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五,不,從今以後她就是鳳獨舞!
鳳獨舞在劇痛之中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香榻上。這是鳳陽鎮她寄居了三年的鳳家,是王都鳳家的旁系末枝子孫。
「小姐,您終於醒了!」守在床榻邊上的紅衣女子激動的看著鳳獨舞,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這個長得極為柔和的女子叫做武柔,和她哥哥武剛是她被發配到這裡來時祖父給她簽下了主僕之契的僕人,這三年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她。
「小柔,我聽見你說小姐醒了?」外間傳來武剛的聲音。
「是,大哥,小姐醒了,你快把藥端進來。」武柔高興的衝著外面喊道,而後轉身小心的將鳳獨舞攙扶了起來,讓鳳獨舞舒服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這時,武剛也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進來:「小姐,這是小葉參湯,您快喝下去,您身上的傷……」
說到此處,武剛有些愧疚和尷尬的頓住了。
鳳獨舞知道他為什麼頓住,因為她渾身上下,最痛的莫過於下身,那裡痛得她輕輕一動就有些頭暈目眩,也不知道在她沒有到來前,鳳獨舞究竟承受了怎樣的凌虐,說不定鳳獨舞就是被禽獸活活給弄死的!
一想到此處,鳳獨舞立刻快速掃了武剛一眼,而後伸手撫上她的臉:「武剛,把鏡子取過來!」
武剛一愣,但是看到鳳獨舞如此急切,也就立刻去將鏡子捧過來。
素來知道鳳獨舞性子的武柔,對於鳳獨舞沒有因為**而哭鬧,只當自己的主子還不懂人事,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見她要照鏡子,也只當做她素來在乎容顏:「小姐,您臉上只有幾道淺傷,休養幾日就會好,不會留疤。」
鳳獨舞從武剛的手中取過鏡子,看到鏡中平凡的五官,略顯蒼白的病容,輕輕鬆了一口氣,至於臉上已經被包紮好,但刺骨般疼痛的傷口,鳳獨舞並不在乎。雖然傷口深可見骨,但是在這個時代,對於有著不少從本家帶來的靈藥的鳳獨舞,這些傷真的只是小傷。
擱下鏡子,鳳獨舞在武柔的服侍下喝下小葉參湯,然後忍著下身傳來的劇痛靠下去,望著武剛道:「你們不必自責,這次是我的疏忽,我不會告知祖父和父母,這件事就當不曾發生過,我們都忘了吧。」
原本提心吊膽的武剛兄妹聽了這話,一顆心落回了原位,旋即想到主子的遭遇,俱是紅了雙眼,哽咽道:「小姐,是我們沒有保護好您,您要如何處置我們,我們都沒有怨言,只請小姐保重好身體,夫人還盼著與小姐團聚,小姐您可千萬要放寬心……」
鳳獨舞一聽,就知道他們是擔心她受不了打擊而尋短見,或許真的鳳獨舞會,可她不會!
於是她道:「正如你所說,不為別的,只為了娘,我也會好好的活著,活著等他們找機會接我回去!」
武柔看著這樣堅強的鳳獨舞,想到她為主子清理傷口時看到的血肉模糊,不由撲倒在榻上咬著唇悲傷的哭了起來。
房間裡的氣氛一瞬間被一股悲涼籠罩,鳳獨舞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轉移話題:「是誰救了我?」
鳳獨舞很關心這件事,因為父親給她的護體珠碎了,那麼她的容貌和純陰之氣就遮掩不住,可她醒來一切卻照舊,容貌依然是被掩蓋下的平淡無奇,武剛和武柔依然沒有發現她是純陰之體。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營救她的人替她遮掩,而這種遮掩不是祖父那種用元氣,而是用的藥物。
那麼這個藥物就值得鳳獨舞動心了,如果可以遮掩下純陰之氣,她寧可一輩子平平淡淡的活著,也不願服下天陰聖水,上輩子她太累了,這輩子能坐吃等死,那就坐吃等死吧。
「武剛亦不能確定,只是推測可能是……」遲疑了一下,武剛道,「應該是雲七公子。」
聞言,鳳獨舞苦笑了一下。縱然鳳獨舞因為特殊的體質一直見不得光,害怕暴露故而常年稱病從不出席任何場合,在被發配到鳳陽鎮之前也從不曾出過門,可大名鼎鼎的雲七公子,她也知道是誰。那個人絕對不是她甚至整個鳳家能夠請得動的人,更遑論從他手中求藥?
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實在不行她還有天陰聖水。
「鳳獨舞,你給本小姐滾出來!」就在鳳獨舞沉思之際,外面響起一聲嬌喝。
這聲音,讓鳳獨舞眼中寒光一閃,看著武剛憤怒的霍然起身,鳳獨舞低喝道:「站住。」
「小姐,您不能再讓了,她險些害死您!」武剛被怒氣憋的滿臉通紅。
鳳獨舞沒有理會他,而是手腕翻轉,將掌心的一粒藥丸遞給武柔:「她必然是為著小葉參湯而來,你就去好好為她熬上一鍋。」
依然還掛著淚珠的武柔看到面帶微笑,可眼中寒芒閃爍的小姐,突然就身子一顫,很是溫順的取過藥丸,擦了擦臉走了出去。
「你去外面守著,我累了,需要休息。」看著武柔離開,鳳獨舞對武剛吩咐。
武剛思忖了片刻,才低聲應了聲是,轉身出去。
鳳獨舞陷入柔軟的被褥之中,緩緩的閉上眼,唇角掛著一抹森冷的淺笑。
剛剛大呼小叫的女子,正是鳳陽鎮鳳家家主的女兒。這鳳陽鎮鳳家在她剛剛來時對她還是畢恭畢敬,可是時間一長,見本家沒有人來接她,甚至也沒有從她身上得到好處,加之得知她是一個沒有絲毫修為的廢人,就理所應當的把她當做了被本家拋棄的可憐蟲,對她怠慢了不說,還打起了她帶來的那些珍貴藥材的注意。若不是她身邊有武剛兄妹鎮著,怕是早就被殺人越貨了!
不過雖然不敢對她下手,可鳳家這位從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的大小姐卻時不時的找她的麻煩,鳳家主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每每鳳陽從她這裡撈到的好處都得上交一半。