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得意,表面卻不露半分,三人均是一臉氣憤,王喜抖著肥膩的臉皮怒聲道:「王妃真要那麼絕情地趕人嗎?」
「哼!枉費我們為王府賣命十多年,結果老了卻被趕走。我們不怪王爺,也願意替王爺分擔,但是為你這樣的王妃賣命,恕我們還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
「沒錯!我們就是餓死也不會替你這種人賣命!我們這就走!」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盡顯憤慨之意,頗有高風亮節,不為五斗米折腰之勢,躲在外面偷聽的下人無不為他們暗聲喝彩,同時對這個丑王妃的怨恨之意又深了一層,如果沒有這些掌櫃管理店舖,王府的開支肯定就會減少,那麼他們就沒錢可『順』了。
眾人對沐心冉的怨恨,只需一根導火線便能點燃。
為了自己的利益,此時他們也顧不上尊卑有別,也忘記了丑王妃的鐵血手段,擠進門來勸說。
「三位掌櫃千萬別置氣啊!王妃剛來不懂事,你們何必與其鬧心。我們都知道三位是王府頂樑柱,要是沒有你們,小的們可都要喝西北風了……」
沐心冉冷眼看著家丁婢女紛紛挽留三人,話語中有意無意地諷刺她的無知,還真是不知者無畏。
被圍在中間的三個掌櫃眼底露出得意,卻裝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
「王妃,您就別趕三位掌櫃離開了,要是沒有他們,店舖怎麼辦?王府的吃穿用度從哪裡來?」看出了三人去意已決,有人想到應該從王妃這裡找突破口,於是一個家丁壯著膽子向沐心冉說道,語氣裡有著責備,已然忘了沐心冉的手段。
「既然你們那麼捨不得三個掌櫃,可以捲好鋪蓋和他們一起離開。」沐心冉挑了挑眉,雲淡風輕地說道。
大廳內聲音嘎然而止。
過了好半晌,才有人怯弱地出聲:「王妃,奴才們不是這個意思。何況奴才們是皇上派來的,您不能……」
「不能趕你們走是嗎?」沐心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冷冽之色,「只要你們進了睿王府,就是王府的人,本宮作為睿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有權力處置你們,要賞要罰,只要本宮一句話,你們都得乖乖低頭受著。」
「王妃未免太霸道了!各位,你們要是受不了王妃的脾氣,可以跟我們三個走,我們沒有王府的權力,卻有經商之道,只要大家肯幹活,還怕沒有錢賺嗎?」
三人心中暗喜,沐心冉的話完全是將眾人得罪了,只要他們煽下風點些火,還怕下人們鬧不起來嗎?她不仁,就不要怪他們不義。
聽了王喜的話,眾人有些意動,閃爍的眼神透出幾許躊躇。
「要走可以,先把你們從王府裡偷走的金銀珠玉,珍玩財寶還回來,至於三位掌櫃,麻煩你們把私吞的銀兩歸還,少一個銅板,我們就去見官府吧。」
沐心冉一番冰冷無情的話瞬間將眾人的心打落谷底,民不與官鬥,何況是皇家的人,他們再有理,也鬥不過,何況他們確實做了偷雞摸狗之事,只是他們偷來的錢財珠寶早就當掉用了,而三個掌櫃私吞的銀兩也揮霍了七八,別說全部奉還了,就是幾萬兩也交不出來啊!
眾人臉色煞白,腦子出現剎那間空白。
杜如海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看著王妃與眾人周旋,臉色一變再變。
他雖知王府中有許多手腳不乾淨的下人,但是他怎麼也沒料到王喜這些算得上王府元老級的下人,會在賬本上做文章,他相信,王妃不會信口開河,且不說王妃有無證據,他們這麼急著離開,便是不打自招了。
如果只是個幾十幾百兩銀子,貪也就貪了,看在他們多年效命王府的份上,他不會說什麼,可是那是幾十萬兩啊!每年交給王府的也不過幾千兩,什麼任勞任怨地替王府賣命,分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這是打著王府的招牌替自己賺錢!
沐心冉掃了大廳上眾人一眼,淡淡地說了句:「杜管家,去請京兆尹派些衙役過來。」
「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奴才(奴婢)不敢了!求王妃饒了我們吧……」家丁和婢女一聽,慌張地跪到地上,磕頭求饒,沐心冉的冷酷和殘忍一股腦兒湧到了眾人腦海,這時才知道要害怕。
「未經允許,私自拿了王府裡的東西,就算是一磚或瓦的,都給本宮站到左邊去。」
跪在地上的下人們面面相覷,這站過去不就不打自招了嗎?他們方才求饒只是不想見官,進入官府,就算沒罪也會被屈打成招,可是那不代表他們現在認罪,難道現在要自動認罪?
「本宮數到三,主動認罪從輕發落,隱瞞者拖出去亂棍杖斃。」
亂棍杖斃,聽者無不打了個寒顫。
膽小的立馬站了過去,另外一些人則是垂死掙扎,暗暗祈禱著王妃只是恐嚇。
「三!」沐心冉目光森寒,幽暗如墨的雙瞳在右頰紫斑的映襯下透出鬼魅,隨著冰冷的話吐出,所有人驚愕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