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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壓城(二)
歷史是神秘的,也是多向的,就像一片籠罩在重重迷霧中的島嶼,綠樹蔥鬱,美景如錦,透過迷霧,誰都能看到一點外表的輪廓,[]
可誰也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所以歷史上的人和事,可以成為任何一個人口中談論和批判的對象,反正誰都看見了,反正誰都看不清楚,無所謂對錯,
很多人都喜歡用如果當時怎麼樣,後面就會怎麼樣,來表達自己的見解,特別對於歷史上有著重要地位的瑞博根北部會戰,在爭論之餘,也會有人為當時的各種歷史人物的感慨,
這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無數的梟雄猛將登上了歷史的舞台,然後又如同彗星般帶長長的遺憾隕落在時代的長河中,
歷史的結果早就注定,那就是一個,獵鷹王朝的統一步伐不可阻擋
這就是歷史,歷史從來沒有如果這個詞,
作為攪動整個時代風雲的風雲兒,杜斯坦一世那強大的逆天的好運,似乎再次嘲弄了在這個時代中掙扎的英雄們,那場與東庭人充滿著疑點和蹊蹺的會戰,那場充滿了各種猜想的戰爭,一直都在歷史學者間有著很大爭議,
一部分歷史學者認為:雖然東庭人在總兵力上不如維基亞人,但卻都是機動性強的騎兵,在能夠同時投入戰鬥的可用兵力和戰鬥部署上,都完全超越了倉促應戰,獵鷹王朝的創建者,雄才大略的杜斯特一世的騎兵軍團,
7千對2萬,如此懸殊的比例,
如果不是胡科奇力的冷靜和預先準備,兵力佔優,裝備佔優的維基亞騎兵,一樣無法抵抗住東庭精銳騎兵的衝擊,這再一次證明了草原騎兵才是這個時代的王者
如果當時東庭王子亥格魯的一萬黑甲弓騎,能夠及時回援遇襲的本隊,或者支援前隊7千前鋒全力突進,就算以杜斯坦一世的強悍,也只能選擇暫時撤退來躲避東庭騎兵的鋒芒,
這會讓獵鷹王朝的擴張步伐受到遏制,遭受大批騎兵損失的獵鷹王朝,以後還能不能席捲天下也就成了未知數,
而另外一部分學者卻認為,亥格魯王子的做法明顯是在維護東庭王族的利益走向,
要知道參與瑞博根北部會戰的4萬東庭騎兵,除了亥格魯麾下的一萬黑甲弓騎,其他的部隊都是錄屬於當時聲望如日中天的東庭名將博果爾扎木,
這是一個草原上的傳奇人物,東庭汗王的至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庭庭柱,擁有擁有角逐王位的實力和隆重聲望的東庭大將,手中更是掌握著東庭三分之一的軍力,
毫不客氣的說,此人是東庭王族最大的威脅,
如果不是這場戰爭,下一任汗王會毫無爭議的落在此人頭上,一位有著繼承權的王子,和一位這樣的將軍在一起,注定是不可能和睦相處的,這是一個連傻子都知道的道理,既要是對手,又要是朋友,這怎麼可能
可是雄才大略的東庭汗王卻對此視而不見,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過,就在這位東庭名將全力以赴,準備以席捲芮爾典全境來證明自己的時候,派一位王子參合進來,實在很難說是一種友好的姿態,
因為亥格魯所指揮的中間騎兵主力集群的撤離,博果爾扎木前後兩軍間最重要的區域暴漏出來,
失去了這個穩固的支撐點,直接導致了東庭人的前後本隊都在無法支援的情況下,遭到了維基亞騎兵的重創,但影響最大的,還是博果爾扎木這位東庭名將的隕落,
因為氣急攻心,這位本就身體虛弱的東庭名將,最終還是沒有逃脫錄屬這個時代梟雄的命運,在悲憤中吐血落馬,再次成就了杜斯坦一世「名將屠夫」的惡名
如此輕鬆就除掉了潛在的最大敵人,而東庭王族的實力在這場戰役中可以說是毫髮未傷,從這個意義上講,亥格魯王子的決定實在是無比正確的,但也有歷史學家認為,是東庭人自己折斷了自己翅膀,再也沒有機會實現其鯨吞天下的夢想,
但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誰知道呢或者就是人們口中的「如果什麼。**《》*……就什麼的吧!」
「堂啷」一塊冷月紅潮的刀鋒碎片,從東庭長公主芮唐庭娜的耳邊飛過,如果不是頭盔兩側的護耳,她美麗的容顏就要平添一道血口,
美人如玉,沙場如血,但此刻更多是一陣悲滄,
白色的迷霧如同水帶一般在大地上流動,紅色太陽正緩緩從遠處的天際升起來,將無限的光和熱投射大地,
金色的晨曦透過迷霧照射下來,天色由白而灰,隨著呼嘯的平原晨風吹過,迷霧中,慘烈的廝殺聲就像在夢幻中,
從凌晨激戰到現在,芮唐庭娜也不記得自己揮了多少刀,戰場上每一次都是不留餘地的揮刀,拔刀,再揮刀,
就算是鋒銳無比的冷月紅潮,也因為與維基亞騎兵手中古怪的利劍劈砍的太多次,出現了刀刃缺口的情況,除了疲憊如同潮水般襲來的酸疼,對面維基亞騎兵鋒銳的武器也讓芮唐庭娜感到暗暗詫異,
身邊的東庭騎兵一個個倒下,而援軍卻遲遲未見,迎面撲來的維基亞騎兵也是同樣疲憊,雙方完全就是在拚殺著最後的一點毅力,
「殺,援軍就快來了」芮唐庭娜喊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手中的冷血紅潮再次劈開一名維基亞騎兵的鎧甲,鮮血讓她美麗的臉顯得冷艷而猙獰
援軍相信我,只要再堅持一會,援軍就會趕到芮唐庭娜的腦子都是博果爾扎木的這句話,那柄白色長纓戰旗就在自己的後方,
退無可退,一旦維基亞騎兵突破最後的防線,身患重病,失去行動能力的博果爾扎木就會死,這位心高氣傲的東庭天狼王,是絕不可能成為一名背負屈辱的俘虜的
「不好了大人吐血墜馬了」
後方傳來的喊聲,就像針一樣扎進芮唐庭娜的耳膜,隨手格開一柄襲來的薩摩爾戰刀,芮唐庭娜從激戰中抽身出來,連忙策馬奔向不遠處的博果爾扎木,
只見這位東庭名將被兩名衛士攙扶著靠在一棵碗口大的樹幹上,一縷鮮紅的血跡在他的嘴角,蒼白的臉色竟然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紅潤,
「大人」芮唐庭娜連馬都沒停穩,就從馬背上焦急的翻下來,一聲淒厲的喊聲,如同如燕投林般撲向明顯不行了的博果爾扎木,
「不會有援軍了……突圍吧「博果爾扎木正在消散的瞳孔,在看見芮唐庭娜的一剎那,突然爆發出一股明亮異常的光彩,
就像正在熄滅的生命之火正在急速的熊熊燃燒,
「你病成這樣,我怎麼能夠獨自離你而去「芮唐庭娜提起美麗的面容,兩道清淚從美麗的眼眶流下
「哭什麼我不是還沒死嘛」
博果爾扎木艱難的舉起滿是白斑的手,輕輕撫摸著的芮唐庭娜美麗的長髮,虛弱的聲音就像被一根絲線吊著,眼中充滿了莫名的神色
「我的身體我知道,當初沒有取出的箭簇已經滲到了骨頭裡,就算現在不死,也活不過寒冷的冬季,與其窩囊的死在床上,不如像個戰士般死在戰場上「
博果爾扎木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像一種回憶,眼睛迷茫看著遠處的白色天際,
虛弱說道「我本想用生命最後的時間,為你父親打下一個可以前進的通道,
可惜,猜忌和不信任,讓我只能止步於此了
如果你還有機會見到你父汗的話,
告訴他,我,博果爾扎木,完成了當年對于小姐的承諾,一輩子做他的翅膀,這一輩子,我都沒有背叛……「
聲音停住,博果爾扎木艱難提起的頭重重垂下,一代梟雄消逝在這個迷霧般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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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壓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