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是好奇沐心冉紙上寫了什麼,竟然會讓喜形不露於色的皇上臉色變得那麼難看。
見楚璇瑾久不出聲,只是週身散發的冷氣越來越足,連坐在幾丈遠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楚璇璞迫不及待地問:「皇兄,三皇嫂寫了什麼?」
「哼!」楚璇瑾用力將紙摔在地上,沒有重量的一張薄紙輕飄飄地打著轉,最後落到了桌角處。
楚璇瑾不怒反笑,黝黑的雙眸愈發深邃,「你果然大膽!」
楚璇璞睜了睜眸子,皇兄這是真的生氣了!心知現在不宜惹事,可是他實在好奇沐心冉寫了什麼讓皇兄如此生氣,從座位上起身幾步跨到桌邊,彎腰撿起被擲在地上的紙,輕輕一瞥,雙瞳猛然大睜,一條條往下看去,眼睛越睜越大,一張不大的嘴也被撐得能塞下拳頭。
「這……這是什麼?黃金十萬兩,月華錦十匹,玉石、珠寶若干……」
念到後面,楚璇璞已經麻木了。
忽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楚璇璞停了下來,愣愣地看向沐心冉:「你,你不會是在向皇兄討上面紙上的東西吧?」
「有何不可?」沐心冉理所當然地點頭承認,她本來就是來要些『零用錢』的。
「你,你知不知道這上面的東西價值多少?」先不說那黃金,單是月華錦,蜀錦中的極品,每年產量不超過一百匹,而收入西楚皇宮的,還不到二十匹,現在她竟然開口便要去十匹,還有後面的玉石珠寶,每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獅子在開口也沒她開得這麼大吧!
「廢話,不知道我會羅列在上面?」沐心冉扔了個看白癡的眼球給他,楚璇璞頓時無語之極,有沒有搞錯,他堂堂王爺竟然被一個小女子鄙視了!
「皇上,單子您已過目,可否結算了?」
「結算?你的意思是朕欠了你銀子,而且還是如此龐大的一筆?」楚璇瑾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有膽子挑釁他就算了,還敢伸手向他要錢,難道以為他這個皇上是擺設?
「呵呵,皇上說笑了。」沐心冉揚唇輕笑,笑得好不無辜,「前日嫁入王府前,臣妾和皇上毫無關係,自然不存在什麼欠債之事。然嫁給睿王后,臣妾就是睿王府的人,昨天臣妾看了半天的賬,又熬了一夜清查了一下王府庫房,發現少了一些東西。」
「少了東西?不會是進了小偷吧?」楚璇璞神采奕奕地眨了眨眼。
「裕王多慮了,睿王府裡的侍衛是皇上派去的,當然不會派一些無用之人。您說是不是?皇上。」
楚璇瑾狹眸一瞇,意味深長地看著沐心冉,淡淡地應了一聲。
「朕聽聞三弟妹對朕派到睿王府的下人頗為不滿啊,昨天一下子就處決了不少,是他們惹惱了三弟妹,還是三弟妹對朕有微詞?」
「皇上該是明白臣妾的苦心才是,皇上久居皇宮不知睿王的難處,那些下人陽奉陰違,沒有按皇上的吩咐好好侍候王爺,反倒是虎嘴裡拔牙,以下犯上,更是藉著皇上名義在王府作亂,臣妾不過是看不過去他們的小人嘴臉,又不忿他們毀壞皇上的名譽,一氣之下才命人杖責幾人,不曾想那些人身體嬌貴,不禁打,不過幾十下便承受不住嚥了氣。這事當時裕王爺也在場,何不問問他?」
聞言,幾人把視線轉向楚璇璞。
他摸了摸鼻子,靈動的黑眸子閃過一絲無奈,這三嫂還真是物盡其用,呸,說錯了,他可不是物,不過恐怕三嫂真把他當工具使了。
「皇兄,皇嫂說得不錯。昨日臣去探望三皇兄,沒想到見幾個惡僕對三皇嫂惡言相向,其中一個在三皇兄身邊服侍十幾年的家僕竟然還抓住三皇兄威脅皇嫂,當時情形之危急,恕臣弟口才不佳,無法描繪得形象,但是那些奴才真的是膽大包天,估計真的是借了皇兄的名義犯上作亂,為虎作倀了。」
「混帳東西!那些吃裡爬外的狗奴才竟敢做出此等豬狗不如的事!」楚璇瑾聞言震怒,拍案而起,鷹般銳利的眼睛掠過一抹冷酷的陰霾。
「福祿!」
「奴才在。」
「去把蕭統領給朕叫來。」
「皇上息怒。」
沐心冉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如春風細雨拂過,楚璇瑾壓下怒意沉聲問道:「三弟妹有何話說?若是為了替那些奴才求情就免了,那種欺君罔上,借權欺主的狗奴才就應該嚴懲不怠。」
「呵,皇上何必為了幾條賤命置氣?臣妾也不是那些吃齋念佛的善男信女,自然不會替欺負王爺的下人求情。只是別人並不知道那些狗奴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他們又是皇上派過去的,如今皇上若讓人處死了他們,這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未免會讓那些忠於皇上的臣子和奴才寒心。」
「那依弟妹之見,朕應如何處置他們?」楚璇瑾擺手示意福祿退到一邊,重新坐到龍椅上,臉上的慍怒稍稍收斂。一雙幽瞳直視沐心冉,如果不是方才拍桌而起,還真的像是沒事發生過一樣。
「一來昨日的殺雞儆猴也算是給了他們一些教訓,讓他們繼續呆在睿王府好好伺候王爺便是。如若敢再犯,甄秦甄壽等人就是他們的下場。有臣妾在,他們心中多少有些惶恐,小心翼翼在王府裡伺候著,這不正是最好的懲罰嗎?」
「二來皇上沒有責罰他們,必會在心中對皇上感恩戴德,心中感念皇上聖恩,如此一來,皇上的名譽也不至於因幾個小人而損。」
「哈哈哈!如此看來,此法倒是兩全其美!三弟妹冰雪聰明,三弟能娶到你這樣的王妃,真是好福氣。」楚璇瑾拍掌大笑,冷俊的線條柔和了少,一雙銳利的眸子泛起了淺笑,眼底迅速地隱過一道異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