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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七章 文 / 素懶

    「三哥,這是你的孩子?」

    楚璇璞在楚璇鈺消失幾天後終於接到對方的通知,來到城主府,當看到楚璇鈺懷裡抱著個孩子,而且還承認是自己的孩子時,他驚悚了,混亂了,人生觀完全被顛覆了。

    他的三哥什麼時候和別的女人搞上了?呃,不是,他的意思是三哥難道背著三嫂偷腥?

    面對他的質疑,楚璇鈺只是丟了個冷眼,平靜道:「東寧之行你自己去吧。」

    輕描淡寫的樣子,彷彿他說的只是「今天吃飯了嗎?」一樣普通。

    楚璇璞差點兒跳起來,精緻的五官微微扭曲:「三哥,你難道要留在這裡當奶爹?」

    楚璇鈺一記冷刀掃過,讓他立即住了嘴。

    「現在孩子他娘不在,本王自然要留下來照顧孩子。難道你想讓這麼小的孩子長途跋涉?還是你想讓他剛出生就沒有娘也沒有爹在身邊照顧?」

    「可是三哥,你也許弄錯了,你怎麼肯定他是你的孩子?孩子他娘又是誰?」楚璇璞進入城主府的時候還很納悶,三哥能夠進入城主府已經夠驚奇的,結果還把他也叫來了。

    聽到他質疑自己與孩子的關係,楚璇鈺面色微沉,不給對方好臉色:「本王豈會弄錯!」

    「本王的王妃只有一個,能給本王生孩子的女人也只有一個!」

    楚璇璞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指著孩子問:「這……這是三嫂生的?」他剛才在心裡可憐三嫂,奇怪三哥心心唸唸著三嫂怎麼會和別的女人有孩子,就是沒想過這孩子會是那個冷血女人的。

    楚璇鈺低頭逗弄著懷裡的孩子,幾天的功夫,小孩子的臉長開,原本皺巴巴的皮膚現在光滑如綢,白裡透紅,十分可愛,像是剝開蛋殼裡的白色蛋清,讓人忍不住想親上一口。

    望著他反常的舉止,楚璇璞被雷得外焦裡嫩,三哥這副表情太滲人了,看得他心裡發慌,連忙開口問:「三嫂不是一早就逃離京城了嗎?到如今將近一年,而這個孩子不過出生幾天,怎麼會是三哥的孩子?」

    見對方不想回答,楚璇璞又問:「三嫂呢?我怎麼沒看到她?好久沒見,怎麼也得出來見一見我這個風流倜儻,卓爾不凡的四弟。」

    她說得沒錯,這傢伙就是個自戀加厚臉皮的王爺。

    楚璇鈺腦海中莫名想起沐心冉曾經對楚璇璞的評語,嘴角一抽,臉上的笑卻是消失了。

    那麼久了,不知道她的毒解了沒有?她是不是全身發冷,昏迷不醒?當日他耗盡內力也只能讓她的體溫回暖一會兒,之後用自己的身體來給她保暖。如今自己不在她身邊,她會不是會冷得非常難受?

    只要一想到她難受,他的心便一陣一陣的疼。

    彼時,西道上,一輛馬車飛快地駛過。

    此時還未到燒炭爐的時候,但是馬車內卻放著一個大炭爐,而在這種情況下,馬車內的氣溫反常的低,低得人不得不比在其他地方多穿一件衣服。

    震感不大的馬車裡的榻上加了幾層厚厚的墊子,既是為了減震,也是為了替躺在軟榻上的沐心冉保暖。

    她的身體上同樣蓋著幾條厚被子,然而即使是這樣,她仍冷得發抖,雙眉及長睫結著白霜,嘴唇發紫,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也很快結成冰霜。

    小銀焦躁不安站在馬車內,若不是空間不夠,想必它會用來回踱步來排解。

    琴天淼雙眉緊皺,一向平和的眼睛此刻透露出擔心和緊張,還有一絲無法解除對方痛苦的無奈。

    他將白色的毛巾從熱水盆裡取出,替她拭去額上的白霜,不一會兒,熱乎乎的毛巾就變涼了,由軟變硬,那是被她的體溫冰化了。

    他拿回毛巾放入水盆裡,冷硬的毛巾浸在溫水中,水溫降了不少。他眼眸一暗,雙手貼在盆壁上,一股熱力從掌心透過銅盆傳入盆中的水,過了一會兒,盆裡的水重新冒出氣泡,蒸騰起水氣,他才放開手,忍住水的灼燙,將毛巾擰乾繼續給她擦霜。

    不辭辛勞,重複著相同的動作,他唇線緊抿,不發一語,眼裡只有心疼而沒有不耐煩。

    由於走得急,他甚至沒問她叫什麼。

    他於她而言,只是個見過一面的陌生人,而她,卻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他的心。無關愛情,只是一種油然生出的憐惜,就像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他自己都對自己的心情和舉止感到意外。

    然而,從第一眼遇見,便注定了不解的緣份。

    意外的熟悉感,讓他闖入她的視線,也讓他逐漸靠近她,那種熟悉感覺便越來越強烈,對待她的感情便在這日夜服侍中加深,只是這一刻他還未察覺到。

    此次毒發,來勢洶洶,出人意料。

    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中了這樣厲害的毒,沐心冉一直昏迷著,她的面前是無窮的黑暗,找不到出口,聽不到聲音,彷彿被囚禁在無窮無盡的黑獄裡,從最初的恐慌到冷靜再到煩躁到暴躁……她想衝出這無盡的黑匣,但是無門可出,無路可走,若非意志堅強,已將她逼瘋。

    此刻她的靈魂就像是被囚禁了,反而感覺不到身體的痛苦,否則,還要承受無盡的痛苦,身體與靈魂的雙重磨難,任是鐵打的人也支持不住。

    「風,雷,快點。」琴天淼撩開車簾,催促道。

    外面並沒有什麼車伕,而是兩匹毛髮白如雪的駿馬。

    聽到主人的命令,名為風和雷的駿馬加快速度,原本就快的馬車頓時像是要飛起來一般從官道上一路奔跑而過,若有路人撞見,看不清東西就過去,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呢。

    ……

    得知沐心冉此刻生死不明,楚璇璞素來嘻笑的白玉臉蛋布上一道陰云:「三哥,三嫂會沒事的。」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見楚璇鈺面無表情,只能說出一句沒有太多說服力的安慰。

    「本王知道她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她的孩子還在等她。」還有他,也在等她回來……

    楚璇鈺側眸看向屋裡,剛才孩子睡著,為了不打擾到孩子睡覺,他才不捨地將孩子放到小床上,出來外面和楚璇璞講了大概。

    「那三哥真的不去東寧了?」楚璇璞回到之前的話題上。

    「四弟,你也該長大了。」楚璇鈺盯著他的眼,語氣沉重,「我總有一天會離開皇朝,皇兄的江山,需要你的守護。」

    聞言,楚璇璞愣住,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或者說不敢想。他只想當個逍遙王爺,每日或溜鳥或賭博或看戲,人生得意須盡歡,這樣的人生足矣。

    可是有著大將之風及治世之才的三哥居然要讓他放棄現在的生活去當個累死累活的實權王爺,太強人所難了。

    「三哥,你是在開玩笑吧。」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

    「便從東寧之行開始吧,我相信三弟不會讓我和皇兄失望的,東寧殿堂上,三弟定然不會失了西楚的臉面。」

    望著對方鄭重其事的樣子,楚璇璞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身子突然沉重許多,彷彿被人壓了一座大山般。

    兩人所處的空間像是靜止了一般,突然沉寂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楚璇璞嘴角上揚,明亮的黑眸更加耀眼,似有星辰存於其中:「三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緊繃著臉的楚璇鈺也微微揚起唇角,紫眸瀲灩生姿:「我等著。」

    以他的容貌,不笑便如謫仙般清冷聖潔,令人心生嚮往,一笑更如百花開放,妖孽無匹,縱然楚璇璞早已見慣他的相貌,也不免出現了短暫的失神,他醒過來時,勾唇打擊道:「三哥,你不想笑就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其實他心裡騙不了自己,楚璇鈺的笑很美,不是女子的美,但是真的很讓人心動。

    那笑如曇花一現,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見證了那一笑的楚璇璞卻永遠不會忘記,那是兄長對作為弟弟的他托付後的信任笑容,也是對他的鼓勵,今後的一生,他都不會忘記。隨著年齡的增長、時間的流逝,他常常會想起這一天,這一幕,這一笑。

    「睿王爺,有人給你的信。」洪鷹臉色頗為古怪地走了進來。

    城主府自然不是誰的東西想送進來就進來的,當下人和他說是姓琴的主人讓人把信送來的時候,便嚇了一跳。

    姓琴的?難道是聖女?他可沒忘記睿王第一次來城主府就是陪同聖女來的,聽聖女的口氣,好像還是因為睿王爺的緣故琴族聖女才會特地來城主府拜訪。

    睿王和琴族聖女是什麼關係?

    他既然已有了王妃,而且少城主已經替他生了一個男孩,為何還和琴族聖女糾纏不清?

    和沐心冉相處數月的洪鷹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對待,以前一直對弄大沐心冉肚子的男人耿耿於懷,知道楚璇鈺就是她的夫君時,他想過要為難他,但是一想小少城主的娘親不在,有個爹爹在身邊照顧總是好的,於是便讓對方留了下來親自照顧小少城主。

    他以為他們兩個中間有什麼誤會不足為外人道,從楚璇鈺近日的表現及當日的反應,是愛著少城主的。

    可是,居然還和琴族聖女糾纏,這倒提醒了他當日的景象。

    琴氏一族一般不會出世,那琴族聖女應該也是第一次出來,卻已和楚璇鈺有了交集,兩人的關係恐怕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如此一般,又置少城主於何地?

    難怪少城主寧願獨自懷著孩子離開,寧願躲到雲中城來生孩子也不留在西楚,定是楚璇鈺傷了她的心!

    被人無故敵視,楚璇鈺覺得莫名其妙,他接過信,打開信封一看,正是琴穎柔的筆跡。

    對於琴穎柔,楚璇鈺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除了對他重要的人,其他的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個模樣。

    不過,那日從洪總管和琴穎柔的對話中,他倒是得了不少消息,也知道了世人正在尋找的琴族聖女正是此女,只是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他忘記了這個存在。

    到現在他仍然不知對方的目的,為何會找上自己。既知道自己的目的,又無條件帶自己來城主府。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邀他一同去東寧祝賀寧太子登基。

    洪鷹站得不遠,目力極佳,大約也看出了信紙上的內容,於是更加不悅,果然是牽扯不清,這樣的男人還不如那個救了少城主的白衣公子。

    把那麼重要的人交給對方,卻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這樣烏龍的事說起來著實可笑,不過好在城主似乎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然他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了。

    「睿王有什麼打算?」他語氣頗差,作為管家,已經逾越了。

    楚璇鈺倒沒生氣,放下手中的信,冷漠地說道:「本王早已決定要留在雲中城。」

    洪鷹詫異地挑了挑眉,眼中的冷意和憤怒消退了幾分,有些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不打算走?」

    「本王會等她回來。」或者知道她的下落,他去找她。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儘管她不美,但是他早已陷入了她設下的溫柔香,就算她不曾特意做過什麼,他也早就不知不覺淪陷了,想要抽身而出,很難,他也不願意。

    洪鷹臉上終於浮現一絲淺笑,還算有良心,許是他誤會了,琴族聖女與睿王爺,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罷!

    「睿王爺,小少城主醒了,哭著找您呢!」碧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通紅地喊道。

    楚璇鈺猛地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了出去,到最後已經箭步如飛。

    洪鷹愣了好半天,才欣慰地彎起嘴角,就憑睿王爺現在這副好父親的急切模樣,斷不會做拋妻棄兒的薄情郎。

    他撿起飄落在地的信紙,又看了眼上面的內容,才悠哉悠哉地往外走去。

    ……

    「聖女,那睿王爺太不識好歹了!」明心氣憤難平,滿心都是對楚璇鈺的怨怒。

    由於近日琴穎柔露出太多的異樣,終於讓明心察覺到不妥,在她的逼問下,琴穎柔把自己的事和明心講了。

    對於聖女夜夜夢到一個陌生男子,而且不是谷中之人,明心驚訝大過於不恥,又得知聖女的夢中人真的存在,而且還是西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王爺,更有美名傳世,明心訝異之於,欣喜更甚。

    不僅僅是替聖女找到夢中人高興,如果聖女嫁給了睿王,那麼聖子與聖女之間就不可能了,作為聖谷長大的女子,很多人都愛慕天淼聖子,明心更是這群粉絲中的中堅力量。

    然而,當得知睿王拒絕了聖女同行邀請,她所有的喜悅轉化為了怒意。

    只不知是替聖女鳴不平,還是為此自己與聖子的距離會拉遠。

    琴穎柔亦有幾分失落,心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疼意,不劇烈,但是卻是第一次嘗到。

    「也許是我太唐突了。聽說外面的女子都是內斂婉約的,女子邀約男子的事,太過大膽和開放,可能會讓對方覺得女子過於輕佻。」琴穎柔安撫道,但是這話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聖女說得對,一定是對方被您的大膽嚇到了,他這個時候一定在後悔,後悔拒絕了聖女,衛十不是去探查了嗎?等一下就能知道了。」明心眼眸一轉,笑道。

    琴族一直高人一等,而聖女又是琴族中神一般的存在,到了外面,也是仙女。

    她這個從小陪著聖女長大的女子都會看聖女看得失神,何況是男人。在她看來,就沒有人能擋得住聖女的魅力,特別是聖女先一步拋出了玉磚。

    說曹操曹操到,前方微風拂動,一個黑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看到他了嗎?」琴穎柔有些急切地問,她這副樣子就像是等待愛郎消息的戀愛少女,不曾看過這一面的明心暗暗驚奇,看來聖女真的是被那男人勾走了魂。

    「沒有。」

    衛十平靜無波的回答讓琴穎柔和明心兩人都覺得不高興。

    「怎麼會沒有?難道睿王爺不在城主府內?」之前衛十觀察睿王時不是看到他搬進了城主府嗎?

    「被人攔住了。」衛十的臉顯出蒼白之色。

    「誰攔得住你?」明心吃驚,大陸上還有這樣的高手?琴衛每一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單打獨鬥或許不是第一,但是若說到隱藏和監視,幾乎無敵,衛十更是其中翹楚,竟然被攔下了。

    「一個老頭。」衛十的回答一直都很簡練,不會多說一個字,這也是他們從小被培養出來的。

    「你有沒有受傷?」琴穎柔眼波蕩漾,露出擔心的神色。

    衛十眸光一閃,聲音依舊無波:「沒有,謝聖女關心。」

    「你先下去休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琴穎柔展顏輕笑,語氣柔和。

    待衛十走後,房內出現片刻寂靜。

    明心先忍不住問道:「聖女,接下來要怎麼辦?」

    「按計劃行事。」琴穎柔隱去眼裡的落寞,「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耽誤了天下大事。我與他若有緣,來日必會再見。」

    明心有些不甘心地問:「可是他是聖女的夢中人啊,說不定就是命定天子,不然為何會出現在聖女的夢裡?我們去東寧不就是為了尋找命中人嗎?睿王爺身居高位,想要奪得江山,統一天下,也是合情合理。何必捨近求遠?」

    琴穎柔被她說服得有些心動,雙眸虛飄,半晌,才沉澱下來:「按計劃行事。」

    不是想留下來,而許就如她自己所言,她太心急了,對方興許覺得她太過輕浮。何況娘親不是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他對她如此冷淡是不是也因為她太過主動?或許她離開一段時間,他反而會想起她,只要懂得想念了,那便離情也不遠了。

    如此一想,心中的不甘和遺憾倒是消散了,見明心心有不甘的樣子,她莞爾淺笑:「你這丫頭,忘了明生長老怎麼吩咐的了嗎?可不能因為其他耽誤了大事。」

    見她提到自己的爺爺,明心秀眉展開:「難怪聖女能成為聖女,能夠如此公私分明,要是換了明心,定會壞了大事。以前明心以為聖女是因為身為族長的女兒才當上了聖女,現在明白了,就算明心的身份變了,也不可能成為聖女的。」

    琴族隱世,說話直來直去,明心也不是個有心眼的,想什麼便說什麼,只是琴穎柔聽了卻是心裡一涼,微笑著的嘴角僵了一僵。

    她垂下眸子,長睫掩去眼中的深意。

    ……

    五日後,一輛馬車快速駛入高山險峰中。

    越往裡走,道路越窄,山巒由綠到黃再到白,溫度越來越低,到最後馬車幾乎無法通行,而四周已是白雪皚皚。

    前方是一面山崖石壁,光滑,垂直,猶如屹立於天地間的一柄擎天長劍。

    如果有人在這裡面,一定會驚得眼珠子掉地。

    只見馬車直直向著山壁開去,沒有一絲減速的跡象,馬車裡的人莫不是想撞死?

    然而更讓人驚訝的是,沒有出現車毀人亡的場面,神奇的是馬車消失了!完全消失了,沒有一點蹤跡。山依舊,路還在,只是消失了一輛馬車。

    馬車中坐的正是琴天淼等人。

    所謂山壁,實際上設有陣法,恰是琴族出入外界的出口,只有琴族人才知道如何開啟陣法出入,其他人看到的是真實的山壁,要真撞上去,不死也重傷。

    穿過陣法,前方豁然開朗,沒了高山峽壁,沒了白雪皚皚,青山綠水,蔥綠喜人,遙遙望去,還能看到遠方的雪山,此處正是琴族聖谷,世外桃源。

    溫度陡然升高,馬車內琴天淼鬆了口氣,將手從沐心冉後背收回,把她輕輕放躺在軟榻上。

    之前在雪山中,溫度太低,她幾乎要凍成冰人,若非他以內力護體,恐怕未到聖谷,她已香消玉隕。

    琴族人看到有馬車進來,好奇地圍了過來,畢竟琴族人很少外出,而最近出去的便是聖女和聖子等人,難道那麼快他們就完成使命了?

    道路被阻,馬車停下,琴天淼掀開簾子,「麻煩大家讓一下,我有急事告訴師傅。」

    一見馬車裡的人是聖子,眾人連忙退到兩邊,雖然他們很好奇聖子口中的急事是什麼,但也知道輕重緩急,何況他們很快看到過聖子如此急切過。

    族中的小孩不諳世事又好奇心重,追著離去的馬車跑。

    「聖子哥哥,外面的世界好玩嗎?」

    「那裡的人跟我們一樣嗎?」

    「咦,馬車裡好像還有人耶!」

    「不對,我看到了一隻銀毛動物,不知道是什麼。」

    ……

    琴天淼顧不上他們,如若是平時,他會停下來細心回答,只是現在時間緊迫,一點功夫都耽誤不得。

    馬車在兩匹白馬的牽引下一路向裡,然後延著斜坡往上爬,最後停在了一處木屋前,這是他平時住的地方。

    這片斜坡一般不會有人上來,相當於他的私人領地。所以此時他抱著沐心冉出來,也沒有人看見。

    小銀見主人被眼前的男人抱下馬車,連忙跟著跳下來,一步不離地緊跟著他。

    他將沐心冉放在自己原來的床上,安頓好後,又在房中生了火,屋內不一會兒就變得暖烘烘的,床上的人仍然像個冰人兒,而他卻已是滿身大汗。

    雖然沒有潔癖,但素來也是個愛潔之人,只是當下沒有時間清洗,他鎖了門朝山上飛去。

    琴無雙,他的師傅,獨自一人住在山上,常年積雪,氣候嚴寒,是不能將她帶上去的。

    琴天淼到達山頂,石屋中沒有琴無雙的身影。

    他微一沉吟,便朝石屋後的樹林行去。

    樹林環繞著一個不大的湖,名曰聖炎湖。下有地熱,湖水溫熱,蒸騰著熱氣,終年不結冰。

    湖邊有一巨石,光滑如玉,許是近湖的緣故,石身溫和,若是躺在上面,端是舒服。

    琴無雙正望著聖炎湖出神,長身玉立,目光飄忽,彷彿欲乘風離去的仙人。

    他聽到身後略急的腳步聲,眉間微微蹙起。

    「師傅。」

    琴無雙轉頭,看到是形神狼狽的愛徒,眉皺得更深。

    「你怎麼回來了?」

    「徒兒遇到一女子身中重紫,且時日已久,性命垂危,望師傅相救。」琴天淼不太肯定師傅會不會答應,畢竟從小跟在他身邊長大,琴天淼最是清楚師傅看似溫和,實則最是寡薄之人。此地是族中禁地,師傅不喜別人靠近,他亦是逼不得已才會闖入,師傅怕是不高興了。

    果然,對方在聽到他的請求時眉都不皺一下,琴天淼的心沉了下去。

    然峰迴路轉,就在他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琴無雙飄忽的嗓音傳來,「人呢?」

    「在徒兒的木屋裡。」琴天淼雙眼一亮,忙不迭地回道。

    二人速度極快,不久就回到了琴天淼的木屋,一打開房門,裡面又潮又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琴無雙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琴天淼連忙道:「重紫在她體內存留已久,彼時已非第一次毒發,眉髮結霜,渾身發冷,若沒有這些火,怕是堅持不下去。」

    琴無雙沒有說什麼,抬腳踏入房內。

    木屋不大,隔了一道木牆,就是琴天淼的臥房,兩人前後進入,琴無雙一眼便看到床上的女子。

    雙眉皆白,長睫出霜,唇發紫,臉發白,正是重紫毒發的症狀。

    對於女子的長相,琴無雙沒有注意,世上能讓他在意的不多,而讓他特意留心的更是已經不在了。

    「嗷嗚……」趴在地上的小銀見到陌生人,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警告。

    琴無雙垂眸掃了一眼,逕直走向床邊。

    小銀以為他要對主人不利,立刻站立起來,銀毛倒豎,目露凶光。

    「他是我師傅,是來救你家主人,不會傷了她的。」琴天淼擔心師傅會因此甩袖離去,連忙向銀狼說明。

    紫月狼是北宣國神獸,靈性通透,而這一隻,更是比一般人都聰明,他說的話好像它都能聽懂,剛說完,就看到它退到了一邊,不過仍然帶著一分警惕。

    琴天淼見琴無雙臉上無異,暗鬆口氣。

    「重紫是我族禁藥,是用來懲罰背叛者的。不知道為何這姑娘會中毒,但是觀其形診其體,確實是中了重紫。」他趁著琴無雙把脈的時候說道,「重紫解藥所需的草藥只差一味鳳牙草,幸好雪山上就有。她的狀況與眾不同,原來的解藥恐怕不足以解她體內的毒,所以才勞煩師傅親自出手。」

    琴無雙微蹙著眉,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女子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

    聽完琴天淼的話,他語波平靜地道:「你先去採鳳牙草。」

    琴天淼擔憂地望了床上的女子一眼,「徒兒立即就去。」

    斜坡下方,好奇看上來的族人發現聖子幾入幾出木屋,很是奇怪,但又不敢私自上來,便有些駐足眺望。

    琴天淼看見了自然無空搭理他們,他背上藥簍,拿著採藥工具,箭步如飛地上了山。

    可是這一去就沒有回來。

    琴無雙在木屋中等了半天,也不見琴天淼的身影,心中生出一股不安。

    他側頭看了眼床上的女子,經過他的簡單治療後,她的情形好轉了一點,但是也只能維持一時。重紫已經深入她的骨髓,連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救活她。

    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夜已降臨。

    放心不下琴天淼,他關上門向長著鳳牙草的方向趕去。

    月明星稀之時,兩道人影出現在了山腰上。

    琴天淼面色慘白,腿上受傷血流不止,又在山頂上凍了幾個時辰,傷勢堪憂。

    琴無雙面無表情,但細看之下,眼底之間藏著不易察覺的擔心。

    此時聖谷靜若無物,族人皆入睡,才沒發現二人的易樣。

    回到木屋後,琴無雙替琴天淼處理了傷口,床被沐心冉佔據,傷了腳的他只能半躺在一張竹椅上。

    「徒兒大意了,還勞師傅上山救人,請師傅責罰。」琴天淼唇無血色,面如蒼紙,說不出的孱弱。

    「等腿傷好了,閉關修習天音訣。」琴無雙冷淡地道,風輕雲淡、漠然如仙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會親自上山救人,彷彿他之前眼中的擔心是錯覺一般。

    「是。」琴天淼聲音低沉。

    或許是琴天淼為救沐心冉而受了傷,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琴無雙對沐心冉的態度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三個月後,沐心冉終於再次睜開雙眼,周圍的一切讓她覺得陌生之極。好在小銀仍在她的身邊,她垂眸看著因自己醒來而興奮不已的小銀,只是它的腿上綁著繃帶,似乎受了傷。

    「你怎麼了?」她聲音沙啞,語氣擔憂中透著著急。

    小銀晃了晃腦袋,好似在說沒事。

    「你醒了?」

    一道溫和的男性嗓音傳來,沐心冉抬眸望去,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記起在城主府看過對方,她冷聲問道:「這是哪裡?你又是誰?」

    忽然,她想起當日生不如死的產子過程,羊水將破的時候是男子找人來救她,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平坦一片,心中一緊,聲音更加冰冷:「我的孩子呢?」

    琴天淼坐在輪椅上,手轉動輪椅,從門口行了進來,面色平和,語氣同樣溫和:「姑娘莫急,這裡是在下的居所,在下姓琴名天淼,你在生孩子時引發了體內的毒,是雲城主和總管把你交給了我。至於你的孩子,養在城主府中,應是無礙。」

    「是你救了我。」對方不溫不火,將她的問題一一解答,沐心冉眸光閃爍了下,陳述道。

    「是我師傅救了你。」琴天淼唇角微勾。

    謙謙君子,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吧。

    「我睡多久了?」沐心冉覺得全身乏力酸痛,嗓子也啞得厲害,但是沒搞清狀況前,她再難受也不敢放鬆一絲一毫,眸光微冷地看著他。

    「姑娘昏迷了三個半月。」對上這雙眼睛,琴天淼不由得閃神,太像了,眼睛不像,眼神卻極像。

    由於沐心冉看起來很年輕,所以儘管知道她已為人母,仍然用的「姑娘」來稱呼。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丈夫姓氏,之前叫「夫人」便覺得太過親暱,在雲中城便罷了,在這裡,卻是容易讓人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丈夫對自己娘子的稱呼。

    「三個半月?」她不禁提高嗓音,卻因為長期沉睡導致喉嚨干涉,發出的聲音沙啞得有些難聽。

    琴天淼意識到她的難處,轉著輪椅行至桌邊,倒了一杯水,然後在輪椅的驅動下靠近床邊,「是我疏忽了,姑娘先喝杯水。」

    沐心冉抬起無力的手接過杯子,抿了幾口潤喉,對於對方的體貼,心中有些觸動。

    「謝謝。」她沒有把杯子還給他,而是垂眸微訝地看向他的雙腿。

    「在山上摔的,過些日子就好。」察覺到她的視線,琴天淼笑得極淺,解釋更是輕描淡寫。

    對方不想細說,沐心冉自不會勉強。

    「杯子給我吧,你現在恐怕沒有下地的力氣。」琴天淼笑道。

    沐心冉確實渾身無力,看著對方始終不變的笑顏,她有些不自在,好像是陰暗的周圍忽然多了一抹陽光。擁有這樣真切笑容的人,很少見。

    琴天淼背對著她將杯子放了回去,聲音優雅淡然,十分好聽,「姑娘剛醒,身體還虛,再躺下休息會兒吧。我讓環兒準備些流食,等你醒來吃下後再詢問不遲。」

    正如他所說,沐心冉此刻虛弱不堪一擊,她憑的是一股意志強行睜開眼坐起身,但是力氣如抽絲般用盡,剛才的質問也只是她強撐之下的偽裝。身處陌生之地,由不得她不亮出滿身的刺。

    不過看到琴天淼後,她心裡的防備倒是消了不少,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任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確切算來,他們不過是見過兩面的陌生人。

    她躺回床上,閉目靜養,她知道,只有身體養好了,才能夠辦好事。

    一睡便睡到夕陽西下,琴天淼領著個少女進來,她手中提著食盒。

    此時,沐心冉剛醒不久。

    讓她意外的是小銀的態度,當日裡對琴天淼充滿敵意的小銀現在居然搖頭擺尾地邁著小碎步跑到輪椅邊,用舌頭親暱地舔著他垂在腿上的玉手,而琴天淼也溫柔地伸手順著他脖頸上的毛,小銀舒服得瞇起眼,神態慵散,根本沒有平時在外人面前的威風凜凜。

    「你時間算得倒准。」沐心冉眨了下眼,意味不明地說道。

    琴天淼笑而不語,反而是少女脆聲聲地說道:「姑娘有所不知,聖子就坐在門外,屋內一有動靜他便知。姑娘醒了,聖子就知道是你醒了。」

    沐心冉一怔,目光移向琴天淼。

    琴天淼臉微紅,「我雙腳不便,所以就坐在屋外看風景了。」

    少女可沒看出他的不好意思,繼續向沐心冉透露著琴天淼的消息,「聖子把自己的床給了姑娘,晚上就睡在外間的榻上,白天就坐在輪椅上……」

    「環兒,你先回去吧,謝謝你的幫忙。」琴天淼尷尬地打斷她的話,眼睛游移,不敢看向沐心冉的眼睛。

    「才不,說好了環兒要伺候到聖子腿好的,您現在還不能走路,所以環兒是不會走的。」被琴天淼喚為環兒的少女天真又帶著幾分倔強地說道。

    於是,傍晚的這段時間,在琴天淼尷尬不自在,沐心冉迷茫又懷著幾分看戲的興味,小銀的嗚咽,環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中結束。

    夜裡,沐心冉躺在床上,頭腦異常清醒。

    一牆之隔,是琴天淼。

    按環兒的說法,是他擔心自己出現什麼狀況,怕自己離得遠救治不及。之前昏迷的三個月,都是如此。只要自己半夜出現不舒服的時候,他便會坐在輪椅上摸進來救自己。

    而從琴天淼的話中,她才知道自己身中劇毒,而且是從小帶在身上,體寒便是由這毒引起的。重紫之毒在外面已經失傳,正巧是他族中的禁藥,因此才有了解藥,否則自己就算有九條命也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細細一想,沐心冉幾乎驚出一身冷汗。重紫是急性毒藥,自己能夠身中重紫而未亡已是奇跡,不只一次的毒發卻幸運地度過,更是幸運的寵兒。

    她記得上次在睿王府中大病一場,從他人支支吾吾的言辭看,怕那次就是重紫發作了。她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助她度過難關,又因何要隱瞞自己;這一次若非琴天淼意外闖入城主府,自己這一世恐怕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奇怪的是琴天淼這個陌生人竟然會出手救她,就算她中的毒是他們族裡的禁藥,從未外傳,但這還不能構成救她的理由吧。

    最讓她疑惑的是自己為何中毒,不,應該是為何自己這副身體的母親為何會身中重紫。按琴天淼的說法,此毒不外傳,本尊的母親不過是沐府中一個沒有身份的小妾,怎麼會接觸到這樣難得的奇藥,又是何人對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小妾下此毒手?

    想不清楚便暫且放在一邊,她的神思飄到了雲中城城主府內。

    她的孩子……

    她真的是天底下最不負責任的母親,把孩子生下來後就沒抱過一下,沒親過一口,沒餵過一次,甚至不曾看過一眼。她昏迷了三個多月,也就是說孩子已經出生三個多月,孩子的滿月,她也沒出席……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母親,幸好,孩子沒有吸收自己體內的毒,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孩子。

    可是就算孩子健康,她仍覺得對不起他,心裡第一次如此渴望,如此思念一個人。

    她懷胎近十月的孩子,卻沒在他出生後未呆過一時片刻,不知道他三個月來長得好不好,有沒有餓著……

    外間榻上,琴天淼亦是無眠。

    平時躺在這裡,他很快就能安心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她醒了,他躺在榻上忽然就不習慣了。眼睛閉了大半天,也沒有一絲睡意。

    聽到裡間的人在翻身,呼吸也不似往日平穩,他知,她亦為睡。是在想念她的孩子吧?

    他的眸光微微暗沉,自己是師傅撿來的孤兒,小時候會常常思念父母;她作為母親,在孩子一出世就離開,此刻應該也會想念孩子。

    一夜輾轉,天漸漸破曉。

    沐心冉在天未大亮的時候就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猜到是琴天淼,便沒說什麼。

    一夜都在幻想孩子的模樣,歸去的心愈發迫切。

    但是琴天淼說她體內的毒未全解,出去隨時會有危險。她懂醫懂毒,自然也知道幾分。

    以前沒看出自己中了毒,一是因為重紫不是普通的毒,她又沒在古籍上看過;二是因為醫者不自醫,平時沒有什麼大病,她也就沒想過自己身中劇毒,任著誰也不會想到自己中毒吧,要是有,那人估計是存在著被害妄想症。

    更何況她現在身體未癒,離下床還要數日,想走也走不了。

    白天的時候,琴天淼來看她時忽然說要到山上去住,他說要謝謝師傅的救命之恩,沐心冉卻是知道對方提防著男女有別。她晚上睡不著,當然也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

    沒有拆穿對方,沐心冉讓他代自己向他口中的師傅說一聲謝謝,琴天淼點頭應下。當日,琴天淼走了,他把叫作環兒的少女留下來伺候自己,從此很長一段他沒再出現。

    從這個天真的少女口中,她知道了更多的事,包括琴天淼為了采鳳牙草救她,傷了腿,還因此被他師傅關了禁閉。

    原來,他離開不是因為要道謝,也非避嫌,而是被他師傅責罰了。

    沐心冉知道真相後,不清楚心中是何滋味。對方無所圖地幫助她,累及他自己也沒有向她抱怨過一句,更沒有找她索要感謝甚至是報酬,琴天淼到底是因何如此幫助自己?

    又在木屋裡養了十天,她在環兒的允許下終於走出了木屋,相比之下,小銀就幸福多了,山上覆蓋著白雪,喜歡冰天雪地的小銀像是找到樂園一般,在看到沐心冉無大礙後,便每日跑到山間玩耍,不過幾日功夫,便成了山中大王,此刻還不知在哪作威作福呢。

    兩人相攙走出木門,外面的景色讓見過大千世界的她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好美!

    「漂亮吧,這裡是聖子的住所,可以看到整個聖谷的美景,看到那棟白色的石屋沒有?那裡就是我家!」環兒扶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指著遠方。

    她所指的地方錯落著數棟石屋,相鄰不遠,之間種著花草樹木。

    似是明白了自己這樣的指法說不清,環兒把手指收了回來,接著向沐心冉介紹其他事物。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沐心冉知道她是個熱心姑娘,心裡藏不住話。也瞭解到這裡正是世人遍尋也尋不到的琴族隱居處,琴氏一族大多與世無爭,從環兒的性子就可以看出這裡民風純僕。

    幾個小孩在斜坡下見到她,便揮手打招呼,或許是因為身為人母,面對這些孩子,她只覺心頭柔軟,他們很可愛!

    「族長。」沐心冉感覺到身邊的少女身體一僵。

    她暗暗震驚地看向來者,能夠在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走近,說明來者實力之強。而環兒能夠比她先一步感覺到,也告訴了她身邊的小丫頭不只是個單純的丫頭,相處十多日,她竟然沒有看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俱是神魂一震。

    琴族族長過分年輕在沐心冉的意料之外,而且俊美不亞於任何她看過的美男,相比其他男人,他反而多出了他這個年紀才有的成熟韻味,這是琴天淼等年輕男子所不具備的。

    叫他美大叔都把他叫老了,說是琴天淼的師傅,更像他的師兄罷!

    然而這些不是沐心冉心顫的原因,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像是觸電了一般,整個靈魂都顫動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對方的眼神太過熟悉,和她的一樣,這便是同類相斥吧?所以一見之下便產生了震動。

    徒弟因這個外族女子受傷,琴無雙心裡不由得對她生出幾分不滿。聖谷素來不接外人,她來已是破壞了規矩,又在這裡住了數月,環兒那丫頭都快把琴族老底揭了,身為族長的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所以,他是來趕人的。

    可是當看到沐心冉那雙眼睛的時候,他身心俱顫。

    無波無瀾的黑眸裡掀起滔天巨浪,平古無波的心更是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題外話------

    明天大結局,兩章五萬字,十分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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