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接近大門,謝楊就越緊張,萬一這些人要是對自己心懷鬼胎的話,只怕一跨進這個門就會被撕成碎塊,實在是太冒險了。但是老張的氣息卻真實的存在,並沒有什麼異常,他和自己老兄弟了,即使有中間有了點疙瘩,也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吧?
想通了這一點,謝楊心裡也就不那麼緊張了,抬腳走了進去。大堂內就有十多個處於戒備狀態的人,而且能力都不錯,即使單個與張遠傷比起來,也不會差多少,匯合起來發出的力量那絕對是恐怖。薛原領頭將謝楊帶上了二樓,打開了一個房間,裡面有九個人,張遠秋在其中,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在這其中還發現了一個他並不陌生的人——唐長林。
唐長林笑瞇瞇的看著謝楊,在他開口之前走了過來,拉著他的手說:「小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謝楊一個個的抱拳,從最開始的彆扭到順暢,拜到張遠秋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一下,張遠秋眼睛裡也冒出一絲笑意,然後瞥了周圍一眼又快速的隱藏了起來。旁邊人見謝楊那副輕浮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眼神裡不怎麼高興。
在唐長林引介完畢之後,謝楊快速的跑到張遠秋身邊,小聲的問:「老張,你怎麼混到這裡了?這麼久電話又不開,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張遠秋看了看旁邊的一個老者,恭敬的對他說:「師傅,我先出去一下。」
那叫薛堂的老者點了點頭,張遠秋一把拉起謝楊從房間內走了出去,跑到旁邊的一個小房間之內,立刻問:「老楊,你和柳葉門什麼關係?我還沒開口,他就已經叫人讓你進來了,還有,你這麼找到這裡的?」
謝楊這麼久沒見到張遠秋,著實有點興奮,對著他打量了半天,嘖嘖有聲的說:「沒想到,這麼段時間沒見,變帥、有氣質多了。你什麼時候拜那老傢伙為師的?看起來很有搞頭、道骨仙風的。」
張遠秋臉立刻就拉了下來:「不准這麼說我師傅,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這次聚到這裡可不是好玩的事。」
謝楊也正起了臉色,敘舊幾個眼神就可以了,現在的張遠秋變化雖然大了點,但是畢竟不再像之前看到他的能力之後就一直躲著他,之間間隙老長。他思考一下:「怎麼說呢,我和唐長林……我們班來了一個美女你知道麼?就是那個叫唐清的,他是唐長林的侄女,然後我們就那麼認識的。」
張遠秋有點呀異:「美女我倒是聽歐華說過,但是沒想到是唐清,她我倒是認識。那麼這次是他叫你來的麼?」
謝楊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前面在路上看到你,就追上來了,沒想到他也在這裡。」
說完之後看著張遠秋,沉默——兩人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東西,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最後還是謝楊先開口:「老張,你這段時間到底遇到了什麼東西,怎麼會……」
張遠秋歎了一口氣:「說起來還真是一言難盡,你知道就是上次,許凡從醫院逃走之後的一個星期。那天晚上我正在外面的時候,他找到了我,你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完全就不是對手,就在我準備等死的時候,幾個來了兩個人救了,我想你也猜得到,他們正是極武會的人。也許是從小我就在哥哥可能還有他師傅的影響下,經常受到那些氣息的感染,身體比較——好吧。然後在我的要求下,經過測試之後他們同意了我的要求,並且成為了師傅親傳的弟子,算是比較幸運吧。」
看著張遠秋一臉故做的輕鬆,謝楊完全提不起一點笑意,他沉默良久,才開口對張遠秋說:「老張,你知道這個世界……真的太殘酷了,如果當初有的選擇,我寧願過一些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一步步的被拖到見不到底的深淵。或許是自私吧,我不願意身邊的人和我一樣,你哥哥也是一樣,我知道你曾經要求過你哥哥教你修行的法門,但是他沒有答應,你現在對他的態度,這應該是造成的原因之一——你不要否認。不論如何,你哥哥是為了你好,即使你不瞭解。但是現在……你真的那麼希望到這個世界麼?也許它並不如你想像的美好。」
張遠秋沉默的等謝楊說完,良久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他拍了拍謝楊的肩膀,轉頭看著已經暗了下來的天空:「你知道嗎?我小時候非常愛我的哥哥,但是在知道了他有能力之後卻慢慢的疏遠了他。不是因為爸爸媽媽的死,我知道,那並不是他的錯,而只是命運的安排。而是因為我討厭我身邊最親的人卻有一些我無法瞭解的本事,每當哥哥運用出他那神秘的力量保護我的時候,我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孤單感,我害怕周圍有我無法瞭解、進入的世界,你也是一樣,當我知道你有那種和哥哥一樣的力量之後,這種心思又冒了出來。那種感覺不好受,我無法承受身邊最親的人,偏偏和我不在一個世界。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重新夢想著有和你們一樣的力量——強烈的夢想!所以我才會迫不及待的加入極武會,一腳踏進這個世界,不是為了強大、不是為了刺激,而是為了你們,我想和我最親的人站在同一個平面之中,即使最終得不到什麼好結果。但是我想,我至少可以瞭解你們,可以和你們說著一樣的言語,談論著一樣的世界,可以毫無間隔的擁抱——擁抱我的親人和兄弟。」
張遠秋轉過身,眼叫帶著淚,張開雙臂,給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想,現在可以了。」
謝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傻?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傻的話,那一個個都這麼做,整個世界的人明天都得踏進這個世界了。我們雖然有你不懂的東西,但是我們的心卻不曾變過,真搞不明白你這傢伙怎麼就會想到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張遠秋呵呵的笑著:「全世界全部進來豈不是更好?省得再有界限。」
謝楊白了他一眼,然後大笑起來,狠狠的和他擁抱在一起,輕聲的說:「管他什麼腥風血雨、坎坷不平,竟然你想和我們一起那就一起吧,反正你都已經踏進來了。有風有浪以後我們一起闖……不過老實說,雖然不願意你和我們一樣,但是當看到你變成和我們一樣的時候,我心裡卻在暗爽,是不是很值得鄙視?」
兩個人分了開來,眼睛裡充滿了真誠的笑意,有時候男人幹些複雜的事,往往就是為了伸手就能得到的簡單事情。這讓謝楊感動,他自問以前一直都當張遠秋是兄弟,即使他看到他畏懼的退步的時候,一直都是。但是現在,經過這些,依舊還是兄弟,但是心裡卻更多了一些微妙的感動。
謝楊拍了拍張遠秋的肩膀,等他壓抑下心中的激動之後,才說:「竟然都說清楚了,你明天去看看你哥哥吧,別老躲著他了。我想你能看得見你哥哥對你的感情是怎麼樣的,你別看他現在威風的不得了,但是心裡卻寂寞得天天一個人躲在廁所裡哭。」
後面這句自然是誇張的修飾,但是實際情況卻也差不多了。張遠秋的臉卻黯然了下來,謝楊奇怪的問:「怎麼了?」
張遠秋歎了一口氣:「我和哥哥之間,只怕是以後麻煩還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