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變成一部印鈔機
溫純猛然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還站著許多其他的人。既有席菲菲等高層次領導,也有唐婉怡、黃劍波等身邊的同事,同樣還有季萍媛等相關部門的人員,至於還有其他的什麼人,溫純雖然並不十分的清楚,但他能感受到來自他們的支持和鼓勵。
反**,需要孤絕的勇士,但更需要團結的陣營,而這個團結起來的陣營,才更有力量和持久力。
溫純非常需要季萍媛的支持,但他並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財政局長吳永生是譚政榮一條線上的人,季萍媛的意見並不能代表財政局。於是就說:「萍姐,據我瞭解,九里湖大橋的拆除重建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的意見基本是一致的,我們今天來就是和財政局先通個氣,萍姐,你只不過是臨時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可不要把話說得太絕對了,是不是應該和吳局長商議一下?」
季萍媛聽了,淡淡地一笑:「呵呵,我這也只不過是職責所在,在你們面前說得更直白一些罷了。我是擔心,你們城建局的建議方案一旦上會通過,就該輪到我們財政局為了籌集資金而焦頭爛額了。我們吳局長跟我說到過,老橋建設的時候,財政局有過類似的教訓,這一次,有些意見必須要拿到會上公開地說了。」
聽到這裡,溫純的腦子裡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財政局局長吳永生早不生病住院,晚不生病住院,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住上院了,莫非是有意退到了後台,讓季萍媛在前面替他支撐應付這一段難堪的局面。
溫純的預感的確沒錯。財政局局長吳永生是只官場老狐狸,他的陞遷也得益於在九里湖大橋建設中給予了資金方面的有力保障而受到關為濤、譚政榮等人的青睞,但是,由於過程中擠佔了其他方面的一些資金計劃,為此,不少領導和部門對他個人是有意見的,只是礙於日後還有求於他,敢怨不敢言而已。
這一次,九里湖大橋又要拆除重建,吳永生作為與宋飛龍競爭副市長的有力人選,他可不願意為宋飛龍做墊腳石,又不便直接得罪他和譚政榮,便以生病住院為借口,將季萍媛推到了前台,嚴令她必須將財政緊張的困難擺上桌面來。
現在吃財政飯的人太多,全國各地財政緊張是不爭的事實。
九里湖大橋建設的時候,季萍媛還只是預算處的處長,對於工程款中一些不符合手續和規範的地方向當時的分管副局長吳永生匯報過,但吳永生以市領導有指示為由敷衍解釋,季萍媛也就沒有過多地堅持。
九里湖大橋建成通車之後,吳永生接替了老局長的位置,季萍媛也在近期被提拔到了財政局副局長的位置上。對此,季萍媛還是非常感激吳永生的。況且,吳永生如果能升任副市長,季萍媛或許有機會當上財政局長,所以,吳永生此次在病床上要求季萍媛採取強硬態度,季萍媛於公於私都是認同的。
季萍媛說:「九里湖大橋建設之時,資金撥付和走向就存在一些瑕疵,這一次的資金投入更大,市財政的籌資能力確實不堪重負,這一點必須要明確提出來,否則,將來資金鏈跟不上,板子又要打到我們身上。」
對此,季萍媛是深有體會的。
九里湖大橋建設中期也曾出現過資金短缺的情況,作為預算處處長的季萍媛被吳永生逼得把市裡各種用途的資金東挪西拆,得罪了不少部門和人員,受到了方方面面的質疑,甚至還有人匿名舉報她從中收受了好處,讓季萍媛有口難辯。
雖然溫純預感到財政局會提出反對意見,但是也不敢十分肯定,畢竟吳永生還是譚政榮這一條線上的人,於是又問道:「萍姐,你們吳局長什麼意見?」
季萍媛毫不遲疑地說:「這就是吳局長的意見。」
溫純心中暗喜,他的冒險計劃中迫切需要反對的聲音,哪怕這個聲音很微弱,也是他計劃中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
市委常委擴大會上只要有反對的聲音,城建局就必須要有人去作說明,溫純認定宋飛龍一定會將這個說明的機會交給自己這只早已準備好的替罪羊。
這個開口發言的機會,就是溫純拋出重磅炸彈的時機。
儘管溫純需要季萍媛替他發出這個聲音,但溫純並不希望把季萍媛也捲進來,就說:「萍姐,我今天和唐處長過來,就是受宋局長的委託專程來和財政局溝通的,如果是你代替吳局長參加方案討論會,我個人還是希望你能夠出言謹慎一點。當然,私人感情不能改變工作上的立場,到時候少不了要有一番唇槍舌劍了。」
季萍媛倒是沒有介意,她笑道:「哈哈,小溫,不是我季萍媛不給你和婉怡面子,你作為重點辦的常務副主任,要想讓方案順利獲得通過,除非你有本事不給市財政局增加壓力,否則,就怪不得我不支持你的工作了。」
溫純也笑了,說:「萍姐,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讓我這個重點辦的常務副主任形同虛設了。」
唐婉怡自然知道季萍媛說一不二的脾氣,但還是開玩笑地勸道:「萍媛,你……忍心啊?」
「婉怡,你多慮了,如果市委市政府作出了拆除重建的決定,我們財政局也無法改變,我這個不是巧婦的財神奶奶也只有勉為其難,再次充當一次你們城建局的馬前卒了。」
談話至此,溫純心裡有底了,他起身說:「萍姐,我們各有各的職責和立場,有分歧也是正常的,不過,你放心,如果方案真的通過了,我也不會讓你為難的。」
「此話當真?」季萍媛用驚喜的目光打量著溫純。
「當真。」
季萍媛大笑起來,調侃道:「小溫,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了,除非你溫純有本事能變成一部印鈔機。」
溫純和唐婉怡也跟著笑了,只不過,溫純笑得很爽朗,唐婉怡笑得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