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吃醋,他心裡七上八下
如果說月無痕看到冰心舒月與蕭澤宇大清早同從一個居室裡走出來很不高興,臉色很難看,那麼當蕭澤宇聽到月無痕竟想霸道地將冰心舒月從今往後拉到他自己的居室裡去休息時,其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不由分說拉著冰心舒月的手腕就往外走!
他蕭澤宇現在改變主意了,後悔心軟帶重傷的舒月來這裡!後悔到腸子都綠了!都打結了!
火寒池他自己去找!他會盡自己最大努力讓她活下去!但是!如果盡了最大努力仍然留不住她,那麼,他很樂意兩個人一起死。
「站住。放開她的手。」月無痕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完全的陳述句。
月無痕也後悔了,後悔昨天沒有拉下怪巫師的黑色袍帽,看看她的容顏!他現在有種強烈到無以名狀的直覺,上天可能開始眷顧他了,他的她很有可能已經回來了!
若眼前「全副武裝」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的怪嗓音女子就是他的舒月,那麼這一次既然她選擇回來,不管自己用如何卑鄙的手段,他也一定要留下她!
失去她的感覺,太痛苦太可怕了!
他現在還不完全確定一身寬大黑袍的斷無崖就是他的舒月,但僅憑那份深深的認知與直覺,他認為自己不會錯。
他想,愛她至深,化成灰也會認得。那樣的身高,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纖手……
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嗓音的銳變和略微清瘦的風骨!
無論他的舒月變成什麼樣子,他月無痕都不介意!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他這些心裡面的盤算,沒人知道。
冰心舒月輕輕掙開蕭澤宇的手,她堅定地轉向月無痕:「王,昨日兵敗,可否先不談雜事,帶我前去看看戰場?」
她這一輕掙,一轉頭,重重傷了蕭澤宇的心。
可是,他卻不知,她也是好意。
她既捨不得離開月無痕,又不忍心看二人為敵,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幫了她好多好多次、救了她好多好多次的蕭澤宇能好好活下去!
而冰心舒月的動作卻令月無痕大悅!
冰心舒月輕輕掙脫蕭澤宇的手並回頭的動作令前一刻還煩躁不已的月無痕心情莫名其妙地愉悅起來。
聽她說要去看戰場,知她是在關心他的戰事,他很高興地說:「馬上給你備一匹馬!」
「王,不用了!」冰心舒月卻是連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的好意,生怕月無痕真塞給她一匹戰馬,她急急地說:「我怕馬,也不會騎馬,我跟他去就可以。」
冰心舒月的纖手從寬大的黑色玉袍內伸出,略微指了指旁邊一直寒著臉不說一個字的蕭澤宇。
兩個男人的表情又在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應該說頃刻間他們二人的表情來了個調換!
她說她不會騎馬?!怎麼可能!難道她不是舒月?
——月無痕心裡開始七上八下。
她說要與自己同乘一騎,這是不是代表一種無上的信任?
——蕭澤宇心裡又開始湧現最簡單的開心。
可是,這樣兩個內心波濤洶湧的人卻一個字也沒多說。
月無痕銳利的眼睛直視著沉默的蕭澤宇將黑袍軍師抱上馬,然後看著他也利落的翻身跨上馬背。
從第一眼,月無痕就認定蕭澤宇是個和自己極其相似的人。他內心裡一定也有故事。
可是不管內心怎樣認同蕭澤宇,當他看見蕭澤宇翻身上馬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黑袍軍師完全納入自己雪白的披風之下,他的俊眉就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正想開口訓斥兩句,黑袍軍師的聲音再度傳來:「王,南桑帝王的鐵馬隊一般是幾匹馬為一組?」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比前兩日已清雅了不少。至少旁人一聽,立刻可以知道這是女子喬裝。
「六匹馬一組,共四排。」月無痕緊盯著她回答。
冰心舒月低頭算了一下,抬頭避過月無痕的探究目光,望著虛無的天空說道:「王,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如何?先帶我回天籟城後方沃土看看吧……」
我們。她說我們。
月無痕的心又無端顫了顫:「好,但是我們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因為南桑帝可能等不及要開戰了……」
「王,放心,我們用不了那麼多時間……」
我們。她又說我們。
蕭澤宇將她更摟緊了一些。
原來天籟城的後方沃土很大,可因為臨近邊界沙漠,靠近大漠的半邊城幾乎成了廢墟,只剩下殘垣斷壁林立在風沙之中。
冰心舒月固然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考察完地形,又折轉回來看了看北暮兵的裝備。
「王,你可信舒……你可信斷無崖?」冰心舒月擰眉細問。
月無痕邪唇微揚,吐露單字:「信。」
「那好。斷無崖問你,若讓王退出天籟城,可還有安身之處?退,也只是暫時的。」冰心舒月繼續發問。
這次月無痕也低頭沉思了以下方回答:「有。」
「何處?」
「……月落之殤空妃墓。」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知是巧合還是默契,月落之殤四字一出,一旁的蕭澤宇明顯感覺到月無痕和冰心舒月的身體都幾乎怔了一下,兩人同時抬起雙眼看向對方,立刻又轉開了視線。
月無痕有些艱難地說出未完的話:「在那裡,有一座地下迷城,可容納數十萬人,我派有一名女將軍在那留守。」
女將軍?是……水柔嗎?呼克部落的郡主竟然為了愛而背叛兩位兄長,只怕這愛也夠深沉了吧。
冰心舒月內心酸痛不已,她想,自己命不久矣,若有一個女子如此愛著無痕,也是好事吧。
她調整好情緒,轉首對著月無痕說:「那麼……就去那裡吧。留少數死士邊打邊退,像南桑帝王之前一樣,演一場逼真的戲,棄城退兵,讓鐵馬入城,剛好天籟城後方沃土並無黎民百姓。要想一舉殲滅南桑軍隊,永絕後患,必須先付出一定代價。」
「你和這傢伙……一起先去月落之殤吧。」月無痕幾乎是咬牙切齒叫出「這傢伙」三個字。他不希望她留下涉險。
「不,我和他都留下。」又是很堅決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因為倔強,忘了掩飾,完全的清麗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