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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穩辦副主任 097 翻臉不認賬 文 / 北岸

    溫純笑著問于飛:「這麼早?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于飛擠了擠眼睛,又說:「萬主任批評我了,命令我必須一大早就趕過來,他說,嘿嘿,從今往後,要我跟你寸步不離,向你學習,一心撲在工作上。」

    呵呵,溫純笑了笑,示意于飛坐下吃早飯。

    心裡暗想,肯定是吳幸福向萬大強報告了,于飛沒跟自己在一起,一大早就把他催回來了。

    那天,吳幸福聽說溫純和牛廣濟談話,于飛沒跟著,臉色就有點難看,今天,再去找牛廣濟談,于飛是必須寸步不離了。

    否則,吳幸福真實不太放心。

    臨出發前,吳幸福來給溫純送行,說:「不好意思,昨晚上一時性急,失禮了。」

    溫純忙說:「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和高鄉長統一了意見,就是對我工作的最大支持。」

    吳幸福想想,又說:「牛廣濟是隻老狐狸,又奸又滑,你們談的時候要防著點。」

    于飛搶著說:「應該不會吧,他上次答應得好好的。」

    「嘿嘿,難說!」吳幸福很奇怪地笑了笑,又說:「這個老傢伙,我最瞭解……不會最好。」

    果然是吳幸福最瞭解牛廣濟這隻老狐狸,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真的翻臉不認帳了。

    原本口頭上已經談妥了,沙河鄉每個月補償溫家嶺鄉三萬塊錢。

    等到溫純和于飛正兒八經地請牛廣濟拍板的時候,他一口拒絕了:「誰答應了的?有沒有白紙黑字寫著呢?要補可以,我也不多要,按人頭,每個月一人五塊,少了一個子,免談。」

    溫純說:「照你這麼算,一個月得好幾十萬呢。這麼多,沙河鄉哪裡拿得出來?」

    牛廣濟把眼一瞪:「你怎麼知道他拿不出來?拿不出來,石料廠那就不開嘛。」

    溫純很認真地說:「我們昨晚上跟沙河鄉的領導們一起反覆核算過了,他們真的拿不出來。」

    牛廣濟不耐煩了,說:「溫純,你們可是縣裡指派的協調人員,怎麼能一屁股坐在沙河鄉那邊呢?」

    「哪裡,哪裡呢,廣濟叔,我是桂花村的人,怎麼也不會只把屁股坐到沙河鄉一邊。」剛說完,溫純也覺得這話說得有點問題,容易被沙河鄉的人誤解,便急忙補充了一句:「我們肯定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牛廣濟可不管那麼多,順著溫純的話就說:「既然你還知道你是桂花村的人,那你就應該說,拿得出來要拿,拿不出來也要拿。」

    溫純急了,說:「牛書記,你這不是蠻不講理嗎?」

    「就是,就是。」于飛也連聲附和。

    牛廣濟也急了,他開始罵人了:「你個小豬卵子,你給老子滾遠些,要討價還價,讓吳幸福來跟老子談。」

    聲音大得震天響,搞得鄉政府裡的人,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溫國林一探頭,見是牛廣濟罵溫純,又笑著縮回去了。

    婦女主任還想進來勸,看溫純臊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也哧溜進了她自己的辦公室。

    于飛很生氣,他說:「牛書記,我們代表縣委縣政府來跟你談工作,你怎麼能罵人呢?」

    「呵呵,小於,我罵他,不關你的事?」牛廣濟笑瞇瞇的,對于飛倒是很客氣。

    于飛也笑道:「怎麼不關我的事呢,我和他是一起來的嘛。」

    牛廣濟裝出很認真的樣子,說:「那好,我先聲明,我只罵他,你先迴避一下。」

    「不行!不管你罵誰,罵人就是不對的。」于飛到底是當過公安的,有股子有難同當的氣概。

    「好好好,我不罵了,你們滾,可以吧。」牛廣濟嘴裡說不罵,開口還是罵了。

    滾,怎麼行呢?滾了,工作不談了?

    溫純憋了半天,還是要繼續說:「牛書記,我們是來跟你商量補償的事,你原先不是同意了補償方案嘛。」

    牛廣濟把牛卵子一樣的眼睛一瞪,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不錯,我是同意了,但全鄉人民不同意,我老牛有什麼辦法?他們說,溫家嶺鄉的人,人窮志不短,他吳幸福想拿幾個臭錢就把我們給打發了,沒門,他以為我們是叫花子呢。」

    這個時候,牛廣濟有點像街頭上的小混混了。

    于飛很不客氣地說:「你這副腔調,哪像個國家幹部,簡直就是地痞無賴嘛。」

    牛廣濟一點也不生氣,說:「小於同志,少數服從多數,個人服從集體,這是我們黨一貫的組織原則,我是在按組織原則辦事,你怎麼可以說我不像個國家幹部呢?」

    于飛氣鼓鼓地說:「出爾反爾,哪個國家幹部像你這素質。」

    牛廣濟往沙發椅子上一歪,說:「那好,你們向縣裡匯報,讓縣裡再停我的職好了。」

    這明擺了就是氣人!簡直要把人活活氣死。

    縣裡不久前作了決定,讓他牛廣濟恢復工作,怎麼可能又再做決定要他停職呢?縣裡的決定可不是牛廣濟的嘴巴,說話像兒戲,說完就能改口。

    于飛吼道:「你太不像話了,停職檢查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哦,恢復工作了,就翻臉不認賬了。」

    「我說了不認賬嗎?說了嗎?」牛廣濟嬉皮笑臉地追問道。「溫純,你可要給我證明,我沒說吧。」

    于飛一下子被噎住了。

    溫純說:「廣濟叔,你說全鄉人民不同意,這不相當於就是說了嘛。」

    牛廣濟突然問:「你喊我什麼?」

    溫純說:「我喊你廣濟叔啊。」

    牛廣濟大笑道:「哈哈,你喊錯了。我不是你廣濟叔,你應該喊我爹。」

    這他媽的是哪跟哪啊?溫純漲紅了臉。

    于飛指著牛廣濟的鼻子,問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有這麼佔人家便宜的嗎?」

    牛廣濟板著臉,把于飛的手扒拉開,說:「這跟你有個鳥關係?」

    于飛正色道:「跟溫純有關係,就跟我有關係。」

    牛廣濟笑瞇瞇地問:「那好,我讓溫純喊我爹,那你也喊我爹嗎?」

    「你……」于飛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鮮花!鮮花!!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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