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曾國強站了起來,慇勤笑瞇瞇地向席菲菲打招呼:「席書記,你好,甘姐姐,你好。」
席菲菲示意大家都坐下,笑問道:「這誰呀,好漂亮的丫頭,好甜的嘴哦。」
甘欣和慇勤早就認識,忙介紹說:「這是曾國強的女朋友,叫慇勤。」
「怪不得呢,真可愛,小曾,你好福氣啊。」席菲菲拉過慇勤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說:「慇勤妹妹,小曾替我開車,可能影響你們正常的作息時間了,你不會有意見吧?」
這就是席菲菲特有的工作方法,在處理工作之外的關係時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平易近人,一句話就說得慇勤怪不好意思的,她紅著臉說:「席書記,看你說哪去了,他呀,自從跟了你以後,改了不少壞毛病呢,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真是張巧嘴呀,感謝就不用了,結婚的時候記得喊我喝喜酒就成了。慇勤,以後你別喊我席書記了,就喊菲菲姐,聽見了嗎?」席菲菲又轉頭對曾國強說:「小曾啊,你可不許欺負慇勤哦,否則,我也饒不了你的。」
這麼一說,氣氛一下子非常的融洽。
甘欣說:「席書記找溫純有點事要商量……」
這個時候甘欣欲言又止,還明顯是要讓曾國強和慇勤迴避一下。
這話比一進來就說,更富有人情味,曾國強和慇勤很好接受和理解。
曾國強自然明白,他說:「那我和慇勤先走了。」
「不嘛,我們在隔壁等著。」慇勤不同意,她衝著席菲菲說:「菲菲姐,等會兒我帶你去逛商場,那裡有一款裙子,我覺得太適合你了。」
女人對於購物和服飾有著天然的共同語言,席菲菲順口答道:「好啊,呵呵,打擾你們喝咖啡了,真不好意思。」
「好勒,一會兒見。」慇勤拉著曾國強的手出去了,他們叫過服務員,給這個房間加兩杯咖啡,又另外找了個小包房,甜甜蜜蜜地膩在了一起嘀嘀咕咕。
很快,服務員送上來兩杯咖啡。
席菲菲和甘欣坐在了溫純的對面。
席菲菲拿小勺攪了攪,抿了一口,讚道:「嗯,味道很純正,不比臨江市的差。」
甘欣說:「席書記,哪天帶我們去市裡嘗嘗吧,我總覺得望城縣的咖啡不太正宗。」
「你別急,有的是機會。」席菲菲放下了杯子,開始步入正題。她問:「溫純,對於這次幹部調整,你個人有什麼想法?」
溫純說:「聽從席書記安排。」
「這叫什麼態度?」甘欣批評道:「席書記這麼誠懇地找你談談,你怎麼自己要搞得像是公事公辦的。」
溫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又不是跑官要官的,席書記看得起我,安排我幹什麼,我都會盡心盡力地幹好,不給席書記丟臉。」
席菲菲也笑了:「溫純,要都是你這麼個態度,我也用不著這麼為難了。」
溫純忙說:「席書記,如果你覺得對我的安排有什麼為難的話,你完全可以不用考慮。」
席菲菲問:「此話怎講?」
溫純不敢抬頭看席菲菲,他的目光游離在甘欣與面前的咖啡之間,這是他少有的不自信的時刻,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
是美麗,還是魅力,或者兼而有之。
或許溫純的這種表現,類似於席菲菲在如何安排溫純的問題上的糾結。
「席書記,我想……」溫純欲言又止。
甘欣很自覺,她站起來,笑吟吟地說:「你們說什麼,我也聽不太明白,我過去和國強他們聊聊。」
溫純趕緊說:「甘欣,我不是那個意思。」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我在席書記面前很拘謹吧?
甘欣還是擺擺手,出去了。
席菲菲含笑鼓勵道:「溫純,有什麼話你只管說,不要有什麼顧慮嘛,這裡又沒有外人。」
溫純狠了狠心,終於抬起了頭,直面席菲菲的微笑。
「席書記,我認為你當前的首要任務不是去考慮某一兩個人的安排,而是要著力打破高縣長在望城縣幹部中的特殊地位。」
溫純的這個說法和祝庸之在電話中的提醒異曲同工。
席菲菲豁然開朗了,解除了內心的糾結,思路就很自然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那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去打破呢?」
席菲菲很自然地用了「我們」兩個字,不經意間透露出對溫純的十分信任。
溫純當然感覺得到,他毫不猶豫地說:「調虎離山與走馬換將。」
席菲菲不是太明白溫純的意思,還是忍不住問道:「誰是虎,誰是山呢?」
溫純很認真地說:「萬是虎,高是山。」
萬是王大強,高是高亮泉,這個,兩人都心知肚明。
席菲菲點頭:「嗯,虎落平陽,自是凶狠不起來。」
溫純又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哈哈,席菲菲也笑了起來,說:「溫純,我想讓你去山中當孫猴子,如何?」
這話雖然沒挑明,但很好理解,是讓溫純去給高亮泉當主任。
把老虎調離的目的並不是讓山空著,而是要往山裡派自己的猴子。
席菲菲想,我把萬大強這隻老虎調到更高的山上去,難道我派一隻猴子過來就不行嗎?
溫純又如何不明白呢,他搖頭道:「呵呵,好是好,只怕我這隻猴子進不去啊。」
席菲菲笑了:「哈哈,我知道,這座山裡容不得你。」
溫純說:「席書記,我們換隻猴子如何?」
席菲菲問:「哪一隻?」
溫純答道:「于飛。」
高亮泉會不會接受呢?有可能,畢竟這是胡長庚的人,應該屬於一條線上的。
「于飛他會不會成為另一隻老虎呢?」席菲菲心存疑慮。
溫純很堅定地說:「應該不會,我瞭解他。」
席菲菲點頭:「嗯,可以考慮。」
既然思路明確了,兩人又研討了一下應該採取的策略和要注意的細節……
調虎離山的問題探討清楚了,席菲菲又問:「走馬換將,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