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眾人再次驚呼起來,有人嚇得想往外跑,但是人擠人,亂做了一團。
鳳凰也被嚇了一驚,她並不是怕,身子快速地動起來,同時喊道:「長空,小心!」此時,十七年前的那個情景,清晰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她的眼裡出現痛苦之色,『我絕對不允許,不允許那場面再出現,即使用我的生命來換。』
看樣子,她是想去推開慕容長空,替他擋那一槍了。
金髮美女安娜看到這突然的變故,也為之一驚,臉上出現不能掩飾的擔憂之色。
「西多夫先生,你冷靜一點!別亂來!」這時候,賭場方面的那位負責人也焦急地喊道,他已經拿出對講機,想要叫人。
可是局勢變化太快,一切,彷彿已經來不及了。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位老者的表情卻沒有變,他的神色略微平淡了下來,給身後的保鏢打了一個眼色。那青年示意,右手已經按在了腰上。
他正要動作之時,卻突然聽到一個清冷無比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你自己不想動!」
聞聲抬頭,只見慕容長空的身子微微一閃,一道耀眼的狹長光芒,如同閃電一般,快速狠烈地向前斬去。
「啊,啊!」兩聲慘叫頓時響起,再看時,只見西多夫左手捂著右手,幾根指頭赫然斷裂,白喳喳的骨節,鮮血如一道道細箭,飛濺而出。
那把剛剛抬起的銀色手槍,卡一聲已然落地。
「自做孽,不可恕!」此時慕容長空的右手裡,出現了那把冷鋒,尖利刺眼紅白相間的光芒,正森冷地閃爍著。
「慕容先生,慕容老爺,求你放過我,放過我!」西多夫看著慢慢走近的人,心底感到陣陣寒冷,和這相比,手上的痛苦,似乎不算什麼了。
「如果我剛才不是一直留意你,如果我出手慢一些,恐怕我已經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西多夫,自己犯下的錯誤,即便只是囂張跋扈,也必須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才是。我並不怪你咄咄逼人,即使我在賭桌上輸了那一千多萬,我也會甘心情願。因為那是自己決定的,沒有人逼你。
既然你拿自己的眼睛代替六百萬,就應該遵守諾言才是。這點,不是你們歐洲人的美德嘛。輸了,就去裝出可憐相,以求得他人的憐憫。如果每個人都這樣,那麼,世界上還有公平可言嗎。再者,你剛才不是沒有機會,我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去選擇,去放棄的。只是你自大地被誘惑沖昏了頭腦。要怨,只能怨你自己!」
「西多夫,你說的,一雙眼睛若是值六百萬歐元,那很划算。那麼,好吧,就由我來結束這很划算的交易!」慕容長空再道一句,眸子一冷,手裡的冷鋒再度提起。
「小兄弟………」那位老者又喊了聲,聽聲音有些驚訝了。
鳳凰也停住了步子,吃驚地看著這一幕。當然,還有房間裡的所有人。賭場的人自然不會去阻止,這是協議上寫好的,生死文書一般,豈能隨便更改。
慕容長空沒有回頭,也沒有去理會。他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止。
老者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冷鋒的寒光,一閃而過,連連兩下,這一次,似乎比閃電還要迅疾。
看著的人們,都忍不住合上了眼睛,有幾個女人更是尖叫出聲。他們心裡都充滿著恐懼,不敢去看了。
西多夫慘如厲鬼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左手和那只剩下手掌的右手,齊齊地捂在了眼睛上,還不住地抓撓著。他倒在了地方,翻滾了起來,所到之地,血流不止。鮮紅的血液,在燈光的照射下,那麼耀眼。
人們再也忍不住了,驚恐地往外跑去,過了沒一會兒,房間裡只剩下了剛開始的幾人,和賭場方面的負責人,還有保安們。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眼睛裡,也充滿著懼怕,尤其是看到地上的西多夫,又觸到那個修長的背影。
沒有一個人,再把慕容長空視為一個普通人,他的年紀,他的相貌,他的笑容,都那麼不真實的。如果要人們此時給他一個定義,那就是狠辣的劊子手,魔鬼的使徒。
慕容長空慢慢轉回身,冷鋒一閃,再度不見。
他沒有看別人,把目光輕輕落在鳳凰的臉上,嘴角揚起了溫和笑意,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問道:「姐姐,我是不是很殘忍,你怕不怕?」
鳳凰的手很溫暖,很柔軟,她的表情早已經恢復,剛才的也不過是正常的反應。在她心裡,慕容長空是她的親人,這就夠了。
她的臉上浮現了溫馨的笑意,然後慢慢靠在慕容長空有力的臂膀上,『姐姐,我終於找到可以依賴的人了。』
他們慢慢走了出去,沒有人阻止,也沒有敢。
目視他們,安娜心裡生出一種莫名苦澀,但是很快,她的眸子裡就出現了那狡黠的笑意,「真是個有趣的人啊,看來,我有必要去東方一趟了。」
而剛才出聲阻止的老者,此時的表情,又回復到了剛開始的程度。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搖了搖頭,但是,看著慕容長空的背影,他的眼裡,再次出現了那濃濃的欣賞,隱隱地透著果決的意味兒。
他身後的保鏢,依然平靜如水,但是誰也沒看到,他在看到冷鋒的一霎,眸子裡也閃過一道神采,明亮,如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