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江春水向東流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日子變得和往常不再一樣,些許期待感,清楚的存在,尤其當她忘記軒轅遙披散著長髮,慵懶的倚在旁邊,靜靜望著他時,幸福便突如其至。
連她都不曾發覺,笑意已然爬上了美艷艷的小臉,由內而發的快樂,很容易就傳遞感染,讓對方知曉,「新年的第一天呢,你醒的好早,也不多睡一下,養養精神。」
「有個國色天香的小美人纏身而睡,有幾個正常的男人能坦然如夢呢。」昨晚上被潛入的賊子打斷了淺眠,軒轅遙便再無法合眼,腦中跳躍出的都是旖旎場景,每一幕都有吉祥的傾國之姿。
她在他身邊。可他卻恪守君子之禮。其中的辛苦,女人不會明白。吉祥打了個小炳欠,揉著眼睛,還沒有完全清醒,「王爺,是您非要留下來擠人家的小床,睡不好的話,也不許遷怒別人哦。」
她急於撇清責任,可不願呆會被他借由此抓住了把柄,又厚臉皮的過來敲詐。
王爺上嘴皮貼一貼下嘴皮,她就得忙活個幾天幾夜。
偏偏那些技術除了她之外,還沒有人能夠代勞,吉祥向來最討厭做這種枯燥無味的工作,不需要動腦筋,只不斷的測量、精準、重複就好了。
「今兒是大年初一呢,快點起床吧,用過了早飯,我們出城。」軒轅遙隨便尋了個借口,掀開被子先下床,背過的身子,自然擋住身體的變化,也省去了解釋的尷尬。
吉祥本就是能輕易的讓天下男人為之傾倒,不惜付出一切也要得到的類型而他這個正常不過的成熟男子,身體有反應,也算不得無恥吧。額,不被看到就好。
「出城?是去城外的宅子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吉祥開心的跳起來,從背後抱住了軒轅遙,柔軟酥胸,頂住他的後背,渾然不覺自己無心的小動作對毅尊王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碰巧還有些不適合在宅子裡試驗的玩意,全部都帶出城玩吧。」
軒轅遙只覺得鼻子一熱,還不及反應,兩道血柱竄出老遠,濺起飛花點點。
他顧不得許多,連忙捏住,可還是無法抑制氣血湧動,真氣上竄下跳,不受控制。
「呀,你流鼻血了。」『罪魁禍首』壓根就沒意識到人家大清早就見了血光的真實原因,一直往前湊,又捏又擦。
軒轅遙此刻的意識,偏又敏感的很,那玲瓏的身子,婀娜曼妙,每一處都完美到了極致。
即使是堵住了鼻孔,他也控制不住想要繼續狂噴鼻血的**。
這樣下去,英雄一世的毅尊王爺在大年初一,因為慾求不滿,而流血致死的笑話就要在京裡邊流傳起來了。
他真是自討苦吃,幹嘛非得堅持出了正月才去提親。
不行不行,日子得改,必須無限提前,最好明天就去。
為了自己的性命,此事勢在必行。「吉祥……」他連小狐狸精都不敢叫了,規規矩矩喚她的名字……「你快點收拾好,我先出去洗洗,等會吃飯時見。」
等不及她答應,隨意套上外衣,捂著鼻子拔腿而走。
百里吉祥霧煞煞的坐在床上,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還沒來得及反應。
只不過是流鼻血而已,幹嘛要出去清理呢?叫人送一盆水進來,擦拭一下不就完了。
軒轅遙,真是個奇怪的男人。不等軒轅遙和吉祥準備好出城的用品,宮中又有聖旨到。
小太監被帶到軒轅遙面前,宣皇上口諭,有急事進宮,面議。
大年初一,還打著公事的旗號召見,軒轅遙直覺認為,這就是他那個無聊的皇兄沒事找事,打心眼裡不樂意去。
毅尊王面色冷峻,就是不跪下接旨,那小太監急的眼眶都紅了。
來王府傳旨的差事,宮裡的有勢力的太監都不愛接,到最後只能欺負他這種沒權利的新人。
他可得罪不起王爺這種小人物。可是皇上那邊,他也同樣不敢怠慢吶。最近,宮裡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好幾個人,都是跟在皇上身邊,深受寵幸的『紅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大家心裡邊疑惑,可誰都不敢發出疑問,生怕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
在瑤光殿當差的太監們,各個繃著皮子度日,夾緊了尾巴做人,哪曉得,新年的第一天,就輪到他走霉運,接了這麼個兩頭都不討好的差事。
不得不來,來了又心驚膽戰,先是被皇上陰沉的面色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到了毅尊王府,又讓一模一樣的冷臉堵的不敢多說話。
只能自個像篩糠一樣顫抖個不停,這會兒死的心都有了。「王爺,這畢竟是聖旨……您就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得走個過場,跟奴才回去一次。」嗚嗚嗚,他要被毅尊王眼裡飆出來的小刀子給凌遲了,下身早就沒了知覺,身上的冷一陣熱一陣的往出冒汗,小太監快要虛脫了。
軒轅遙還是不應,把人人敬畏的明黃色旨意往桌上一丟,轉身進了寢房之內。
小太監不敢跟,不敢走,更沒膽子喚住王爺,就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小狐狸精,皇上派人來,傳旨進宮,本王料想,皇兄不知又在琢磨什麼ど蛾子,與其不予理會,還不如過去瞧瞧,免得被他打個措手不及,沒有防備。」這語氣,這態度,壓根就沒把對方當成自家兄弟,分明是防備至深的仇敵。
「要我一起去嗎?」吉祥輕問。「不必!」一口拒絕,軒轅遙才不想讓他的小狐狸精再出現在那人面前,「你乖乖的在家等我,看會書也好,畫會圖也行,先把早飯吃了,中午之前,本王一定回來,我們今天的計劃不變。」
吉祥明眸轉亮,本以為此行不成,微有失落的心瞬時飛揚,「真的嗎?那我還可以先去準備好,等你回來,直接出發嘍。」軒轅遙愛憐的摸摸她的頭,「嗯,答應過你的事,怎麼可以反悔呢,放心吧,時辰一到,皇兄抱住本文的腿,也留不住腳步。」
吉祥登時被腦海之中蹦出來的畫面,窘的嬌笑不止,兩個身材、長相都一模一樣的男子,一個身著龍袍,另一個身穿蟒袍,一個苦勸,一個不允,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心情,彷彿真的好多了呢。連日大雪,各地災情緊急,朝廷陸續派人賑災,發放銀兩,穩定民心。
入冬後,各地早有準備,雖說遭了災,卻也沒到特別嚴重的地步。
軒轅尊面前呈上來的折子,一片歌功頌德聲。
「皇兄,今兒是年初一,家裡人還等著臣弟回去呢。」來了好半天,軒轅尊就光顧著自己忙活,命人送上香茗,就放任不理,與他之前十萬火急的催促,半點不符。
軒轅遙等了會,就沒了耐心。平時他還有心情和皇上玩玩故弄玄虛的把戲,但是今天不行,吉祥還在等他,他也不想失言。
「遙,大婚之後,你反而少了幾分耐心,成家之後,日子過得不爽快嗎?」一張口,嗆味十足,針鋒相對,不留情面。
昨夜當空出現的那一個『遙』字,果然讓他心裡不舒服了嗎?軒轅遙暗自揣測,面兒上卻不露出真實心情,冷淡以應,「回皇上,臣弟過的很不錯,王妃賢良淑德,持家有方,相夫教子,無可挑剔,今兒來,臣弟也有一事稟報,上次賜婚之時,正趕上軍務繁忙,沒有正式拜堂就把王妃迎進了府門,多日來,臣弟反覆思量,覺得此舉真是委屈了吉祥那樣的好姑娘,現正欲重新操持一番,三書六禮,將她正式迎過了門,也好借此感謝皇兄的一番『美意』。」
他最後幾個字,咬的極重,諷刺之意,浮於唇畔。
軒轅尊登時愣住,許久,才苦澀的點點頭,「此事,朕沒有意見。」
對方爽快的答應,讓軒轅遙的心情好了許多,挑釁的語氣趨於和緩,「多謝皇兄成全。」
是啊!要不是軒轅尊的放手,哪裡能輪到他得到吉祥那般美好的女子,不管皇帝是出於何種考慮,現實已經如此,軒轅遙自認是那個受益最大的勝者。
或許知道現在,軒轅尊也未能意識到他失去的究竟是什麼。
瑤光殿內一陣沉默,壓掉了年初一的喜慶。宮女太監們遠遠守著,不敢偷聽皇上和王爺之間的談話。
許久,軒轅尊才調整好心情,集中精神,「北圖國皇帝拓跋元哉正大規模集結兵力,在邊境處修建城牆,有消息回報,他數年積聚力量,就選在今年准,大肆來犯。邊城幾個小鎮,都是你手下的人馬在駐紮,務必嚴加防範,不要讓拓跋元哉鑽了空子。」
提起他的老對頭,軒轅遙更是沒啥好臉色。
從少年時期,兩人就爭鬥至今,大小不下上百次的戰役,你來我往,你輸我贏,僵持在平手狀態。
拓跋元哉時時想著要攻入龍光國,進而所圖更多。
恰巧軒轅遙存的也是這個心思,不畏戰火,死扛到底。
到今年,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
就算是龍光國奪位大戰時,他也不曾給拓跋元哉留下侵犯的機會,把邊境守的是固若金湯。
北圖國集結兵力的事,軒轅遙自是清楚,可並不放在心上。
他布下的兵力,並不比拓跋元哉少。
到了春天,氣候轉暖,還指不定是誰打誰呢。
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是清楚,軒轅遙沒有軒轅尊那麼擔心,也就無所謂的回應道,「皇兄放心,臣弟盯著呢,不會出錯。」
「有你在,朕自然是不必掛記。」軒轅尊敷衍一句,緊接著又道,「可是,為了龍光國的安危,正月十五之後,你不妨親往邊境,整頓軍備,力保萬無一失。」
軒轅尊想要支走了他。軒轅遙清清楚楚的讀懂了皇帝沒有說出口的真實用意。
具體為何,他還推測不出。可能在大年初一,就隨便找了個借口,迫他離開,想必也沒存什麼好心思。
他總會想辦法弄清楚一切的,不過,不是現在。「臣弟遵旨。」
軒轅尊又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一向不怎麼甩他的弟弟出奇的合作,饒有深意的多看了他好幾眼後,擠出一抹欣慰的表情,含笑頜首,「大挫北圖國之後,朕親自為你慶功。」
「臣弟謝主隆恩。」軒轅遙面無表情,一雙異常霸氣的黑眸之內,充斥的是對親情的絕望。
可惜,對面的那個親生哥哥永遠無法讀懂。
達到了目的,為防毅尊王起疑,軒轅尊話題一轉,「昨夜京城內天降異象,七彩蓮花朵朵,突然浮現於半空之中,光怪陸離,變幻莫測,最終化為一個巨大的文字,徹底消失,朕也是親眼目睹,不知毅尊王對此事有何高解?」
就知道他會問,軒轅遙早有準備好說辭,「昨夜臣弟睡的比較早,可沒看見什麼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