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六）
賀雨燕和韓亦禮都是一怔，隨後故作開心地一笑，顯得默契。
韓燁笑了起來：「等你做了狀元，自然會有不少大人來提親。到時候，你和亦賢一起成家，那就是三喜臨門了。」
韓燁的話音一落，韓亦賢立刻變了臉色，安佳潔手中的勺子瞬間掉在了桌子上。
一桌的人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韓燁的神情一下子沉重了幾分，原來他們倆，真的有著特殊的感情。
「爹，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韓亦賢的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笑著說道。
「成家，那是遲早的事，早該有準備了。爹還想抱孫子啊。」韓燁笑了起來，「今天這麼開心，來，大家多吃點。」
「那大哥怎麼辦啊？」韓亦孝將目光看向了韓亦成。
韓亦成笑著聳聳肩：「你們別學我就是了，我這個當大哥的也想獨一無二啊。」
「真該給大哥立一個貞節牌坊。」安佳潔咬了咬筷子，，「我要是女孩子啊，一定選大哥做夫君，而且是非他不嫁。」
「慘了，五弟成第二個莫姑娘了。」
剛一說完，大家就笑了起來，無論是否是真心或是假裝，氣氛看起來依舊不錯。二夫人看著韓亦成，笑而不語，兒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的自己只想吃齋誦經，為韓家祈福保平安，六根清淨了，也就什麼都不會去計較了，愛與不愛，根本無需去糾結些什麼。
安佳潔笑著夾著菜，依舊淘氣地說著，只是，笑容很僵，胃口很差……強顏歡笑，食不知味……三哥……要成家了……
豐盛的晚膳結束後，劉公公特地藉著賀喜的名義，送來了皇上的旨意。皇上很看好韓亦孝的才華，自然更加期待他在殿試時的表現。除此之外，皇上還表示了對軒轅晟的關心，讓他大病全愈後，能夠常常進宮來敘敘舊。韓燁同四個韓家少爺臉色難看，又要開始費心的揣測聖上的意圖，小心謹慎地處理這個事，更重要的是，沒人敢讓安佳潔知道這個消息。
夜月蒼茫失色，星斗陣列滿滿，卻萬籟俱寂。韓亦賢又出現在那個地方，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只是這一次，他的眼神，死灰一般的蕭條無色。
「三哥，你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啊，是在擔心五弟嗎？」韓亦孝從韓燁的房間出來，路過亭子時，正好看到了韓亦賢惆悵的背影，忍不住來打擾了他一下。
韓亦賢轉過身來，淡淡地笑了笑：「沒什麼，殿試有信心嗎？」
韓亦孝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三哥，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說吧。」
韓亦孝重重地點了下頭，坦誠相待：「不怕三哥你笑我，其實，我不該是會試的第一。」
韓亦賢一怔，目光看著韓亦孝，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心裡很明白，我一時失手，考試時把墨汁弄翻了，我的文章上一片狼藉，所以……」韓亦孝沒有繼續說下去，臉上的神情反應出他有些低落的心情。
韓亦賢一直沉默著，心中難免生疑，爹絕不會插手會試的事，那四弟拿了第一的事，就顯得有些蹊蹺。正當他要開口詢問具體情況時，聽到了韓亦禮的聲音。
「四弟，你在這裡幹什麼？」韓亦禮神情平靜地朝亭子走來。
韓亦孝笑著迎了過去：「我和三哥隨便聊聊。」
韓亦禮看了看韓亦賢，眼神有些冷漠，對著韓亦孝一笑：「怎麼不和我聊？走，我們一起去娘那邊坐坐。」
韓亦孝點了點頭，轉身對韓亦賢說：「三哥，我們下次再聊。」
韓亦賢笑著點點頭，可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韓亦禮，很明顯，自己和二哥的隔閡有點深了。
看著韓亦禮和韓亦孝開心地聊著離去，韓亦賢將目光看向了黯淡的蒼穹，也許，自己真的該離去了，爹也不必為難，二哥也不必再敵視自己，五弟也不必再受折磨，自己也可以保留著這份可笑的感情。這樣的決定對誰都好……
韓亦孝參加殿試前的一個雨夜，韓府最後的寧靜被打破了，壓抑了很久的矛盾，終於一點即燃，離別的序曲，在悄然的奏響著。
賀雨燕撐著紙傘，緩步來到了苦楝樹旁，此時的她，靜靜地看著韓亦賢的舉動。他一身乾淨的白衫，撐著傘，用手親親地觸摸著苦楝樹的樹幹。傘遮住了他的臉龐，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他的動作，顯得落寞又惆悵。
快開花了，韓亦賢的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只有那個笨蛋才會這麼喜歡苦楝花……
察覺到賀雨燕的到來，韓亦賢收了手，側過身來，同她對視。
「真是稀奇，你竟然會主動找我說話。」賀雨燕看著韓亦賢一笑。
韓亦賢的臉上有著平時慣有的笑容：「今天我們可以開門見山的說話，不必拐彎抹角。」
賀雨燕看了看附近：「你確定嗎？不怕又被誤會嗎？啊，對了，你早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我會離開的。」
賀雨燕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韓亦賢，他這是在開玩笑吧。
「怎麼，不信？」
賀雨燕嘲諷地一笑：「當初不知道是誰一副信誓旦旦，不讓我得逞的模樣，現在竟然畏首畏尾地和我說這樣的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明天會向皇上請命去邊疆，太子殿下也很支持我去，信不信由你。」
「為什麼？」賀雨燕不可思議地看著韓亦賢，「你從來沒有帶兵打仗過，為什麼要自願去邊疆？也許，你都沒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