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楊忙將身體重新壓了回來,仔細盯著前面的情況。對面那幾個正是前面離開的那幾個乾陽門弟子,沒想到他們還有這點小心思,看來並不是很蠢。還是前面為首的那個乾陽門弟子,他站出來拔劍對準那人,得意地笑:「隱影門那老傢伙也太看不起我們了,以為我們就是那麼好糊弄的麼?我看現在還有誰能保得住你。」
那人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幾人沒有說話,謝楊感覺到一絲他熟悉但又陌生的力量從他身體內湧了出來,將周圍團團籠罩住。乾陽門弟子似乎並不只是為了報仇而來,他們顯然收到了另外的任務,對峙片刻之後他對那人說:「如果你現在跟我們回乾陽門的話,也許我會饒你一命,你看如何?」
那人不屑地冷小道:「你們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麼?說到底你們門裡的弟子找我麻煩只不過嫣紅我身上的這種力量罷了,要是一般人,也許我會妥協,但是——我從來不和小人談廢話,要動手就快動手,不要在那挺屍。」
乾陽門弟子頓時大怒,在為首那人的帶領下,欺身朝那人撲了過去。那人不急不慢地朝後退了幾步,朝為手的那人瞪了一眼,正朝他撲來的為首那人頓時像被重重砸了一錘一樣狼狽地後退了好幾步,剩下那幾個人不明所以,停下進攻圍到那人身邊將他扶了一把,那人吞下一口氣,擺了擺手,再次挺劍朝那人撲了過去。
謝楊看到那人眼前突然出現了大片模糊的影子,在那些人撲到之前,幾個模糊的人形影子從那些模糊的影子中衝了出來,和那幾個人糾纏起來。從那裡面鑽出去的虛擬人影對物理的攻擊根本管都不管,任那幾個人幾劍刺在身上,拔出去的時候迅速癒合,就像他們是空氣做的一樣。那幾個人驚訝之下,被那幾個影子擊中,身上頓時像被烙鐵燒過一樣,從傷口處發出焦臭的煙霧。
謝楊極其驚訝,他本來以為這些放出去的影子只不過是類似於小說中幻術一樣的東西,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但是它們的身體內似乎蘊涵了熾熱的力量,而來源自然是那邊的那人。謝楊朝他看了過去,見他眼睛像是激光發射孔一樣閃爍著銳利如鋼針的歷芒,那幾個影子人在他的操縱之下不停地朝那幾個乾陽門弟子攻擊著。
為首那個人身上的衣服被燒著了幾塊,急退幾步拍滅身上的火之後,他大怒之下將力量全部提了上來,一道絕強的力道朝離他最近的一個影子人打了過去,速度疾快,那影子人被轟中,半個身體被轟掉,隨即崩散。為首那人大喜,對另外幾個弟子大叫:「扔掉武器,用力量攻擊!用純力量攻擊!」
那幾個人聞言,將手上的兵器扔到了地上,運足力量朝那些影子人打了過去。形式逆轉,那些影子人畢竟只是由一個人操縱著,一心難以多用,閃避不靈被那些人擊中之後紛紛潰散,那人像是受了不小的打擊。臉色變得蒼白,謝楊明顯地看到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
乾陽門的弟子解決掉了影子人之後,立刻將那人團團圍住,為首那人警告道:「現在是你的最後機會,要麼跟我們回去,要麼死在這裡!」
那人臉上牽動了一下,謝楊驚訝地看道一道巨大的環形聲音裂紋以他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而去,那幾個人高高躍起,聲音裂紋在他們腳底下猛地炸開,強烈的聲音波動反方向再次朝那人折了回去。謝楊感覺到耳介正在以他為中心快速地環形運動著,那些反向波動回來的聲音再次凝聚,為為一個點,匯沖一道威力絕強的波動改變方向朝上方的一個乾陽門弟子衝了過去,在空中的那個乾陽門弟子根本避無可避,強運起自己的力量一掌朝那道凝成一束的波動拍了過去。
謝楊看到首先是他打出去的力量被波動衝散,然後是他手上皮肉、骨頭,在絕強的波動之下,完全崩散,被擊成了齏粉,直到將他整個人籠罩在波動之內,完全將其震成齏粉。謝楊以前一直都是將聲音裂紋打出去就不管,打到那裡是在那裡,最多不過就是再次將那些聲音回收回來。但是如此需要耗費的耳介卻是絕對的多,但是那人剛才的回招根本就沒有消耗多少耳介,只是加以一定的引導而已,這些聲音裂紋就能再次匯聚回來,然後變成威力更大的攻擊。謝楊大開眼界,默默地將剛才那人耳介運用的方式記了下來。
見同伴被殺死,那幾個乾陽門弟子心裡大怒,但是同時卻又心生恐懼,敵人的攻擊方法他們根本就是聞所未聞,天知道還有什麼古怪的昭示。所以他們怒視,並沒有立刻朝那人撲過去。
那人再次放出一個影子人,朝那幾個人撲了過去,乾陽門為首的那人一道氣勁朝那影子人撲過去,前面是一擊必散,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準備再出手。但是現在那人只是在操控一個影子人,那如針般閃著異芒的眼睛一轉,那影子人在力量到來之前瞬間自己解體,然後等那道氣勁穿過之後頓時再次凝在了一起朝乾陽門幾人撲了去。
這次過程極其迅速,謝楊看到佈置成那個影子人的介力迅速地朝周圍散開,而被介力吸引而來的熾熱自然力量也附在那上面逃散,而等那道氣勁穿過之後它們迅速按照原來的軌跡組合到了一起。
歎為觀止——這需要多麼精準而巧妙地控制力啊。
乾陽門的弟子們大驚,幾個人幾乎是在同時出手打出了他們最強的氣勁。
謝楊微微一笑——他們中計了。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那其中有大量耳介隱藏在裡面,夠成一個巨大的聲音波動場,當攻擊它的力量越大,它在潰散的那一剎那將爆發出的音浪就將越大。
果然,音浪在那影子人崩散的同時爆發出來,強大到連在遠處觀望著謝楊都忍不住用耳介在耳朵外佈置了一層環行減音帶。剩下的四個乾陽門弟子中的三個當場震壞了大腦倒在地上,永遠也起不來了。剩下的那個為首的雖然沒有死——他的修為在幾人是最高的,而且不只高了一點,在音浪擴散的前一刻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多,用力量將自己身體完全包裹了起來——但是情況卻也不怎麼好,身上佈置的力量在頃刻間一掃而光,連衣服也不能例外,很不幸,他和第一次感受音浪的張遠傷得到了一樣的結果,他很不幸的成了裸奔者,那些剩餘的音浪也將他震得七葷八素,不停地嘔吐、眼睛翻白,像一個人腦袋上頂著一個牛頭一樣,重到得用手拖著。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比那時候的張遠傷要強大,所以他並沒有暈過去。
那人冷笑地看了一眼,笑還沒有完結突然凝在了臉上,他咬緊了嘴唇,但是血還是從他嘴角流了出來,他慢慢地將自己胸前的衣服掀開。
謝楊往那一看,差點忍不住當場嘔吐起來,即使看到齊家後人生吞那條稀爛的蛇頭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噁心過。那人的胸前似乎受過巨大的傷害一樣,爛肉到處掛著,不停的滴著黃色的濃水,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能看到他的內臟了,這些並不是讓謝楊噁心的主要原因,在那些爛肉中有一種和蛆一樣的白色肥大的蟲在四處蠕動著,遍部他胸口的每一寸地方……謝楊讓雛鳳勁在體內快速地運轉了幾圈,將強烈地噁心**壓了了下去,他有點惡意地想:剛才那人根本沒必要用力量攻擊,只要把他衣服掀開,保證那幾個乾陽門的弟子保證當場就要吐死。
經他這麼一遲疑,那邊那乾陽門弟子為手的那一個頭腦已經慢慢地清晰起來,他喘息著惡狠狠地盯向那人。那人也在這時候將衣服放了下來,兩人就這麼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動手。
乾陽門那人是不敢,而這邊這個雖然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但是看到前面一幕的謝楊非常清楚他根本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只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
對峙良久之後,那人在瞪了乾陽門那弟子一眼之後,轉身離去,謝楊能看到他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要是一個不好就會被敵人發現他的不對,謝楊心裡暗暗佩服。
但是偏偏好死不死,老天似乎不肯給那人偽裝的機會,他在朝前走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人撲倒在了地上,壓抑著聲音但是還是哼出了聲音,手撐在地上撐了幾下也沒撐起來。
乾陽門那人頓時大喜,眼睛冒著惡狠狠地光芒:「你他媽的還嚇老子,老子還以為你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看老子這次不將你大碎八塊!」
說完就朝那人撲了過去,手上重新握著劍,一劍就要紮下去。這時候一道聲音裂紋朝他撕裂過去,心情激動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攻擊的道來,當他感覺到一陣涼爽的意味觸到他的皮膚的時候才發覺。但是這時候發覺卻已經晚了,到了這種地步他根本就不能做出任何有意義的事,只能是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然後聲音裂紋徹底撕裂了他的生機,無力地倒了下去。
謝楊為自己攻擊的效果微微一愣,他也沒想到這個乾陽門的弟子竟然連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他現在沒心思管這些東西,他彎小腰將那人翻了過來,這一看嚇了一大跳,那人不停地抽搐著,似乎發羊癜瘋了一樣,嘴裡冒著白色的泡沫,眼睛不停地翻白。謝楊往他體內輸入了一道溫和的雛鳳勁,但是對他的症狀卻一點用也沒有,謝楊記得他前面有一種用的是和他一樣的聰耳力量,頓時又將耳介朝他體內輸了進去。
這時候那人才有了一定的好轉,但是也僅僅只是一點點,他剛要繼續加大耳介的輸入的時候,那人突然伸出手一把將他緊緊地抓住:「沒用的、沒用的,快送、快送我到、到龍田村!去龍田村……」
說到這時候他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暈了過去。謝楊將他抱了起來,這才知道這個看上去還有二兩肉的人竟然如此之輕,簡直輕到讓人毛骨悚然。
龍田村在西水縣的最西邊的地方,謝楊一路問人,一直走到天亮的時候才到了所謂的「龍田村」。這個村子早已經因為廢棄了,不過以前是一個還算大的村子,裡面漢族和少數民族混居,是典型的西南邊疆的那種村子。但是幾年前爆發了一次瘟疫,死了不少人,所以還算有「名氣」,這邊比較迷信的人堅信他們得罪了山神,於是那些沒死的人紛紛舉家搬遷,如今這裡只剩下幾戶人家在這裡,沒超過二十個人。
又加上這邊地處比較偏僻,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來,對於抱著一個「死人」滿頭大汗的謝楊,他們表達出了應有的好奇。在的人幾乎全部出來看著這個陌生人,謝楊對著圍過來的人們大聲喊道:「他叫我帶他這邊來,你們誰有辦法救他?」
一個孩子朝這邊看了一下,還沒湊近,就聞到一股惡臭,頓時捂著鼻子朝後退去,那些大人則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是有幾個在相互耳語著,謝楊將抱著的人的臉給他們看了一下,這時候一個站出來操著不熟練的普通話對謝楊說:「這個人我見過,他前面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你送他到老黑家裡去吧,他每次來都是去老黑家。」
謝楊對他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即問:「老黑?老黑住哪裡?」
那人指著村子最上面的一個遠離村子中心的房子說:「就住在村子的最上面,他從來都不怎麼出去。你快帶他去吧,好像都快要死了。」
謝楊對人群扯出一個笑容,然後抱著手中的人朝那間孤零零的房子跑了去。他衝到房子邊上,用腳將門踢開,對著裡面一個正朝他看來的老頭大聲說:「快救救他,他樣子似乎是快要死了。」
那老頭看了謝楊手中的人一眼,然後不急不慢地站了起來對謝楊說:「你把他放下吧。」
謝楊按照他所指將手中抱著的人放到那個亂糟糟的木板床上。謝楊轉過頭看去,這時候他才看清楚那老頭,那老頭有著南方老年人一般的身高,可能年紀過大背有點駝背,腦袋上一根頭髮也沒有,光禿禿的,那張蒼老的臉上被周圍囤積,那雙眼睛也似乎一點精神也沒有,有氣無力地睜著——這是謝楊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老的老年人。以至於他都有點擔心這老頭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謝楊這才明白為什麼村裡人為什麼會叫他「老黑」了,那個叫真的黑!似乎這個陰暗房子裡的的黑暗也感染到了他的皮膚一樣——除了黑人他確實還沒見過這麼黑的人。
謝楊對老黑抱了抱拳,有點彆扭地說:「那個——老、老黑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老黑沒有說話,他徑直邁著有點不穩的腳步走到房間一個黑糊糊的角落裡,從那裡抱出了一個罈子,走到床邊,將罈子上面的蓋打開,一股怪異的味道頓時在房間裡蔓延開來,謝楊摀住了鼻子,看著老黑將手塞進了罈子中,然後對謝楊說:「將他衣服掀開。」
謝楊聞言連忙上前將床上那人的衣服往上掀起,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了,但是當他再次看到那些瘋狂蠕動的肥「蛆」的時候,還是禁不住胃瘋狂地收縮湧動,掀開衣服之後,他立刻退到一邊。這時候他看到老黑從罈子裡抓了一把流著黑色液體的惡臭像是爛泥一樣的東西,然後他把這些東西撒在了那人腐爛的胸前,動作不急不慢。
謝楊欲言又止,這些東西看上去一點也不衛生,比那人胸前那些爛肉還要噁心。但是老黑竟然這樣做了,肯定就有他的道理,不然他最開始也肯定會一口拒絕救治,而且聽剛才那些村民說這人經常到這裡來,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當那些黑糊糊的東西撒到那人胸前的爛肉上之後,那些肥「蛆」竟然慢慢安靜了下來,不再到處鑽來鑽去。老黑又在爛肉上面撒了幾把那些東西,那些「蛆」慢慢地朝爛肉中鑽了回去,頃刻間全部消失在了那人的身體之內。
謝楊看得毛骨悚然,但是見到床上那人微弱而紊亂的氣息慢慢穩定了下來也就放心了。老黑將罈子重新蓋了起來,然後放回到了那個角落裡,謝楊注意到那邊還堆積了許多罈罈罐罐,等老黑折回身後好奇地問:「老黑先生,你剛才給他用的是什麼東西?」
老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人肉。」
謝楊喉結湧動了幾下,本來還想假裝平靜,但是今天看到的噁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瞬間又想到了齊家後人吃那些生食的時候那副模樣,他迅速地跑到屋外,彎下腰瘋狂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