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月一手攔住因為元氣枯竭而暈倒的鳳獨舞,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那飛彈而來的絲線,手腕幾個迅速的翻轉,便將那細線死死得纏在掌心,狹長深邃的鳳眸冷光一閃。星輝般的白光包裹著他的大掌,似乎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一扯,那一根細線就從魔樹上連根拔了出來,帶出一片猩紅色的血跡灑在半空之中。
隨著那一片血噴出來,魔樹發出一聲類似於被激怒的野獸般粗嘎的低吼,而後無數的魔籐沖天而起,在半空之中瘋狂的搖擺,狂風乍起,四周的寒霧霎時被吹散,方圓百步之內的樹木都跟著劇烈的晃動,將枝幹上的樹葉紛紛抖落。
那空中翻飛的樹葉似被施了魔法,很快的凝聚成了一個巨人,朝著水鏡月與鳳獨舞飛奔而來,掄起巨大的拳頭如同鋼錘狠狠的朝著水鏡月和鳳獨舞砸下來。
水鏡月摟著鳳獨舞身子一旋,凌空而起,而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被那樹葉巨人一拳砸出一個大坑。飛旋到高空的水鏡月反身一掌,強勁的掌風包裹著濃厚的元氣,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朝著樹葉巨人揮去。
水鏡月的速度極快,樹葉巨人根本來不及閃躲,生生的挨了水鏡月這一掌,頓時將巨人打得支離破碎,片片樹葉漫天飛舞。然而,不過片刻的功夫,樹葉又凝聚成一股旋風,似離弦的箭朝著水鏡月射來。
「接住她!」
水鏡月鳳眸一冷,翻身見將鳳獨舞推開。雙臂展開,整個人都渡上了一層銀輝,似披了一件星光閃爍的紗衣,隨著他雙臂扭轉,空氣都如水波一般出現了波動,凝成了一片氣流屏障,雙手一推,將氣流屏障推出。旋風似的樹葉撞在這一道屏障上,就似雞蛋嗑在石頭上,被強勁的氣流絞得粉碎。
如此一來,這些樹葉再也不能凝聚。
被水鏡月推下去的鳳獨舞被骨頭的力量浮在半空之中,骨頭懸在鳳獨舞的上方,打下一束艷紅色的光,將鳳獨舞籠罩,那光將所有欲飛射而來的魔籐擋在了外面。
隨著那一束輕柔的光照射在鳳獨舞的身上,似有血絲般的電光開始閃爍著,一道金黃色的光反從鳳獨舞的身體溢出來,將骨頭的力量覆蓋,骨頭接觸到那一束光,不由激動的晃了晃。
而鳳獨舞從腹部慢慢的溢出一絲一絲的元氣如母親的手,溫軟的遊走在她的筋脈,一點點撫平她因為透支而緊縮的筋脈,給她枯竭的丹田緩緩灌入清潤的水。
鳳獨舞這邊在快速的恢復,她卻不知道因為她體內自動的修復而迸發了萬分濃郁的萬獸之主的氣息,這些氣息將原本因為這邊的血腥而引來的妖獸紛紛嚇走,乖乖的在百里之外匍匐,卻也將這千丈寒林的苦修高手吸引而來。
與魔樹對抗的水鏡月看到這樣的場景,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墨汁。妖冶的紫眸席捲起一股狂肆的暴戾之氣,掀起他一頭青絲亂舞,白衣狂飛,那一股令人膽寒的暴戾之氣,引得寒林之中的妖獸發出了畏懼的哀嚎,也讓原本囂張的魔樹都開始顫動。
五指成爪,一個刺目的銀白色光球在水鏡月的掌心下緩慢的凝聚,隨著光球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狂暴的力量令地面都開始龜裂。那充滿爆破性力量的光球被水鏡月打入地下,擦著地面朝著魔樹飛滾而去。
「砰!」
一聲驚雷炸在耳畔的巨響,那只差一步之遙就能夠進階的魔樹被炸成一片斷肢殘骸,猩紅色的鮮血似海浪沖而起,濺起足有十多米高,而後在半空之中散開,傾盆血雨倒了下來。
水鏡月身上渡著淡淡的銀輝,似乎將所有的污穢都杜絕在外,他的目光陰冷森寒的看著被金光包裹著的鳳獨舞,眼中的暴戾之氣依然還在醞釀。
已經感覺到水鏡月不對的骨頭心下大急,它不斷的用自己的意識向水鏡月解釋:陛下,主人並沒有煉化老皇的內丹!那不是內丹之力,那是小殿下的元嬰之力!
然而,此時水鏡月體內壓抑的魔性已經迸發出來,他的六識已經封閉,根本聽不見任何的聲音,那暗無天日的數百年,那痛不欲生的折磨,那鋒利的屠刀,那血流成河的一片艷紅,通通在他的眼前浮現,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讓他璀璨的紫眸深處閃爍出駭人的血紅。
「獸皇之丹!」就在此時,高空突然響起一道剛勁有力的驚呼。
半空中,一個身著一襲紫灰色道袍的中男子踏空而立,目光望著鳳獨舞,眼中迸發出貪戀而又驚喜的目光,然後掃向水鏡月,眉頭一蹙,緊接著閃過一縷殺氣。
掌心運氣,一顆金紫色的光珠浮現在道者的掌心,這證明著他的實力乃是強悍的金元丹七階——破丹期!
暈著金紫光的兩指向天一指,他背後的長劍便飛出,橫在他的頭頂,隨著道者雙臂一展,那劍頓時變成了七柄,渡上了金紫光的劍刃更加鋒利,隨著道者在半空中劃了一圈。
「殺!」
道者一聲厲喝,七柄劍齊齊的朝著水鏡月射去,道者並沒有看出水鏡月的身份,不過是將之定為欲與他爭奪獸皇之丹的對手,故而出手並沒有留有餘地,意在一擊擊斃!
原本準備對鳳獨舞動手的水鏡月直到危險的氣息逼近,才發現道者的存在,面對那飛射來的七柄利劍,早已運足元氣的大掌直直的朝著那射來的利劍抓去。
隨著他這一抓,七柄劍竟然剎住了腳步,頓在距離水鏡月大掌不過一步之遙的半空中,再難飛進半寸。
半空之中的道者見此,面容冷沉,揮掌間一股紫金色的元氣射向七柄劍,讓那停滯在半空的劍猛然一震,似乎又有了精神。
可是不等七柄奮力前進,水鏡月瑰麗的紫眸終於被血紅色吞沒,那令人膽寒的血色凝聚出了一股弒殺的血腥狂暴足可毀天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