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轉瞬即逝,彈指間已是三年之後……
與軒轅陳墨一道回東方府,東方紫晴第二次的沉默不語。但兩次沉默,皆是因為秦雪。
東方子涵與秦雪成親三年,三年來秦雪共懷孕過兩次,每次都意外流產。而這次,秦雪竟然是懷孕五個月之際流產,可見其後果之嚴重。
一身輕便的裝扮,素顏未施脂粉,簡單的髮髻盤於腦後,露出纖細而白皙的頸項,已經及笄的東方紫晴,憂鬱的眼眸中,透著成熟的韻味。
但是,這一切,軒轅陳墨並未發現。在他心裡,東方紫晴永遠都是童心未泯的小丫頭。而他,正也因為秦雪再次『流產』而感到心痛!
但軒轅陳墨心疼的不是秦雪失去的孩子,而是他明知是秦雪自己想辦法弄掉孩子,為了幫他而一再的自殘身體!
這輩子,他欠秦雪的,怕是永遠也無法償還……
「皇上,皇后娘娘,相府到了。」車外傳來珍珠壓低的提示聲,東方紫晴與軒轅陳墨這才從各自的思緒中醒過來,對視一眼之後,相攜下了馬車。
在外人看來,這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又有誰知道,他們成親三年整,卻只是掛名夫妻呢?
望著被軒轅陳墨握著的小手,東方紫晴無聲的低歎著,曾經明媚的笑容,已經化作怨婦的哀傷。不過才成親三年啊!她就已經成為怨婦,未來的幾十年年,又當如何度過呢?
可是,當初約定的三年的時間已過,如今她早已及笄,並舉行了儀式,就差貼了告示詔告天下。而宮裡的麼麼也早就教過她夫妻之間的事,東方夫人也私下裡教過東方紫晴如何成為一個女人,可……軒轅陳墨對她還是沒有『非分』之想,東方紫晴又能如何?雖然後宮裡只有她一個女人,東方紫晴不必擔心軒轅陳墨會愛上別的女人。
但是,兩夫妻要永遠的這樣相敬如賓嗎?
不知為何,雖然軒轅陳墨依舊對東方紫晴寵愛有加,謙讓關懷,可東方紫晴卻始終覺得軒轅陳墨的心不在她身上。而這種感覺,隨著他們相處的時間,日益漸濃……
「皇帝哥哥……」臨近大門口時,東方紫晴忽地開口喚住軒轅陳墨,以悲涼的目光望向他,卻又無法開口。
他們現在的關係,雖然是怪異了點,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問題啊!若是她真的開口問了,只怕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啊!
「晴兒,有事?」見東方紫晴不語,軒轅陳墨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儘管,他此刻並沒有心情照顧東方紫晴,但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隨時顧慮到東方紫晴的感受。
輕輕搖首,東方紫晴略顯苦澀的笑了下,輕聲說道:「我……只是在擔心嫂嫂是否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輕輕的回握著軒轅陳墨的手,東方紫晴羽婕微垂,將心中的悲傷斂去,再抬眸的時候,只剩下對家人的擔憂。望著軒轅陳墨似乎心不在焉的眼神,東方紫晴輕聲說道:「皇帝哥哥,我們進去吧!好擔心嫂嫂的狀況,不知她是否能承受的住再次失去孩子的痛楚……」
淺淺的笑著,東方紫晴舉步朝府內走去,淺粉色的長裙襯的她玲瓏有致,風兒嬉鬧的吹起她的羅裙,更顯她的嬌弱,待人保護。可是,如此嬌滴滴一個可人兒,卻不能被最親密的丈夫所真心疼愛著。
當舉步這一刻,東方紫晴垂下眼簾,心情卻已經由為秦雪擔憂,而轉換成為自己的愛情悲傷。即便她的眼神不會流露出自己情感的糾結,可她的心卻是在痛著,一天比一天更為痛楚。
若皇帝哥哥真的不愛她,那她嫁給他,豈不是錯誤?
無暇理會東方紫晴的情緒,軒轅陳墨沉默的跟在東方紫晴身側,心中想的完全是秦雪此刻的狀態。
三年了,他的計劃卻還沒有成熟,不到動手的時候。如此一來,他的雪兒只能繼續留在別的男人身邊,繼續的自我折磨!
可他,卻無能為力的做旁觀者,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能給她,處處小心謹慎!
帝后蒞臨東方府,無疑是件大事,幾乎是軒轅陳墨和東方紫晴進了大門的時候,就已經有家丁在排隊在恭候帝后大駕,而東方朔天父子也已在院中恭候。
「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父子二人錯開一步的距離跪在院落中,行叩拜大禮。
「父親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忙攙扶起東方朔天,東方紫晴便退後一步,與軒轅陳墨站在一起。「都是自家人,父親、兄長何必每次都是如此的大禮呢!」輕柔的聲音,不再嬌嗔,只是例行公事似的重複著每次回家時,對家人說的話『客套』話而已。
成為皇后的三年來,東方紫晴已經從無憂的小丫頭,轉換成滿腹心事的少女。儘管她仍舊有明媚的笑容,還是愛玩樂,卻是時常心事重重,眼神憂傷,就連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再黏膩,而是以父親相稱,以示尊重。
這點,軒轅陳墨卻不曾察覺過。但是侄女莫若父,東方朔天卻早已感覺的到,自然是心疼萬分,可又無可奈何。
望著東方子涵憂傷的臉,東方紫晴心疼的歎息一聲,輕柔的開口問道:「大哥,大嫂她……還好吧!」
「謝皇后娘娘關心,內子已經無礙,只是需要多加休息。」拱手回答,東方子涵面色十分凝重,表情不若言語那般輕鬆,但恭敬的態度卻沒有絲毫的懈怠。
「大哥與大嫂都是有福之人,定會否極泰來的。」出言安慰著,東方紫晴勉強自己笑了下,將心緒全部隱藏在心底。可是,望著東方紫晴的笑容,東方子涵卻實在無法回應笑臉給她。「大哥,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大嫂嗎?會不會打擾她休息呢?」不想再多的糾纏在這個問題上,東方紫晴直接說明來意。
「臣替內子謝過皇后娘娘。」再度拱手行禮,東方子涵的態度謹慎的很。側身,東方子涵讓出路來,做恭請的姿態,道:「皇上,皇后娘娘,請。」
見東方子涵拘謹的態度,東方紫晴只能無聲的歎息著。但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只要他們是真的彼此關心,這種模式化的東西,就隨了禮法,免得落人口實也好。
可是,縱然東方紫晴再擔心東方子涵,卻也找不到可以真的讓他放開喪失做父親機會的痛!即便他們將來有再多的孩子,但終究不是這一個啊!
可她卻……
側首望著軒轅陳墨,東方紫晴無言的垂下螓首。這一生,她或許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吧!
心中無奈的苦笑著,東方紫晴隨著東方子涵的引路,一路無語的走向秦雪休養的房間,因為民間的習俗,女子小產的時候,男人是不能入內的,以免沾染晦氣。所以,能進屋的人也只有東方紫晴。而軒轅陳墨,縱使再如何的擔心秦雪,也只能與東方家父子一同離開。
至於秦雪,他自是會找機會安撫。只是,不能給『外人』知道。而這外人,包涵了東方府所有的人……
與秦雪之間三年的約定期限已到,該是他加快速度進行計劃的時候了,身為帝王,他絕不能再讓心愛的女人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該是時候讓東方家族消失,讓一切回到最初應有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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