國所取代了呢?陸睿可是記得,自己上輩子從外地回來的時候聽爸媽說過,田敏正是被調職到區裡的一個閒職,這才一敗塗地的。
想到這裡,陸睿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當初離家的時間太久,根本對於家鄉的事情只有一個大概的瞭解,像官員更迭的事情,大多數都是聽父母跟自己念叨的,而父母當年最大的心病,就在於沿江鄉後來因為開發的工作需要,把鄉里所有的臨時工都轉為正式公務員,時間大概就在兩三年之後。這也是陸睿最為後悔的一件事之一。
想到這裡,陸睿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畢竟李志強跟自己交情不淺,如果田敏正在位的話,最起碼自己能有個依靠。而那位何鄉長,陸睿對他一無所知,也沒什麼可以交往的資本,想要上位談何容易?
猶豫了一下,陸睿問道:「強子,你姨夫對換屆是咋想的啊?」
李志強一笑,「我哪知道啊,他有自己的秘書,這辦公室裡總共八個人,一個書記秘書,一個鄉長秘書,然後就是我這個閒人,剩下的連你在內就五個臨時工。不過估計問題不大,姨夫在區裡有人,已經透出話來了,這一次姓何的沒戲。」
聽到這裡,陸睿卻楞住了,看樣子應該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才使得田敏正被人頂替了,可是,這個問題出在哪裡呢?
難道,是何志國暗中使得絆子?
不過猜測歸猜測,陸睿可不敢告訴田敏正。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剛畢業乳臭未乾的大孩子,在人家眼裡什麼都不是,這個時候跑去說「你有可能被人暗算,丟掉官位。」估計就算自己跟李志強交情再好,也得被人趕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請問,有人在嗎?」
陸睿抬頭一看,卻是一個面容微微有些蒼老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跟李志強。
也許是因為早上被劉剛氣得有些發怒,李志強張口就罵道:「你他……」
還沒等他把那句髒話罵出來,陸睿卻一把摀住他的嘴巴,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那人說道:「真抱歉,我同事家裡出了點事情,心情不好。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使勁的捂著李志強的嘴巴,陸睿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大聲的呼喊:「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誰能告訴我這他娘的是怎麼一回事?」
陸睿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面前的這個帶著眼鏡,看上去有些像個大學老師的中年男人名為韓定邦,十五年之後每天都出現在電視當中,而他的身份,更是讓人需要仰望的一號首長。面對這樣的一個人,陸睿又怎麼能不心驚膽戰呢!
等等!
歐文海?
歐文海!
陸睿猛然想起為何自己會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十五年之後,京城市委書記豈不是就是這個名字嗎?
天哪!陸睿現在已經瘋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上輩子怎麼就不多研究一下自己家鄉任職的領導簡歷呢,弄得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邊正在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那邊的韓定邦卻微微一笑,對陸睿說道:「我想問一下,歐文海同志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我是他的大學同學,從外地過來看他的。」
陸睿狠狠的踩了一腳李志強,禮貌的回答道:「原來您是歐書記的朋友啊,真是不巧,歐書記下鄉調研去了,估計得明天能回來,要不,您把地址告訴我,回頭我跟歐書記匯報。」
韓定邦輕輕的搖搖頭,伸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陸睿道:「我是路過這裡,順道來看看他。這樣吧,他回來之後,你讓他打這個電話找我。麻煩你了,小同志。」
陸睿連忙伸手接過那張名片,卻看到上面除了一連串的數字之外,就只有韓定邦三個字。小心的放進衣服裡,答應道:「您放心,我一定把話轉達。」
點點頭,韓定邦轉身朝樓下走去,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陸睿一眼,說道:「小伙子,眼力不錯。」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方才李志強是想要罵自己,但是卻被陸睿攔住了,雖然不知道陸睿究竟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恭敬,但是一個年輕人有這份見識,倒是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畢竟自己的大學同學在這裡不過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書記,根本沒那個必要去為了交好他而對自己恭敬。由此可見,那個年輕人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對自己的身份有一個模糊的認定。
想到這裡,韓定邦又停了下來,對陸睿說道:「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