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完了,便是付諸行動的時候,林生不是那種特別有耐性的人,想到的事要嘛馬上就做要嘛就放棄,這和果斷是不同的概念。一道銀光從他眉心射了出來,進入牛皮紙中,一圈波紋從代表他這個位置的地方朝四周輻射了出去,被照射到的銀芒點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靜止不動,有一道光芒從他眉心射了出去,在原先射入的那個點落下,但是這次並沒有輻射開去,而是停在那裡沒動,匯成一點,開始明暗不定地閃爍起來,保持不動的銀芒點紛紛以這個點為中心動了起來,雖然緩慢,但是有三天的時間,即使最遠處的也能趕到這裡。
林生想起了一禾那囂張的臉,惡狠狠地說道:「我讓囂張,我這次看你怎麼死!」
他的視線突然被一邊的方石典要吸引了過去,在他銀色力量注入牛皮紙的時候,他分明看到方石典要似乎突然亮了一下,那不是光芒的反射或者錯覺,而是真真正的自己亮了一下。
林生將放到一邊的方石典要再次拿了起來,仔細地觀摩著,片刻之後,他將視線看向了牛皮紙,又看向了方石典要,最終,他將方石典要慢慢放到了牛皮紙上。在放上去的那一刻,強烈的光芒從牛皮紙上爆發了出來,將整個洞穴照得如在火中鍛造一般亮,即使修行這種力量的林生都忍不住摀住了眼睛。
那強烈的光芒弱了下去,但是在離他在牛皮紙上牽引妖邪所製造那個點非常近的地方——也就是說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一片巨大的銀色閃爍著它的光芒,它是如此的強烈,將所有妖邪所代表的點加起來的力量都還要強烈。
林生分明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的加速,他知道,那代表著一個極其強大的力量,比他要強大千百被,比所有的妖邪都要強大,那是強大到恐怖的心道力量,沒有任何人能夠與其匹敵,自己要是能夠得到那股力量……林生眼神中的閃爍的光芒幾乎要將那團光芒比了下去,那是比得到妖邪控制權更強大的誘惑力,那是真正無敵於天下的力量,只要得到了他,那到時候天下又有誰是自己的對手?又有誰能違抗自己?
林生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得到它!我一定要得到它,你在哪裡?我知道你在哪裡,你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我一定要得到你,得到這世間無人能匹敵的超級力量,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突然停止了,因為他看到,在這個內洞的門口,唐清正睜著銀色的眼睛盯著桌子上那他注意的地方……「你說什麼!」謝楊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一禾,「你竟然把方石典要給那個人奪去了?你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麼?要是他得到了方石典要,那天下所有的妖邪甚至包括你都要被他控制,到時候對於整個天下都是一場災難,你知道他是瘋子,到時候只怕不是我們道的世界,現實的普通人所在的世界,都可能要被他侵吞!你怎麼能讓他把方石典要拿走。」
一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反正都拿去了,你還能怎麼樣。他現在不還是沒有另外一半麼?」
謝楊睜著眼睛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另一半?」
一禾指著自己說:「你看本帥哥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就知道了。」
謝楊機會被他氣得吐血,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頓時呼吸又急促了起來,他不能不擔心,要是被他得到了完整的方石典要,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但是一禾偏偏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謝楊越想越急,氣息的紊亂影響了身上的傷勢,本來還有點血色的臉快速地變得慘白。坐在床邊的寧絮快速地給他順著氣:「別擔心,擔心了也沒用,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快快養好身體。」
紅霄看著寧絮和謝楊的模樣,張嘴露牙哈哈大笑起來:「你看你們兩的樣子,要不要本小姐給你們當高堂,現在就將事情辦了?」
舒一水和歐陽劍也笑了一下,寧絮一張臉紅了一下,然後瞇眼笑了起來,抓住紅霄的手搖著說:「那感情好,前輩你答應我可不能不算數。」
紅霄一愣,笑著說:「這妮子我喜歡,和我像。」
寧絮瞪了謝楊一眼,後者莫名其妙,不過卻開心起來,有時候他寧願面對死亡,也不願意去面對那令人頭疼的感情問題。一禾走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本帥哥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知道分寸的。你就放心吧,還是像小丫頭說的,趕快養好身體。」
寧絮不滿地對一禾擰了擰鼻子:「叫我小丫頭,『本帥哥』你多大啊?」
一屋子人都呵呵笑了起來,一禾那不是一般的大,恐怕連謝楊見過的最老的歐陽林估計都得叫他一聲老前輩。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禾已經和歐陽劍他們說了,現在不知情的也就是一些小輩了。
聽一禾這麼說,謝楊對這件事放下心來,但是他始終舒展不開眉頭,唐清的事始終是他的一個心病。看著在一群老妖怪中如魚得水,深得大家的喜愛,謝楊不忍打斷,但是他怕,怕這些老前輩們對他感情的事指手畫腳。最後找問題對寧絮問道:「這幾天這邊情況怎麼樣了?」
寧絮搖搖頭,認真起來說:「我們在這邊並沒有多少人,之前因為玄靈堂的驅趕,再又加上那個心道人,基本上已經完全退出了這邊,不然這次也不用我們特地來這邊調查情況了。」
一禾接著說道:「我這兩天在附近走了走,看來林生開始行動了,這附近出現了大量妖眾,是被控制的那種,而且還有不少妖眾在不停地往這邊趕來,我粗略地看了一下,這邊匯聚得妖眾已經相當驚人了。」
歐陽劍點點頭,接著說:「不錯,這次事情看來相當嚴重了,我們必需想辦法阻止林生,不然到時候的後果必然不可想像。這次事關重大,我已經將消息傳給老祖宗了,他們估計也快趕到了。」
聽到歐陽林要來之後,謝楊便有多了點信心,有一禾一個還不保險,但是他們兩個都在的話,即使天踏下來,這兩個老怪物都有可能頂得住,那可是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力量啊。
一眾人一直說道下午的時候才打算散開,這時候守在外面的人卻進來報告,說張遠傷來了。那人才剛剛報告完,張遠傷就已經將門打開,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謝楊十年未見,未曾更老,但依舊那副氣息奄奄似乎沒點力氣的柴三,謝楊從床上走下來,和張遠傷擁抱了一下:「你來了。」
然後對柴三恭敬地抱了抱拳頭:「柴前輩,十年未見,您還是老樣子,可好?」
柴三笑了笑,掃了一眼一禾和歐陽劍他們,微笑道:「在這裡我可是當不起『前輩』這個詞,不過我想老頭子暫時還死不了,倒是小友你似乎並不怎麼好。」
謝楊笑了一下說:「謝柴前輩關心,前幾日不小心受了傷,並無大礙。」
柴三握住了他的手,眉頭微皺了一下,一道柔和綿長的力量注入了謝楊的身體,快速地運行了三個輪迴,才收回去,謝楊吐出了一口濁氣,頓時覺得精神好了不少,身體也輕盈了些,看來十年未見,柴三的修為又是大大進步。
謝楊給一禾歐陽劍他們引介道:「這位是柴三柴前輩,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張遠傷……」
當介紹到一禾他們的時候,柴三恭敬地對他們用上了古老的禮節,一禾讚許地看著柴三:「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這等不出世的高手,看到你,我們這些老骨頭可都白活那麼久了,假以時日,你的成就將遠遠超過我們,說起來倒是慚愧。」
就連一向不稱讚人的歐陽劍也點了點頭,柴三淡淡地笑了一下:「諸位前輩謬讚了,修為乃修心,得多的少,全看自己的能擁有多少,豈有高下之分?」
客套完之後,張遠傷正色說道:「這次本是不打算過來的,但是最近各個地方的獄炎山和千聖山弟子查到大批妖邪正在朝這邊趕過來,到時候這邊必然將天翻地覆。老楊,這邊可有什麼大事發生?為什麼似乎全天下的妖邪似乎被人操縱著全部趕過來,如此下來,只怕集合天下全部的力量,都難以對付。」
所有人的臉色都沉重下來,這次事端確實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使一禾也是一樣,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次豈止是天翻地覆啊,現在必需找到另外一半的方石典要,不然事情的發展將全盤惡化,到時候別說是我們這些人,就是平常人也要遭受巨大災難,這是我們的責任。」
柴三皺著眉頭問道:「方石典要?可是那傳說中可讓人百日飛昇的方石典要,與這次事情有何關係?」
一禾和謝楊對望了一眼,相繼苦笑,謝楊最後簡單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這些除了他們兩個,還未和任何人說起過。歐陽劍聽完之後,眉頭皺成了「川「字:「如此說來,錯的倒是我們靈道和心道兩方人?」
舒一水歎氣道:「事到今天又有誰錯誰對?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再繼續千年前的荒唐事情,共度現在的難關才是。」
柴三呵呵笑道:「舒前輩說得對,即使在千年前又有誰對誰錯?一切是必然也是機緣而已,我們能生存到現在卻是不易。」
歐陽劍歎息道:「只是沒想到一切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現在我唯一不明白的便是那些叛徒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那五位前輩,實在是想不到。」
謝楊看著張遠傷問道:「對了,玄靈堂那邊可有什麼反應?」
張遠傷搖搖頭說:「他們沒有任何動靜,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平常,其實自從上次見到舒清風之後,他們那些怪物也沒有再出現……」
一禾突然激動起來,大聲對張遠傷說道:「你說什麼?!」
張遠傷被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著一禾,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一禾抓住他的肩膀,幾乎是逼問道:「你剛才所說的那個人名叫什麼?那個什麼玄靈堂的?」
張遠傷想了半天才結巴地說道:「是、是玄靈堂、玄靈堂的舒清風,怎麼了?」
一禾放開了張遠傷的肩膀,嘴裡喃喃地念著「舒清風」三個字對歐陽劍他們問道:「舒清風——難道你們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麼?」
歐陽劍回憶了一下之後搖頭,舒一水和紅霄也沒聽說過。一禾拍了一下腦袋繼續問道:「那你們流傳中製造靈池的那五位前輩呢?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麼?」
舒一水點頭說道:「我們確實不知道,其實到我們那時候,由於連續不斷的沙發爭鬥,許多事情在漫長的戰鬥中都已經沒有人記得了,回憶起當時的輝煌和那五位製造靈池的前輩,我們大多稱呼他們為『五聖』,卻是不知道他們的名號……」
舒一水說道這裡停了下來,從來未從激動過的他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一禾說:「難道那個舒清風……」
一禾點頭說:「不錯,世人真的善於忘記,竟然連這都不記得了。當初和心道一起,也就是你們流傳中製造靈池中五位的其中一位就是舒清風,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那麼其他四位,沒想到啊,不過也是,我們這些老傢伙能繼續存在,他們為什麼不能?」
歐陽劍和紅霄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謝楊片刻之後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們能製造出大批的速成靈道戰士,怪不得他們能說服那麼多人,讓他們忘記了追殺和仇恨加入他們,怪不得……原來他們還活著,靈池便在他們手中!」
五聖在靈道中是絕對的金子招牌,那是不可置疑的,他們肯定知道所有一切的真實,但是到底為了什麼……一禾搖搖頭,對謝楊說道:「那是你們靈道之間的事情,可以慢慢在解決,現在的第一要務是解決林生和那些匯聚過來的妖眾,不然到時候一切都會毀滅,別說是真相了,搞不好大家都得死。」
謝楊皺著眉頭不停地說道:「方石典要、方石典要,到底在哪裡才能找得到?也不知道那張牛皮紙還有多少的時限,現在真的是麻煩事一大堆,而我們卻只有這麼點人。遠傷,你現在便去聯繫你們師門還有千聖山以及能聯繫到的一切力量,讓大家去做準備,我去找玄靈堂,必需放下恩怨,聯合一切能聯合的力量,才能將可能發生的損失降到最低。」
「不用了。」門被推了開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歐陽林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張泰和佰缺,「我們接到消息之後,玄靈堂的人便主動聯繫了我們。現在,他們已經來了。」
在三人之後,趙夕、魏愁、舒清風相繼走了進來,剛剛得知事情真相的歐陽劍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如猛虎一般盯著舒清風,後者對他微笑著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們對我對有誤會……」
歐陽劍冷著臉說道:「只怕不只是誤會那麼簡單吧?還請五聖之一的舒清風前輩給我們一個解釋。」
諷刺之意,溢於言表。歐陽林叫了歐陽劍一眼,然後微笑地對舒清風說道:「勿怪,年輕人激動了些。劍兒,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大難之時,就如謝楊說的,我們所有人必需聯合起來。」
舒清風微笑了一下:「無妨,到時候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解釋,只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一切都會有個結果,包括你們的疑惑,如何。」
歐陽劍沒有說話,將腦袋轉到了一邊,將自己的作為搬到了老祖宗的屁股下。趙夕在看到謝楊的時候,臉色有點不自然,兩人對望微微點點頭,便不再有任何言語動作。魏愁從舒清風後面走了出來說:「諸位,我玄靈堂保證,這次事情我們會全力配合,絕不敢有任何懈怠。」
寧絮顯然對侵犯了獄炎山三年的玄靈堂有些意見,說:「希望如此。」
魏愁對寧絮笑了一下:「這是自然,還請寧小姐放心。」
一禾搖頭苦笑道:「現在人多事情自然會好辦得多,但是現在需要注意的反而不是林生,他只是一個小角色,而是那些即將失去控制的妖邪,我們必需拿到完整的方石典要,不然災難根本就避免不了。」
舒清風手往旁邊一探,一塊東西憑空出現在他手上,他微笑地對一禾說道:「可是這個東西?」
一禾和謝楊朝他受傷那半個正方體看了過去,眼睛猛然亮了起來,同時叫道:「方石典要!是這一半,但是怎麼會在你手上?」
舒清風笑道:「這個不重要,能幫得上忙最好——接著。」
舒清風說完將那半塊方石典要朝一禾拋了過去,一禾手往前伸,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房間的牆後直接撞出,銀色的力量猛然爆開,光芒散漫了整個房間,光芒中,那個人影將方石典要截下,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