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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訪辦副主任(上) 135 這小子,是個災星 文 / 北岸

    高亮泉這個電話打得真不是個時候,譚政榮正在家裡生悶氣,有火不知道該朝誰發呢。

    今天下午,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黎想代表省委找譚政榮談話,明確指出,臨江市委反映,譚政榮縱容親屬違規開辦石料廠,違反縣委縣政府的停工令,釀成傷亡事故,造成不良影響,希望引以為戒,按照中紀委相關文件要求管好身邊的人和親屬。

    幸虧聽了圓通大師的勸告,主動關閉了石料廠,否則的話,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了。

    譚政榮這個鬱悶啊。

    領導幹部親屬辦企業的,省裡市裡何止只有我譚政榮一個?這只能說明,林亦雄想要從雞蛋裡面挑出骨頭來,借譚二愣子的死,趁機向省委告狀,敗壞我譚政榮在省委領導中的印象,為競爭市委書記一職排除異己,鋪平道路。

    看來,這風水真的敗不得。

    沒有開石料廠之前一直順風順水,這石料廠一開,怎麼諸事不順了呢?

    想幫高亮泉謀個縣委書記位子,被林亦雄夥同駱建川涮了一把;頭幾天在統戰會議上的講話,竟然把秘書寫好的稿子都念錯了,鬧了個大笑話;昨天接見一個來訪的考察團,下台階的時候一步踏空差點摔了一跤;主抓臨江市黨風廉政建設,還被人抓住了縱容親屬的把柄……

    媽的。好不容易清淨下來,高亮泉又打電話來,還是壞消息,吳幸福為了石料廠清算的事,惹出一身的麻煩。

    不提吳幸福還罷,一提吳幸福,譚政榮更是火往上冒。當初,就是他鼓動譚家兄弟開什麼石料廠,把桃花谷好端端的一塊風水寶地,活生生地給糟蹋了。

    這小子,是個災星。

    高亮泉被譚政榮劈頭蓋臉地呲了一頓,心裡那個窩火啊,回頭就訓斥萬大強:「譚書記都說吳幸福是個災星,那還保個屁啊!」

    萬大強說:「萬一……吳幸福頂不住,亂咬一氣呢?」

    這也是高亮泉最擔心的問題,他撓撓頭,說:「這倒是個問題,大強你有什麼好辦法?」

    無語!兩人抽著煙,足有一刻鐘誰也不說話。

    這是他們頭一回如此沉悶,如此沮喪,如此一籌莫展。

    從前,他們多是在談笑之間交換意見,決定行止。

    包括對付前幾任書記,都是比較輕鬆地決定了對策,也都比較輕鬆地達到了他們預想的目的,唐智民的倒台就是他們一起策劃出來的一個傑作。

    以往,他們很少根本用不著正兒八經地坐下來商量,相互丟個眼色,說句別人不很注意的話,立即就能心領神會,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一切那麼水到渠成。

    然而,自從席菲菲來了之後,尤其是設立維穩辦,溫純參與調查協調以來,處處事事都讓他們捉摸不定,亂了方寸,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

    難題解不開,就開始找原因罵娘。

    萬大強氣鼓鼓地罵道:「都是他媽的溫純惹的禍,早先沒有什麼維穩辦,望城縣穩定得很,搞出這麼維穩辦來,望城縣反倒是雞飛狗跳了。」

    高亮泉聽了就發脾氣,訓萬大強:「還不是你他媽出的餿主意!」

    萬大強知道高亮泉指的是他推薦的溫純,又不敢反駁是你同意了的,只得賠著笑臉解釋說:「高老闆,怪我當時考慮得不慎重,沒看出來,這小子有這麼大的能量。」

    高亮泉想想自己這火發的也沒道理,又反過來安慰萬大強:「大強,你要當組織部長了,可得把眼睛放亮一點,知道溫純有這個本事,我們該先下手讓他變成我們的人,不就沒這麼多麻煩事了。」

    「是,是,現在我看哪,這內有一個甘欣,外有一個溫純,成了席菲菲的左膀右臂,搞得我們疲於奔命,措手不及。」

    高亮泉不肯承認這麼個事實,他說:「也是錢貴無能,連自家的人都看不住,孫少鋒要不跳出來,就憑這兩個小傢伙,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高亮泉始終蒙在鼓裡,打死他也不會相信,自打溫純出馬以來,他早已被玩弄於股掌之上了。

    他振作一下精神,坐直了說:「大強,現在形勢嚴峻啊,以後我們應當更警覺一些,多動腦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重新獲得主動,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我們不能有任何的悲觀情緒,更不能有任何的懼怕心理。」

    萬大強點頭。

    高亮泉又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政治鬥爭,你死我活,只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席菲菲只不過是個女人,再有背景,她也是一個腦袋,並非三頭六臂,現在不趁著她立足未穩挫一挫她的銳氣,等到她羽翼豐滿了,就更難斗了。」

    高亮泉的一番打氣,果真產生了效果。

    萬大強聽了之後,一掃垂頭喪氣的神情,也在沙發上坐直了。

    他接上說:「老闆,你說的句句入情入理。我覺得有你作主心骨,加上郭詠、胡長庚等人,什麼風浪也頂得過去。」

    「怕就怕他們都像吳幸福這樣,一個個被收拾了。」高亮泉長歎了口氣,說。

    「是啊,還是先研究一下,吳幸福該怎麼辦吧。」一說到怎麼辦的問題,萬大強的聲調又低了八度。

    高亮泉說:「可惜啊,本來還指望吳幸福來接你的班,可出師未捷身先死,而且死得輕於鴻毛。」

    死,又是死?

    萬大強見高亮泉一副的為難和痛惜,內心很是愧疚,畢竟這個溫純是他推薦出來的,哪想到報復不成,反而把局勢搞得越來越被動。所以他一邊喝茶,一邊琢磨,搜索枯腸地想主意。

    萬大強當然知道,高亮泉說的這個死,指的是吳幸福政治前途已經走到了盡頭,既然……吳幸福已經死路一條了……難道不能讓他死得重於泰山嗎?!

    想到這,萬大強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高亮泉見萬大強臉色一變,忙問:「大強,你想到什麼了?」

    萬大強眼睛不敢和高亮泉對視,只是猶猶豫豫地說出了八個字:「丟卒保帥,以毒攻毒。」

    高亮泉心裡也是一驚,這八個字包含著什麼呢?

    萬大強不敢說,高亮泉也不敢問,他站起來在屋子裡踱步,思考,權衡。

    這個在官場上混了多年,又搞了多年陰謀詭計的高亮泉,畢竟有他的才智,在決策的時候考慮得更周全,更毒辣。

    他思謀了半天之後,拿出決策性的意見:「席菲菲要在望城縣站穩腳跟,一是要壯大她自己的勢力,二是要削弱我們的實力。大強,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還可以把吳幸福這顆死棋用活,讓他死得其所!你去找監察局的呂偉波……」

    說完,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色變得鐵青,凶神惡煞般,嚇得萬大強的後脊樑直冒涼氣。

    有些事,說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說不得。

    吳幸福終於狗急跳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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