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宅度過了驚險的一夜,洛染楓直到天亮醒來才發現。幸好鳳獨舞有驚無險,否則他終身無法原諒自己。可鳳獨舞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醒來,若不是水鏡月說鳳獨舞無事,甚至擔保三日之後鳳獨舞一定會甦醒,洛染楓就要去求雲傾歌了。
鳳獨舞恬然無憂的在金粼花陪伴之下睡了足足三天三夜,在第三天夜裡,水鏡月立在鳳獨舞院子裡的楓樹下。晚飯吹落片片火紅的楓葉,落在水鏡月的肩頭。白衣如雪襯得楓葉更加紅麗如火,似乎也映照得他絕美的容顏更加妖魅不可逼視。
他的目光依然沉寂幽遠深邃,如同一望無底的漆黑漩渦,令人看不清深淺。他看了許久許久,就到天方泛白,才折身飄飛而去。
「本皇欲入琅琊閉關。」水鏡月並沒有走多遠,而是去了對街,對著迎上來的耆老與七星交代,「日後鳳姑娘之事,事無鉅細,本皇好瞭若指掌。你們兩須得時刻護在她身側,若她稍有差池,本皇為你們是問。」
「冰靈神魄已經被鳳姑娘吞噬,不知陛下欲用何物衝破封印?」聽到水鏡月要閉關,耆老因為鳳獨舞吞了冰靈神魄的憂心瞬間消失。
「晶凝果。」
「晶凝果!」耆老與七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泛起狂喜之色。
「是鳳姑娘所贈。」
水鏡月並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尤其是對他的下屬,之所以說上這一句,無非是因為耆老與七星對鳳獨舞吸收了冰靈神魄諸多不滿,他有些擔心耆老與七星對鳳獨舞有了芥蒂,照顧她便不會盡心。
水鏡月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性格在為著一個人發生改變。
而他不知道,可耆老知道,於是保證道:「陛下放心,屬下在鳳姑娘在。」
這便是以性命擔保了,水鏡月目光掃了一眼七星,而後一轉身消失在黑幕之中。
「耆老,您何故要如此護著那女人?」七星感覺到水鏡月的氣息徹底的消失,才把心中的不滿說出來。
耆老只是看了一眼年少的七星,因為經歷的少所以耆老明白七星並非發現水鏡月方才細微的變化,更不懂水鏡月故意點出晶凝果,就是要他們二人心懷感恩的保護鳳獨舞的周全。七星沒有懂,耆老卻也沒有解釋。
轉過身,才走了兩步,耆老的臉一沉,猛然轉身,目光凌厲如刀鋒:「何人膽敢闖入!」
七星也一驚,全神戒備的順著耆老的目光望去。
交錯的竹林在深秋的初晨寒霧瀰漫,有一抹火紅妙曼的身影遠遠的似踏霧而來,從煙嵐繚繞之中緩步上前,輕紗水袖浮動,沾染竹葉上的露珠。
當那一張令人驚艷的嫵媚容顏破開迷霧清晰的映入耆老和七星的眼中時,兩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異口同聲的驚呼:「鳳姑娘!」
話音一落,鳳獨舞已經站在二人的面前,她面若冰霜,妖嬈的鳳眸含著一絲詭異的金光。
「不,你不是鳳姑娘!」耆老畢竟眼睛毒辣,只是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不對,目光又冷了下來。
「小耆,五百年,你可還認識本皇?」聲音依然是鳳獨舞的輕柔清婉,可卻有著一股沉重的滄桑。
耆老抬眼,對上鳳獨舞突然金光明亮的雙眼,頓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奴叩見主爺!」
「七星叩見主爺!」七星也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跪在耆老的身邊。
「起來吧。」鳳獨舞伸手輕輕一揮,金色的星輝落下,將耆老與七星托起,眸中的金光減弱,望著耆老道,「本皇時間不多,今日前來見你二人,便是有事吩咐。」
「任憑主爺差遣。」兩人雙手交合舉於頭頂,深深的將頭低下。
「今日起,你們要對這丫頭以性命相護。」鳳獨舞沉聲道。
「主爺……」七星聞言倏地抬起頭,詫異的看著鳳獨舞。
「七星!」對於七星的冒犯舉動,耆老低聲呵斥,而後向鳳獨舞道:「七星年少,主爺恕罪。」
鳳獨舞唇角舒展:「無妨,你可是疑惑為何本皇會有此命令?」
「七星無狀。」七星這時也知道自己衝撞了君主,於是又跪下。
鳳獨舞這一次沒有叫起,而是對耆老道:「這丫頭懷了龍兒骨肉,它將會是你們的太子,是我族復興的希望。」
鳳獨舞的話似一道驚雷劈中耆老和七星,二人都本能的將目光定格在鳳獨舞高凸的小腹上。
「這……這是何時之事?」耆老險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怎麼可能?鳳姑娘若是懷了陛下的骨肉,陛下怎會不知?」七星也難以相信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在這丫頭吞了本皇的內丹之前。」鳳獨舞,確切的說應該是老皇道,「本皇便是因為發現她腹中的血脈,才會留下。」
「主爺您……」耆老聞言想到一個可能,於是瞪大眼睛看著鳳獨舞。
「小耆,本皇傷的太重,本皇的內丹尚有三十六道靈天封印,莫說解不開,便是解開了,本皇也會因為破除封印而再度大傷元氣。既如此,又何必再重塑肉身。」老皇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不像在訴說自己的死亡,「本皇會把全部的功力渡給她腹中的骨肉,這丫頭的純陰之體,唯能孕育我皇族血脈。她的至陰本皇的至陽,本皇要在最初就將這血脈的延續鍛造為最強的存在。總有一日,便是龍兒無法完成復族使命,他也一定能夠完成。」
耆老聽後,證實了心中所想不由悲從中來,低頭掩飾泛紅的眼眶:「主爺放心,正如老奴對陛下所言,只要老奴一息尚存,一定會保護好鳳姑娘與太子殿下!」
「七星也會誓死保護太子殿下!」七星趕忙表態。
「本皇已經來說傳功與他,至多不出兩月,他便會降生。金龍降世,天地變色。屆時必定是四方湧動,如今龍兒已經毀了逆流道,上面之人難以下來,你們要早作準備,迎接這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