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數道身影在青氣轟擊之後快速朝這邊接近,這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在謝楊不遠處紛紛停留了下來,他們相互看了幾眼之後,其中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懊惱地說了一句:「他奶奶的,跑了。」
然後轉身離開,剩下的一男一女相互點了點頭,然後分頭而走,他們顯然都是相互不認識。那女人剛想轉身走,卻突然朝謝楊的方位走了去,待看清楚他的面容之後微微地驚訝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將滿臉蒼白的謝楊扶起,架在肩膀上向遠處遁去。
謝楊的身體內翻江倒海地搗騰著,那些滲到他體內的青氣,正在大肆地破壞著他身體的結構。他身體內現在沒有一絲的抵抗力,沒有介力催動的允耳器只是有一些它最基本的能力而已。良久之後,一股清涼的氣息衝進了謝楊的身體之內,驅逐著那些混亂不堪的青氣,但是當它們被催動到一些外瀉的氣門之後,卻無法在向外移動哪怕一絲一毫。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將謝楊的身體內能量通往外面的通道徹底控制住了,能量只能進,但是卻不能出。
唐清皺著眉頭加強了力量的輸入,但是結果卻還是一樣,當她再打算將一股力量輸進去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當她試著將力量提取出來的時候,那些停留在謝楊體內的力量卻紋絲不動,似乎生根了一樣,但是卻又能控制。
這點力量只是不多的一股,但是卻足夠讓她驚訝,謝楊的身體似乎就像被一個無形的罩子籠罩著一般,讓進去的所有東西都無法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她根本就無法驅除在他體內的青氣,現在謝楊的內臟已經如一團亂麻一樣,要是還不將這些青氣驅逐出去,它們就會衝上他的腦袋,脆弱的大腦肯定會在瞬間被搗弄成一團糨糊。
要是不管的話她就不會救他回來了,思考片刻,唐清將一團清涼的力量運到了謝楊的頸部,雖然這樣起不到什麼實質的作用,但是多少還是能遲緩一段時間,讓謝楊能多一點生存的機會。
但是力量才剛剛到達頸部之後,一股龐大的吞噬力量從謝楊體內傳了出來,幾乎是在瞬間將她運過去的全部力量吸得一滴不剩,而後又開始迅速地掃蕩那些在他身體內肆虐的青氣。感受到那股吸引力又將目標對準了自己,唐清驚憾無比的迅速地將手抽了回來,眼前的這個男人身體實在是太古怪了,她之前明明就感覺到他身體內沒有一絲力量的存在,但是為何卻會產生這麼古怪的力量?阻力、吸力——這些都是從哪裡來的?
謝楊的臉色開始慢慢紅潤起來,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帶著不解,她快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走出了房間。
醒來的時候,謝楊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的佈景告訴他這裡並不是醫院。床邊正有一個小男孩正在他的腦袋邊扯著他塞著耳朵裡的允耳器,玩得正開心,發現他醒來了之後也不害怕,一下子將整個小身體全部坐到了床上,高興地嚷嚷:「哥哥你醒來啦,你都躺在這裡都快有兩天了,姐姐還怕你醒不來去叫伯伯去了,哥哥,你醒來了就陪唐糖玩好不好?唐糖怕找不到回來的路,所以不敢出去了。」
謝楊眼睛一鼓,雖然昨天晚上視野有點模糊,但是這身形、這聲音肯定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小男孩無疑。我躺在這裡兩天還不是因為你,死小孩沒事半夜跑出去幹嗎?搞得他跟蹤唐清身後跑了那麼遠,最後還遇到了厲害的角色。
唐糖看著眼前那鼓著的眼睛,有點點害怕,小聲地問:「哥哥,你是不是不願意陪唐糖玩?」
我玩,當然玩。
嘿嘿,謝楊在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將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對準唐糖那粉嫩可愛的臉,說:「哥哥當然願意和小唐糖玩啦,不過唐糖要讓我先捏一下好不好?」
「好!」唐糖興奮地將臉對準謝楊,後者一陣氣悶,他要是躲的話,他非得好好捏捏才行,可是送上門來他可就下不了手了。這死小子怎麼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長得這麼可愛還沒被拐走實在是奇跡,會不會就是唐清拐來的?「唐糖」這麼爛的名字肯定不是他父母取的……
謝楊胡思亂想著,應付地在唐糖的臉上碰了一下。唐糖從床上跳了下去,歡呼著伸出稚嫩的雙手抱著謝楊的身體往床下拉:「哥哥快來陪唐糖玩。」
另一隻手支撐著身體想坐起來,沒想到剛一用力,體內立刻傳來強烈的酸痛,謝楊悶哼一聲又重新摔了回去。唐糖的身體被一帶踉蹌地被拖到了床邊,可能是撞得有點痛了,眼淚汪汪地轉過身看著謝楊,發現謝楊臉色不對之後才擔心地問:「哥哥你怎麼了?你又生病了嗎?那唐糖就不要你和我玩了,姐姐說生病要好好睡覺才可以,唐糖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唐糖以前病了,姐姐就天天給我講……從前有一個小和尚……」
謝楊簡直鬱悶得要死,看著這個取了一個膩得死人名字的小子在腦袋邊用稚嫩的聲音說著噁心得要死的故事,簡直讓他有跳樓的衝動,這都什麼事啊!
而且這小子還說完一個又一個,一個比一個難聽,一阻止他馬上就拿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你,嘴扁著:「哥哥不喜歡唐糖的故事?」眼看就要嗷嚎大哭,謝楊最後只得拿出看家法寶,將剛剛恢復了一點的介力注入允耳器之內,將所有聲音全部堵截在耳外,讓他在那說。
約莫一個小時之後唐清終於回來了,唐糖終於停止了他的故事,歡呼著撲進了那個漂亮女生的懷裡。謝楊連忙小心地將介力撤了回去,躺在床上微笑地對唐清還有她身後那個看上去四十出頭的男人點了點頭。
唐清見謝楊醒來了微微地吃了一驚,上前像中醫一樣將兩個手指探在了他的手腕上,皺著眉頭感受著他動脈的跳動。謝楊裝傻充愣地對唐清說:「沒想到你還是一個中醫高手,對了,我怎麼在這兒?」
唐糖馬上跳了出來,高聲說:「是姐姐早上背你回來的,當時你睡著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和唐糖一樣在外面迷路找不到路了,所以就在路上睡了?」
這小子怎麼這麼囉嗦?像女生一樣,實在是……唐清沒有馬上回答他,她摸了一把唐糖的腦袋,柔聲說:「唐糖,你先出去一個人玩好不好?我和伯伯還有這個哥哥有些話要說,小孩子不能聽,你去你自己的房間玩好不好?」
唐糖乖乖地點了點頭,跳著離開了房間。唐清等她弟弟一退出去之後,立刻注視著謝楊,張嘴說:「今天臨晨的時候,你怎麼會出現在郊區?為什麼還會被人打成這樣子?」
謝楊快速地編排著一個謊話:「我昨天晚上本來去那邊是打算見網友的,但是在那裡等了一個晚上也不見他來,早上剛要離開,就突然聽一聲爆炸,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說完還拿純潔的眼神看著唐清,後者將信將疑地反看著,謝楊身體內的古怪讓她懷疑多過了相信。半夜去見網友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搞網戀的人大多飢渴。但是那周圍誰都沒有被那種力量傷到,偏偏是你,最偏偏還就是他身體內有古怪。唐清看起來並不怎麼善於言辭,沒有再發表疑問,而是看向了身後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恭敬地讓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