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災難（九）
看著韓羽歆惆悵的神情，韓燁垂下了眼簾，輕聲地歎氣道：「羽歆，哥沒有保護好晟兒，愧對你和先帝啊。」
韓羽歆搖了搖頭，隨後眼眶又濕潤了：「哥，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這命運，命運偏偏就是這麼安排的……」
「先別太難過了。」韓燁朝韓羽歆走近，眼前的情形還是有些希望的，「你放心，我們還有辦法把晟兒帶出宮，一定不會讓皇上虐待她的。」
韓羽歆站在原地無動於衷，都已經侍寢了，一切都已成定局，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羽歆，你不相信哥？」韓燁察覺到韓羽歆有些不對勁，自己妹妹的性格還是很瞭解，她這個反應，顯然已經絕望了。
韓羽歆淡淡地一笑：「怎麼會呢，若是不相信，也不會將晟兒托付於你。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你和莫大哥再為了我和晟兒的事犯險。」
「匡復前朝向來是我和莫兄的心願，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我遲早會讓軒轅烈把江山還給晟兒的，他根本不配坐這個皇位。」
韓羽歆的心一揪，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為什麼事情要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不按照原先計劃好的進展呢？
難道，連老天也容不下自己和晟兒了嗎？
從頭到尾的一切罪孽都是自己造成的，要報應就該報應到自己一個人身上，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自己的女兒……
「羽歆，別太擔心，我們原先的計劃還是進展的很順利。即使失敗了，我也會事先幫晟兒找個好的靠山，不至於受韓家的牽連……」
「哥……先不說這個了，今天這個日子很難得，該是大家好好團圓才是。」
韓燁一笑，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淡去幾分：「是啊，今天就什麼也別想，好好地度過這一天。」
韓羽歆笑著點點頭。
御書房裡，皇上執筆在白紙上隨意地書寫著，可腦海裡卻是一片混亂。今日，韓羽歆母女倆離宮，翌日等她們再次回到宮中後，究竟如何折磨她們比較好呢？
折磨她們，是不是也在折磨自己？
皇上執筆的手一滯，一把將狼毫扔到了桌子上。見皇上突然發了脾氣，在一旁伺候著的劉公公頓時嚇一跳。
「萬歲爺，您這是怎麼了？」劉公公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要不要奴才讓人準備歌舞給萬歲爺解解悶？」
皇上冷眼掃了劉公公一眼，劉公公立刻低下了頭，退到一旁。
在沉默片刻之後，皇上起了身：「你說，朕怎麼處置軒轅晟比較好？」
劉公公將目光看向了皇上，在一陣察顏觀色之後，暗自琢磨了一下，皇上顯然不會想要軒轅晟的命，若是真的想納她為妃，皇上的神情也不必如此的舉棋不定。
「奴才覺得，可以給軒轅晟指婚……」
皇上一聽，似乎有這麼點興趣：「指給誰啊？」
「指給其他王爺，那自然是讓她享福了，想要折磨她的話，就該指給奴才這一類人。」說完，劉公公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軒轅晟仗著有人撐腰，甚是囂張，但是畢竟還是一個美人胚子，就該讓自己好好調教調教她。
皇上笑了起來，朝劉公公走近：「那你覺得誰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見皇上龍顏大悅，劉公公開始樂了起來：「奴才覺得，還是把軒轅晟交給奴才來管教比較好，奴才一定不會讓萬歲爺失望的。」
皇上的臉上依舊有著笑意：「當初朕的登基慶典之後，就准了你對食，怎麼，你現在還有閒情幫朕管教軒轅晟？」
劉公公笑著垂下頭：「能替萬歲爺解憂，向來是奴才分內之事。」
「很好啊。」皇上回到龍椅旁坐下，「那你就幫朕好好調教蕭妃吧。」
劉公公一怔，蕭妃？蕭妃不是那個前陣子在冷宮裡得了類似麻風病之類的那個妃子麼，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
劉公公立刻跪了下來，一副老淚縱橫的神情：「萬歲爺開恩啊，那個病要是傳染給奴才，那奴才就不能伺候您了。」
「行了行了，起來吧。」皇上的神情也有些疲倦，也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矛盾，不願意對她下重手，卻也不想輕易繞過她。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劉公公連忙磕了一個響頭，起了身。火了，怎麼一和軒轅晟扯上關係，自己就要倒霉啊。
皇上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白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若是朕把軒轅晟許配給逸兒，你覺得怎麼樣？」皇上的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公公有些意外地看著皇上，平王本來就是偏向軒轅晟的，怎麼皇上反而成全他們了。
「奴才愚昧……」劉公公垂下了頭，百思不得其解。
「逸兒下半身是否真的癱瘓，看他們能不能圓房便是了。既然逸兒這麼中意這個丫頭，那就成全他們，省的她整天在宮裡晃蕩，惹得銘兒總是去找她。」
劉公公頓時恍然大悟：「聖上英明。軒轅晟不在宮裡，太子妃也不必找皇后娘娘訴苦了，一舉……好幾得了……」
皇上的臉色反而陰沉了下來：「誰讓你提皇后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劉公公連連掌嘴，自己真是老糊塗了，皇后早就失寵了。
「滾……」
「是……」
劉公公跌跌撞撞地離開，一出御書房，不遠處正好看到蕭左推著輪椅朝這裡走來。
「奴才給王爺請安。」
十三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